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冉林就收到了她前天訂的快遞。

快遞被一個很大的蛇皮袋裝著,起先冉林是想拎著它的,但沒想到越拎越沉,只得在地上拖了起來。

冉林剛路過急診室,馮醫生就馬上從門裡探出了腦袋,問道,“你這是買了一床被子嗎?要不要我幫你搬啊?”

“不用了,你忙吧!”冉林擺擺手,叉著腰有點吃力地說道。

蛇皮袋拖了一路,大概把診所的地板都拖乾淨了不少,這才到了應逐的病房門口。

冉林躡手躡腳地推開了房門,看了半天也沒找到合適的地方去藏“這床被子”。

想來想去,冉林只好先將這袋子放到了浴缸裡,這才又坐回了應逐床邊,繼續靜靜地陪著他。

看著應逐熟睡的模樣,冉林想著,不知不覺他們離開莊園將近半個月了,應逐在鬼門關前也不知道打轉了多少回,好在最後終於脫離了生命危險。

莫醫生都說他的意志力很強,能活下來實屬不易,以後一定要好好調理身體,不然很容易引起一些併發症。

對此,馮醫生還開出一條為應逐量身定製的,跟圍巾這麼長的中藥藥方,生怕大家忘了他是學中醫出身似的。

所以,每天大部分的時間,應逐不是在吃藥就是在昏睡,醒著的時候他也不怎麼說話,就只是拉著冉林的手,用溫柔的眼神看著她,然後一臉滿足地又睡了。

冉林抱著應逐的手臂,靠在床沿,本來想著只是休息一會兒的,沒想到一不小心竟然睡著了。

她經常這樣,只要是一挨著應逐就覺得心裡很踏實,入睡也極快。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冉林感覺有人在輕輕地摸著她的頭髮。

她揉了揉眼睛,看見應逐自已竟然坐了起來,他的右手還墊在她的臉下面,現在正用左手輕輕撫著她的髮絲。

冉林把枕頭疊了起來,讓應逐能有一個比較舒服的姿勢可以靠著,然後幫他把被子蓋蓋好,又輕輕地在他的額頭上親了一下。

“不是故意把你吵醒的。”應逐閉著眼睛,很享受地用臉貼了貼冉林的脖子。

冉林一向很受不了應逐跟個小貓似的貼貼她,所以本來只想禮貌性地親一下,現在被這樣的撒嬌一勾,就有點剋制不住了。

她笑了笑,捧起了應逐的臉,吻在了他的唇上。

誰曾想,應逐竟然往後躲了躲。

冉林臉一沉,肉眼可見的不開心,用一種不該對病人用的語氣,一邊撒嬌一邊指責道,“你躲什麼啊?”

應逐則是馬上賠了一個笑臉,解釋著,“應該是PTSD。”

“我親親你而已,怎麼就創傷後遺症啦?”冉林不依不饒。

“上次親你,你咬了我。”應逐指了指自已嘴唇上靠左的位置,笑著說,“太疼了。”

冉林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隨即說道,“那以後不親了唄,就牽手,行了吧?”

應逐眉頭一皺,一臉委屈。

“喲,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想怎麼樣啊?”冉林朝著應逐湊了湊,然後鑽進了他的懷裡。

應逐抱住她,語氣柔和地說道,“心疼你,天天這樣陪著我,怕你累了。”

“我在救護車上跟你說的話,你還記得嗎?”冉林故意扯開話題,用一種似乎有點躍躍欲試的狀態,問道,“就是我說你送了我戒指,我就要……”

應逐還在等冉林說完,沒想到她說到一半不說了。

冉林換了一個和應逐對視的坐姿,期待著應逐的回答。

好半天,兩個人就這麼互相看著對方,什麼都沒有說。

“不記得了?”冉林問。

“不是不記得,是沒聽見。”應逐又把冉林攬回了懷裡,“不過,禮尚往來的道理我懂,你已經是我的了,夠了。”

沒聽見……

冉林記得她明明喊得好大聲,如果當時救護車的車窗開著的話,大概連旁邊道上的人也能聽得到吧。

所以,他當時的痛苦,才會連自已喊這麼大聲都沒有聽見。

可他還是活下來,真是萬幸啊!

“我想上廁所。”冉林冷不丁冒出了這句話,一下子把充滿愛意的氛圍,搞得有些許味道。

應逐揉了揉她的頭髮,笑了笑,“去吧。”

廁所裡水流聲很大,但沒幾分鐘就停了。

冉林從裡面慢悠悠地走了出來。

應逐先是很隨意地朝那裡瞥了一眼,然後整個人突然正襟危坐,把腰板挺得直直的,甚至連眼神都變得直愣愣的。

他就這麼看著冉林穿著一襲潔白的婚紗從廁所裡走了出來,覺得又驚喜又別緻。

婚紗的式樣是好看的,不僅露出了冉林好看的鎖骨,連腰身也看上去纖細了不少。她還戴了頭紗,清秀的五官在頭紗下若隱若現。

應逐已經完全看呆了。

原來,男生送了女生戒指,女生就會穿婚紗給男生看。

早知道這樣,他簡直恨不得天天送。

冉林走到應逐面前,婚紗拖了一地,好像順便把病房也裝飾了一下。

“植物人先生,你現在是什麼心情呀?”冉林用嬌俏的語氣詢問者眼前這個愣神的人。

“更慶幸自已活下來了。”應逐的眼睛溼溼的,燈光把他的眼睛照得忽閃忽閃的。

“哎喲,我的愛哭鬼。”冉林又心疼又想笑,“你……”

她剛想感嘆一句“你是真的很會哭”,可才說了一個字,就被應逐吻住了。

而這個吻,真的是久違了。

大概才吻了一半,就聽見有人敲了敲門。

是原姐。

“等一下!”冉林驚慌地喊了一聲,隨即抱起婚紗就準備朝廁所裡躲,然後又腳步一頓,自言自語著,“不行不行,萬一原姐要上廁所怎麼辦?”

應逐哭笑不得,看著冉林來來回回地轉悠,問她,“怎麼了,為什麼要躲?”

“當然要躲啦,難不成誰都可以看啊?!”冉林說得理直氣壯,似乎還真有點道理。

可是這病房就這麼大,雖然是一樓,總不能從窗戶翻出去吧。

幸好冉林臨危不亂,一眼瞥見了床上的被子。

只見她一下子把裙襬全部都抱了起來,直接躺到了病床上,她還不忘摘下了頭紗,然後用被子把自已蓋了個嚴嚴實實。

可,任憑他們倆再怎麼纖瘦,醫院的病床也不夠兩個人擠的。

應逐只好坐到了床邊,兩條腿垂到了床外。

他表情有點無奈,說道,“病床有什麼好睡的。”

“冉小姐,你們沒事吧?”原姐是來送飯的,在門口等了半天,顯然是有些擔心了。

“沒事,進來吧!”冉林說完就把自已整個人都藏到了被子裡。

原姐一進門就愣了一下。

因為她看見應逐正尷尬地坐著,而他身後的被子高高拱起,很明顯裡面藏著一個人。

原姐視而不見,專心將餐盤放到桌子上,把裡面的飯菜一碟碟地端出來。

華律師正巧路過病房,見房間門沒關,就走了進來,他大概是眼神不太好,沒注意到病床上的情況,對著應逐說,“聽說牧星予的微創手術很成功,我想著來看看他,順便跟他討論一下小魏的案子,沒想到他不在診所,這個臭小子怎麼會把自已搞的胃出血的啊!”

“最近發生了不少事,他應該是太忙了,三餐不規律吧。”應逐才在床邊坐了一會兒,就覺得身上有些吃力了。

華律師又說,“你怎麼不躺著啊,坐起來幹嘛,也不弄個外套披一下。”

原姐把飯菜在桌上擺好,拿起空餐盤,說道,“行了,我們少爺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你少管,走走走,趕緊出去。”

“才脫離危險幾天啊,就可以這樣坐起來了?”華律師固執的毛病又犯了,反駁著,“什麼叫想幹什麼幹什麼,你這種行為叫‘慈母多敗兒’,你懂不懂?”

“我不懂,我沒有文化,行了吧!”原姐抄起手裡的空餐盤,準備直接招呼過去了。

應逐已經有點坐不住了,他弓著身體,輕咳了兩聲,“咳咳,咳咳……”

冉林躲在被子,華律師和原姐說了什麼她倒沒怎麼聽清,應逐的咳嗽聲倒是聽得清清楚楚,她探出了腦袋看了看,從應逐身後還沒看出什麼具體情況,她就被華律師逮了個正著。

“冉林?!”華律師整個人都震驚了,他本想指著冉林破口大罵,但手才抬到半空,就尷尬地側過了身,跺著腳說道,“現在的年輕人啊,不節制啊!”

原姐手裡的餐盤已經招呼上來了,結結實實地拍在了華律師的胸口,然後說道,“你再不出去,我可就要報警啦!”

“報警?我自已就是律師,我可以為自已辯護!”華律師一邊振振有詞,一邊朝著門口退去,“早點恢復早點出院,非得急於一時嗎?住院不花錢嗎?”

“花你的錢了嗎?你管這麼寬幹什麼!”原姐邊打邊罵,順便還帶上了病房的門。

見他們離開了,冉林立刻掀開了被子,她從應逐身後扶住他,口氣急切,“你身上好冷,趕緊躺下來。”

剛躺下,應逐又咳了起來。

冉林滿臉寫著難過,拍著應逐的背,幫他順著氣,嘴上心疼地說,“都怪我不好。”

“嗯,確實。”應逐牽起冉林的手,搖了搖,“怪你太漂亮了。”

冉林又急又氣,她知道應逐在逗她,可還是內疚地完全笑不出來。

“穿著婚紗都不好抱了,去換下來,陪我躺會兒,可以嗎?”應逐有些累了,一沾床就覺得渾身沒力氣。

冉林反手拉下背後的拉鍊,迅速地把婚紗脫了下來。

婚紗還沒有落地,她就鑽進了應逐的被子裡,“就躺一小會兒,還得吃午飯呢。”

應逐點點頭,把冉林揉進自已的臂彎裡,好像在發脾氣似的,嘆了口氣,小聲抱怨道,“我倒是想不節制。”

冉林枕在應逐手臂上,在心裡發笑,“那你得趕緊好起來,不然就白捱罵了,是不是?!”

應逐哼了一聲,懊惱地垂下了頭,緊接著又好像想到了什麼,抬手摸了摸冉林的臉,再次吻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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