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翔穿著一件頗為土氣的紅格子布連衣裙,雙手插在衣服口袋裡,看見他走過來,心事重重的她似乎重整了一下士氣。

“凌翔,你來啦。”他走到她面前,首先跟她打招呼。

“東西我帶來了。”她淡淡地說,從包裡取出一疊影印件交給他,然後乾巴巴地問道,“我的賬本呢?”

“在車裡。”他快步從她面前走過,她馬上跟了上來。

他們一起穿過馬路,他的車就停在對面的一塊空地上。他拉開車門,從包裡掏出小賬本遞給她。

她伸手去接的時候,他本想順勢握住她的手,但忍住了。此刻,他還不想惹惱她。

“睡袋在後車廂,體積很大,我幫你送回去吧。”他說。

“那好吧。”她說。

在車上,兩人起初都一言不發。後來還是伍東盛打破了沉默。

“你給我的是舒文志那案子的資料?”他明知故問。

“是的。我自己也影印了一份。”

“我可能明天或後天要出門。”他靜靜地說。

“是嗎?”她立刻別過頭來看著他,“這次又要去哪裡?”

“我要去一次周水的故鄉。”他道。

她望著他的側面憋了一會兒沒說話。伍東盛隱隱覺得她有意跟他同往,但她沒說。

“我習慣獨來獨往。”他決定把話說在前頭。

“噢。”她把頭轉了回去。

“凌翔,我找到周水的住處了。”他突然轉移話題。

“真的?”她瞪圓了眼睛,“你怎麼找到的?”

他把自己透過鑰匙找到周水住處的經過說了一遍。

“你真聰明。”她笑著讚歎道。

“你什麼時候回來?”她問道。

“至少三天,我們保持聯絡。我交代的你一件事。去火車站調查周水那兩個大箱子的去向。”

“放心吧,我等會兒就去。”

“給我左手。”他又命令道。

她猶豫了一下,才給了他自己的左手。

“很好,就是反應慢了點。”他握住她的左手用力捏了捏,突然放在嘴邊作勢要咬,她連忙把手抽了回來。

“你幹嗎呀!”她叫道。

“啃豬蹄呀。”他笑著發動了車子,在啟動的一瞬間,他對她說,“凌翔,回來我要吃番茄噢,先通知你一聲,可別讓我失望。”

伍東盛一邊開車一邊回想著前一天晚上看過的舒文志箱屍案的資料。凌翔這次帶來的有證人證詞、現場勘察記錄和舒文志的個人檔案。伍東盛將所有資料仔細閱讀後,做了一番整理。內容如下:

張玉芳證詞:

5月23日早晨,太太去醫院後,我按她的吩咐,拿著地下室的鑰匙,去了地下室。太太讓我把地下室裡的旗袍拿出來曬曬太陽。其實我也很想去地下室看看,因為最近這段時間我一直聞到附近有股難聞的氣味,有點像死貓死狗的味道。結果我下樓後發現了箱子裡的舒文志。我一看就知道他已經死了。但是因為味道太難聞,我沒仔細看。

舒文志是太太的丈夫,我最後一次看見他是在5月6日吃晚飯的時候。那天是太太和他結婚一週年的紀念日,全家人都在,他也在。前段時間,他好像心情不好,整天板著臉。但那天晚上,他心情好像不錯。我幾次端菜進去,都聽到他在說話,聲音很大。他具體說什麼我不記得了,但是聽到他好像在說什麼車不車的。那天他喝了不少酒,不停地給太太夾菜,其他人都把他當笑話看。

我後來才知道,在那天的晚餐中,太太宣佈要送他很多錢。我不知道具體的數字,大部分時候我都在廚房。這些我都是聽方其和方柔枝說的。方柔枝的話我不太敢相信,但是方其不會對我說謊。

吃完晚飯,大概是八點半左右,我一直在廚房洗碗和收拾,沒聽到什麼動靜,也沒去客廳,我只是到太太房間去送了杯熱牛奶。太太每天晚上要喝牛奶。她當時在跟舒文志講話。我把牛奶放在桌上就回廚房去了。那天只有一件奇怪的事,就是擀麵杖不見了。我沒想到後來會在地下室裡看見它。

舒文志跟太太的關係?還不錯。太太個性很強,舒文志很聽太太的話。但是我不喜歡這個人,我覺得他是為了太太的錢才跟太太結婚的。他說話很動聽,長得也很好看,但是沒骨氣。他跟這家裡的人大都合不來,要說跟誰的關係比較好,那就是方柔枝了。別人我不知道,我看見方柔枝跟他兩人在一起嘀嘀咕咕說過好幾次話。有一天下午,我還看見舒文志從方柔枝的房間出來。不過這事我沒敢告訴太太。我怕太太說我多事。太太不喜歡別人說舒文志的壞話,否則,她會很生氣。

5月7日早晨,我起來的時候發現大門沒有關牢,我以為是舒文志走的時候沒關緊,因為前一天我聽說舒文志第二天一大早要去香港。他那天晚上還說要睡在書房。行李?我沒注意。從5月6日起,我就沒去過地下室,也沒看見別人去過。不要叫我猜,猜不出來,我不知道會是誰。也許是外人,但是我沒看見外人進來過,因為廚房的門,我一直關得緊緊的,如果外人透過花園進來的話,不會沒人看見。這裡沒後門,但是如果爬牆的話,就難說了。

洪縵雲證詞:

我最後一次看見小舒是在5月6日晚上,我在臥室把地下室的鑰匙給了他,讓他自己到那裡去拿一幅我繼父杜稚柳的畫,第二天帶給我在香港的堂姐。從那以後我就再也沒見過他。是的,我在晚餐桌上宣佈了那一千萬投資的事,我這麼做一方面是想讓小舒高興,另一方面也是想告訴家裡的其他人,無論他們怎麼打擊他,看不起他,都沒用,我還是會一如既往地支援他。而且,我也想告訴家裡的這群人,只要我願意,我可以隨意處置我的財產。她們無權過問,因為她們沒有為這份財產盡過一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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