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大家都是窮鬼
青水鎮。
“你們倆進不了城，那我們去幫你們買東西，你們要買什麼？有錢嗎？”
“把需要的東西列個單子，我去替你們買回來。”
小冰小雪一臉尷尬，面對合水菱伸出來的手不知所措。
他們一行人到了門口，才發現因為獸潮的原因，全城戒嚴，魔種不被允許進入城內，門口有兩個大兵，拿著特製的羅盤檢查來人的身份。
小冰攥緊了拳頭，小臉上滿是屈辱。
魔種的身份，在人類這裡不受歡迎，在魔界同樣如過街老鼠，誰來了都可以踢一腳。
魔種，是人與魔的後嗣，幾千年前，人界有一位昏君，為了能成為，與魔界簽訂了契約，魔界貴族及其子嗣進入人界，被這位昏君奉為上賓。
這些魔與人類通婚，留下了後代，稱為魔種。
後來，魔在人類的地盤上越來越放肆，他們的力量慢慢侵蝕了土地，汙染了水源，底層的老百姓苦不堪言，皇帝貴族們卻視而不見。
後來，底層人類爆發起義，在溝通神界後，兩方一起宣戰，終於將魔趕回魔界。
昏君被殺死，龐大的帝國分裂開來，形成了現在姑頜大陸的十三個大國和幾十個小國家。
大戰結束，魔種卻被滯留在人界，因為偏見，從此被喊打喊殺。
雖然後來，一些國家改變政策，提高了魔種的地位，但還是有很多魔種在人類社會中被排斥，被壓榨。
這兩個小孩在身上左掏掏，右摸摸，最後只摸出了一個石子，兩塊有黴點的肉乾，四個幹糠餅子。
合水菱嘴張大了。
“不是，你們一個子兒沒有，這一路上準備怎麼去弈天閣啊！”
小雪小冰對視一眼，低下頭不敢說話。
她們倆是準備一路繞過去，餓了就在林子裡找點吃的，渴了就去附近的小河裡喝水。
餘滿月還是頭一回看見這兩個小炸藥這麼心虛的樣子，在一邊捂著嘴偷偷笑。
經過這兩天的同行，她已經搞明白這群烏合之眾到底是怎麼聚集起來的。
合水菱救下了差點被騙進南風館的李鹽白，倆人目的地相同於是一路結行。
小雪小冰與合水菱兩人相遇，莫名其妙起了口角，爭執一番沒有結果，兩隊人馬分道揚鑣，結果一起在林子裡迷路，相遇了。
於是在合水菱單方面認為下，她們一起結伴同行了。
“你們自已去買吧，我們不需要！”小冰紅著臉，低頭說道。
合水菱立馬豎起眉毛，“怎麼能這樣，我們可是同伴！既然你們之前打魔獸出了力氣，我們怎麼能不幫你們的忙呢！”
李鹽白翩翩舉手“李某可以幫二位墊付費用，二位日後還了便是。”
小雪紅著臉，還要拒絕。
“哎行了行了！”餘滿月小手一揮，拉著合水菱就進城，根本不看身後兩個小孩羞透的臉頰。
鎮子內。
街邊商販琳琅滿目，有賣食物的，有繡坊，有醫館，餘滿月還是頭一回見古代的城鎮，張大嘴巴到處看，遇到什麼都要長嘆一句“哇——！”
合水菱很開心，拉著餘滿月問個不停“話說我們還沒問你，你當初在那個地方幹什麼啊！”
餘滿月撓撓頭“我想去弈天閣，看看能不能在那混個位置。”
“這麼巧！我們也是！之前真是抱歉啦，我們本來想賣弄賣弄自已的力量，結果誤傷到你了。”
“沒關係沒關係！”餘滿月連忙擺手，她的頭早就不疼了，這倆人一直道歉反而搞的她怪不好意思的。
合水菱不聽，拉著餘滿月就往醫館走，餘滿月拗不過，只好被像貨物一樣，提進了醫館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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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沒事的啊！我給你開點活血化瘀的藥，每日煎服，早晚各一次，以後要小心別再摔倒了，門口藥櫃那邊結賬取藥啊！”
那郎中摸了摸鬍子，很快寫出藥方，目送幾人前去抓藥。
站在藥櫃前，一個夥計笑眯眯地“小姐藥方給我，我替您抓藥！”
接過藥方，小夥計很快根據劑量，抓好了藥打包。
“問診費是十文，這裡一副藥是十五文，一共吃五天，所以一共是……”
小夥計手裡撥著算盤，最後一個珠子叮得一下落下。
“一共一百六十文！”
說實話，餘滿月對銅板的購買力並不清楚，她到現在還沒見過這個世界的銅板呢。
原身似乎……也沒多少銅板。
“多少？！”
合水菱張大了嘴巴，轉頭看見餘滿月冷漠的表情，她的嘴張得更大了。
“兄弟你……你是不是錢很多啊……”
餘滿月聞此，在身上掏來掏去，掏出一個破布袋子，開啟一看，喲，一把銅板，估計就二十幾個，她還真是窮的叮噹響啊，怪不得聽見藥費沒什麼表情。
原來是知道自已根本付不起啊！
李鹽白也看向餘滿月。
瘦的和包穀杆子一樣。
肯定吃不起飽飯，可憐死了這小姑娘！
餘滿月根本不知道這兩個人母性大發，恨不得當場做個滿漢全席把餘滿月喂胖點。
合水菱轉頭看向一副翩翩公子模樣的李鹽白。
李鹽白注意到兩個小姑娘的視線，從袖口處摸出一個荷包。
是綢布製成，外頭繡了竹子，清雅低調，一看就是富家子弟才會用的物件。
合水菱瞪著那個荷包，眼睛都快瞪出來了。
喲！這是救了一個公子哥呀！
然後就看見他將荷包開啟，往下一倒——
什麼都沒有。
合水菱無語了。
合著幾個人裡頭她最有錢是吧！
她只好認命般，從胸口掏出一個袋子，從袋子裡掏出一個布包，布包開啟，是些碎銀子，和些銅板。
合水菱咬牙付了錢，帶著藥包和兩個人走出了醫館。
餘滿月掏出錢袋子，將那二十幾個銅板反反覆覆數了一遍。
一共二十七個。
她肉疼啊，這世道一個肉包子兩文，一碗素面十文，吃個藥就一百多花出去了。
錢不禁花呀。
這原身也太窮了！全副身家才二十七文，這二十七文能幹嘛！
吃肉包子吃兩天就沒了。
她肉疼地將銅板小心裝好，塞進她胸口前破爛的衣裳。
合水菱捶了一下李鹽白，木著臉問：“你穿的人模狗樣，怎麼一毛錢都沒有。”
合水菱面無表情，大大的眼睛死死盯著李鹽白：“你的衣裳和錢袋不會是偷來的吧”
李鹽白聽此 臉紅了。
“不是偷的。”
他訕訕地摸摸臉，“我被家裡趕出來了，身上的錢一開始被一個小乞丐騙走了。”
“你也知道的，我差點讓那老鴇騙去賣身了，口袋裡面肯定是一分錢都沒有。”
合水菱聽到這裡，長嘆一口氣，佝僂著背，一副暮年滄桑的模樣。
“沒錢啊，都沒錢……都得靠我……”
餘滿月發現了盲點“你沒錢，咋幫那兩個陰暗小孩付錢啊？”
李鹽白聞此，呲牙一笑，“我會制符！我去賣符咒那，賣兩張就有錢了！”
餘滿月的肚子咕咕叫起來，她才想起，今天還沒吃飯，立刻朝著最近的一家包子店走去，準備買兩個包子果腹。
幾個人相約太陽落山前，在東城門外集合，到時候一起去找小冰小雪。
站在包子鋪前，餘滿月饞地直流口水，上輩子她每天早上吃包子，吃完了就去上學，其實早就吃膩了。
但是在這裡的餘滿月，太虛弱了，似乎很久沒有吃過飽飯的樣子，瘦的營養不良的樣子，九歲的小姑娘，矮小的像六歲。她被這具身體影響，對著包子香氣咽哈喇子。
她掏出兩個銅板，決絕地遞出去。
“老闆，來個肉包子。”
她端著肉包子，像是捧著寶貝，虔誠的，輕輕地咬上一口。
肉汁流進口中，餘滿月眉毛都挑高了。
嗯！真香！
她正準備咬下去第二口，卻感受到來自下方一道灼熱的視線。
“嗯？”
餘滿月一臉懵逼地看著面前的小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