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翔,你不幫我,誰幫我?而且,我這也是在幫你,你不是想復職嗎?”

“伍東盛,你少給我灌迷魂湯,我可不想做一個不稱職的警察。”

“你以為你現在不是嗎?哈哈哈。”伍東盛大笑。

凌翔生氣地站起身,她終於忍不住了,指著牆問他,“你為什麼把我織的襪子掛在牆上?”

“你給我織的是襪子嗎?要命,我以為是靴子呢!”伍東盛笑著指指他的衣櫃,“你去看看我放襪子的抽屜,放得下這雙巨人襪嗎?”

“毛線多了,總不能浪費吧。”她跺著腳爭辯道,“而且,我跟你說過我織得不好,是你自己硬要我織的。你說你媽過世後就沒人給你織過東西,說得那麼可憐。”

“所以我現在給你的是最高禮遇,在我的牆上除了掛費雯麗的照片外,就是你的巨人襪了。”伍東盛望著牆上那雙每隻可以容納他兩隻腳的藍色大襪子,心裡忽然湧出一股暖意。他非常喜歡她在襪子上繡的那朵模樣笨拙的紅色小花,但是他不想說,只是問道,“你確定這真的是雙襪子,不是靴子嗎?”

“我懶得理你!我找萍姐去了。”她氣呼呼地開門出去。

“千萬別幫她做菜!我不想在湯裡吃到土豆皮!”伍東盛連忙跟在她身後大吼道。

7

這是一間面積不會超過15平方米的小房間,雖然地方不大,但地上鋪著精緻的波斯地毯,紅色沙發上罩著薄薄的鏤空紗巾,茶几上擺放著大束豔麗的香水百合絹花,就連小小的菸灰缸外面也包了一個帶白色花邊的真皮套子,伍東盛覺得這裡處處體現著一種優雅、精緻的女性情趣,不禁感嘆,有錢人家的女子永遠有閒心、有錢幣在細節上下功夫。

為了調查舒文志的死亡狀況。伍東盛和凌翔來到洪縵雲別墅。在他們在別墅的小客廳裡跟洪縵雲女兒方其面談。方其也是給《信使》週刊投稿的作者,所以跟伍東盛認識。

方其是個身材頎長、神情略帶冷漠的冰美人,五官長得跟洪縵雲有七分相似,只是骨架大了一輪。她的身高超過170公分,穿著一身駝色的職業套裝,長長的頭髮滾著大波浪披在腦後,看上去就像個獨當一面的大公司高管。

“真沒想到你還是伍律師的兒子。”方其坐在沙發上,用清澈的目光打量著伍東盛,輕聲說。

“我也沒想到我父親是洪女士的法律顧問。”伍東盛微笑著說,“只怪我平時跟他溝通太少,不過這大概也是時下年輕人的通病。”

方其抬起頭,烏黑的大眼睛裡掠過一絲淡淡的笑意。“伍編輯,你說得對,這大概就叫代溝吧。”

“非工作場合,你就叫我東盛吧。”伍東盛彬彬有禮地說。

“這樣也好,隨便些。那你就叫我方其吧。”方其微笑著說。

“好。”伍東盛點頭。

“這位是……”方其看了一眼坐在伍東盛身邊一直盯著她看的凌翔。

“我是……”凌翔聲音響亮,聽上去像要宣佈自己的警察身份。伍東盛嚇了一跳,立刻打斷了她的話。“她是我的女朋友凌翔。”他說著,回頭看了一眼凌翔。

“你們真般配。”方其臉上露出淺淺的微笑。

伍東盛好像隱約從她的語氣裡聽到一聲嘆息。

“方其,你知道周水吧。”伍東盛開始進入正題。

“周水?你是說你們刊物的作者?”

“是的,她是我們刊物的專欄作者。”伍東盛說。

“我在週刊上看過她寫的文章,文筆不錯。怎麼提起她,她怎麼了?”

“她失蹤了。伍東盛平靜地答道。

“失蹤?”方其很驚訝。

“周水最後使用她的手機是在5月7日晚上五點四十五分,我查到她5月7日下午四點左右給你打過電話,這個電話持續了七分半鐘。”凌翔道。

方其警覺地掃了一眼凌翔,笑了笑道:“你對這事還真熱心啊。”

有的人即使每分鐘都在微笑,你還是會覺得她是塊冰,方其就是這樣的人。

“她在電話局工作,她又是周水的熱心讀者,所以也可以算是利用工作之便吧,順便查了查。”伍東盛笑著打哈哈,隨後道:“不過,看起來周水好像真的認識你,否則她怎麼會打電話給你?也不像是打錯了電話,因為七分半鐘可以說不少話。”伍東盛說完便靜靜地注視著方其。

兩人對視了幾秒鐘,方其把目光移開了。

“5月7日下午四點,讓我好好想想。都過去一個多月了,我恐怕是……”方其好像挺為難。

“那天是洪女士結婚週年紀念日後一天。”他提醒道。

方其的眼睛忽地一亮。“啊,被你這麼一說,好像是有這麼一個電話。”她猶豫不決地說,“那天我是接到過一個莫名其妙的電話。”

“哦?”伍東盛馬上來了興趣,心想她記性也不差嘛。

“你說的周水,應該是個年輕女人吧。我只看過她的文章,沒見過她。”方其說道。

“對。她是二十多歲的年輕女人。”

“嗯”打電話的女人好像是很年輕。”方其慢悠悠地說。

“她說了些什麼?”

“讓我想想”她首先問我,是不是方其。我說是的。我很奇怪,問她是誰,她說我們不認識。我問她有什麼事。她說,她只想聽聽我的聲音。我不太明白她的意思,又問她有什麼事,我覺得她這是在騷擾我。”方其聳了聳肩,馬上嚴肅了起來,“我告訴她我一般不接陌生人的電話,如果她沒什麼事,我就掛了。那天我正在書房整理各專賣店的銷售報表,等媽媽回來我得向她報告。媽媽喜歡聽精確的彙報,我一般用數字來說明,所以這樣我就得做很多計算和分析,一般那時候我不喜歡被人打擾。她求我等一等,於是我又問她,到底有什麼事?她說我什麼都不知道,身在福中不知福。”

“身在福中不知福?那是什麼意思?”伍東盛問道。

“我也不明白。”方其略顯無奈地一笑。

“你問她了嗎?”

“問了,她沒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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