跑?

這麼大一座金山,誰跑?

寧修好說歹說,一再保證明天帶夠足夠多的紙張過來,眾人方才作罷。

登記了的人拿著特價魚喜笑顏開;沒登記好的又捨不得花三円買新鮮的海鱸魚,只能捏著鼻子回頭去挑秋山禁那裡的爛魚。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貨比貨得扔啊!

一想到五円就能買兩條鮮美的海鱸魚,那些花兩円賣死魚的人真的差點連膽汁都悔出來了。

“寧修,我每天都在這裡等你,祝你發大財哈哈哈哈!”

秋山禁大笑著離開了。

那笑聲中的譏諷和嘲弄,尤為刺耳。

眼看著魚獲被搶購一空,眾人心中卻沒有任何喜悅,反倒憂心忡忡。

武藤兄弟面面相覷,又看了看坂田良和野井浩。

最終還是野井浩忍不住,哭著臉湊了過去。

“寧君,咱們這麼搞,得虧麻了啊!”

“虧?”

寧修大笑道。

“我賺麻了!”

眾人面面相覷,想破了腦袋也想不明白這怎麼能賺錢呢?

而寧修也沒有解釋,而是命令眾人,將預留出來的龍蝦給黑石哲也送去。

黑石麵館坐落於秀城中最繁華的黑石街。

整條街富麗堂皇,和旁邊的破敗貧苦截然不同,屬於那種一眼看上去就知道非富即貴止步的型別。

說實話,一開始寧修還沒覺得這黑石麵館有什麼不凡。

不就是一個麵館嘛!

能牛逼到哪裡去?

直到,他看到了一家五層高的黑色木樓,門口店鋪牌匾上赫然用鎏金寫著“黑石”二字。

“這也太大氣了,咱們進去不會髒了人家的地吧?”武藤一愣愣道。

“看到門口拿刀的武士了嗎?我覺得只要上前一步,他就會一刀砍了我!”武藤二縮了縮脖子。

“揍性!”

寧修翻了個白眼,大搖大擺地朝麵館走去。

“你滴,什麼滴乾活?”

一個梳著地中海髮型的黑臉武士攔在眾人身前,如鷹隼般銳利的眼神從眾人身上掃過,最終落在為首的寧修身上。

後者高大帥氣的身軀,讓他倍感驚奇,不自覺心生一種壓迫感。

尤其是那種處變不驚的深邃眼神,寫滿了危險二字。

讓黑臉武士驟生警惕。

“我們是來給黑石哲也先生送龍蝦的。”寧修不卑不亢道。

和麵對鍾秀遲時的圓滑諂媚截然不同。

黑臉武士盯著眾人身後木車上鮮活的龍蝦看了一眼,旋即道。

“稍等片刻,我這就令人進去稟報。”

很快,黑田哲也便走了出來。

“寧老弟,你可算來了,我正等著你的這些龍蝦做菜呢!”

“都是剛從海里撈出來的鮮貨,您點點?”寧修笑著道。

“不必,我信得過你!多少錢?”黑石哲也大手一揮。

“這裡一共八十隻,一隻十五円,總共一千二百円,今天我來晚了,耽誤了黑石先生的事,我在這裡給先生賠罪,您給我一千就成。”寧修道。

“哎!沒有的事!”這話讓黑石哲也臉上有面兒,心裡舒坦,看寧修也越發順眼,當即令人塞過去一個錢袋子,裡面是紙幣:“考慮到你們帶著錢路上不方便,所以用紙幣,海祈島任何一個錢莊都能兌換。”

“多謝!”寧修接過錢袋,看也不看拱手告退。

這份坦率和信任,讓黑石哲也越發滿意。

“天色已晚,何不留下來小酌幾杯?”

“承蒙厚愛,實在是身上有事兒走不開,下次,下次一定。”說罷,寧修毫不拖泥帶水,轉身離去。

黑石哲也轉身進入麵館之中。

穿過眾多便衣把守的走廊,來到最上層的雅間。

他脫下木屐,一路小跑,畢恭畢敬地在一扇屏風前跪下。

“公主殿下,龍蝦送來了,我已經令人去製作菜餚,很快就能做好,耽誤您用膳實在抱歉,還請公主殿下責罰。”

白雪如梅的屏風後,是一張美得驚心動魄的臉。

白色的長衫蓋著血紅的裙袍,黑髮垂腰,婷婷而坐,好似一幅美不勝收的絕景。

那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氣質,猶如萬年寒冬,高高在上,無比聖潔,讓人不自覺心生膜拜。

火羽繪梨衣望著窗外消失在街角的寧修,清冷的眼眸中掠過一絲好奇。

“他是何人?”

她的聲音十分好聽,就像清泉流經幽谷,熾熱傾灑甘霖。

“一個普通的魚販。”黑石哲也畢恭畢敬道。

火羽繪梨衣淡淡道。

“普通的魚販,可入不了黑石先生的眼。”

黑石哲也知道,公主殿下這是對寧修起了興趣,連忙道:“臣只覺得那小子才思敏捷,是個趣人,又有能力捕到如此肥碩的海蝦,便有了一些生意上的往來。”

“他叫什麼?”

“寧修。”

火羽繪梨衣沒有說話,而是回想起一開始,寧修在面對自己鬼殺丸的場景。

鬼殺丸可是火羽領主留在她身邊的死士,殺人如麻!身上的那股戾氣,就算是自己也時常感到心悸。

尋常人見了鬼殺丸,輕則心神俱震,重則屁滾尿流。

可剛剛那位寧修,在鬼殺丸面前卻面不改色,不卑不亢,張弛有度。

這,可不是什麼普通人。

這讓她突然對這位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高大魚販,充滿了好奇。

……

寧修並不知道自己被一位公主殿下給惦記上了。

剛剛那黑麵武士,給了他極大的壓迫感,那是一種只有從屍山血海廝殺出來的惡鬼,才能擁有的煞氣。

這樣的狠人,居然只是個侍衛,黑石哲也作為麵館的老闆,那黑麵武士居然連正眼都不瞧一眼,可見其身份高貴。

再聯合黑石哲也說,等著龍蝦下菜的事實。

毫無疑問,麵館裡有貴客。

“管你是誰,只要不耽誤我捕魚就行。”寧修心中喃喃。

天色尚早,加上織田鈴子頭一次來秀城,對一切都感到新奇,寧修便帶著她在秀城裡閒逛了一番,買了些吃食後,打道回府。

路上,織田鈴子一邊啃著燒餅,一邊看著那張寫滿了名字的會員登記表,突然叫道。

“我明白了!我知道歐尼醬想做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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