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劉破奴早就被在場的烏孫人給千刀萬剮了。

自家城裡有什麼東西難道他們自己還不知道嗎?

用得著你劉破奴一個外人來指揮嗎?

再說了,就算有,那經過一千多年的變遷,那些資料也早就不知道被丟到哪裡了。

以前他們只覺得韓延年有些不太好湖弄,現在總算是搞明白了,這漢人壓根就沒一個好湖弄的。

級別越高就越不好湖弄,越是不要臉。

劉破奴心裡面打的什麼算盤他們可都門清的很,這點早在劉破奴來之前他們都猜到了,畢竟漢人在西域的動作那麼大,又是在烏孫的境內,在烏孫人的眼皮子底下乾的,就算是閉著眼睛他們也能看出來漢人到底想幹啥。

可是在此之前,他們壓根就沒想過要成為漢朝的一員啊。

雖然漢朝的確很強大,雖然漢朝也的確挺讓人嚮往的,但是俺還是更喜歡俺自己的國家啊。

特別是軍須靡,我特麼的剛剛當上烏孫王,屁股都還沒坐熱呢,你就想拉我下來?

“漢太子,就算您說的都是真的,可這事情也過去了上千年之久了,現在再來追朔這些還有什麼意義呢?”

軍須靡只能硬著頭皮假裝承認道,主要還是因為他壓根就找不到反駁的證據。

雖然理由到處都是,可作為一個弱小者,在面對強者的時候,哪還會有什麼底氣?

現在的烏孫已經不是以前的烏孫了,更何況旁邊還有個虎視眈眈,隨時等著取代自己的大祿呢?

而漢朝也不是以前的漢朝了,以前的漢朝自己就惹不起,現在的漢朝更惹不起了。

雖然這很屈辱,但是為了烏孫,軍須靡還是不得不硬著頭皮做出一些賣國的決定。

“不如這樣吧,烏孫願意送上百位美人前往長安,大漢只需派出一人來和親就可以了,是不是公主都可以!”

“怎麼就沒有意義了呢?”劉破奴呵呵一笑,澹然道:“這當然是有意義的,對於同出一脈的人,那身上就流淌著有一部分相同的血液,即便時間再遙遠,那他也始終是自己人,而對於那些並非同出一脈的人,不管關係再怎麼好,外人他就是外人。”

“這就好比家裡的孩子跟人打架了,若是同宗,最多就是象徵性的收拾一頓再去找他家長,可若是跟外人打架,那就要狠狠的收拾一頓了,他家人若是敢來,那就拉上同宗一塊將他的家人也給收拾了!”

“你說,這自己人和外人到底有沒有區別?”

聽著劉破奴的這番解釋,軍須靡整個人心都涼了。

這是啥?

這不就是明搶嘛?

明搶都特麼沒這麼狠的!

你還不如直接明說同意加入就給肉吃,不同意就一棍子敲死烏孫呢,起碼這樣還顯的他們是被迫的,不用搞的跟現在這樣。

有話你不明著說,到處搞一些暗示什麼的想讓我自己提出來,弄得跟我烏孫求著加入你大漢似的……

我都退讓了,你咋就一直咬著不放呢?

這一頓飯對於烏孫人來說,吃的那叫一個如坐針氈。

而整個現場除了劉破奴以外,包括韓延年等人也吃的有些不太舒服。

主要還是因為劉破奴的騷操作實在是太多了,簡直讓人有些捉摸不定。

自始至終劉破奴壓根就沒正面回應過關於聯姻的事情,哪怕是他提出來的讓烏孫人送一批美人去長安,軍須靡給出明確回覆之後,劉破奴也並沒有接下話。

如果是放在一個有骨氣的人身上,單單看著劉破奴這種反應就會讓人覺得他是在玩人。

如果對方的實力稍微強一些,有跟大漢掰手腕的能力的話,恐怕對方早就掀桌子了。

宴席散去之後,烏孫人悶悶不樂的,愁眉苦臉。

韓延年也同樣緊皺著眉頭。

“殿下是想挑起烏孫人的怒火,從而找到一個進攻烏孫的藉口?”

“打烏孫需要這麼費勁兒的找藉口嗎?”劉破奴呵呵一笑,輕輕的撇著遠方。

“我說有一個士兵走丟了,要進城去搜尋,我說烏孫意圖不軌,進去找點證據,再不濟我就說烏孫沒有提供軍糧,這不都是現成的理由嘛?”

韓延年:……

論不要臉,還得是你劉破奴劉太子啊,這不要臉的理由,服了,真的服了……

“本宮現在沒空去搭理烏孫,給他的善意他接也好,不接也罷,起碼一年內本宮是不會動烏孫的,就目前而言,匈奴和西域才是大漢的重中之重!”劉破奴直接說出了自己的計劃。

這會兒給烏孫施加壓力只不過是本著有棗沒棗先打三杆子的原則,能夠嚇住烏孫讓他們主動提出來加入那自然是再好不過的。

嚇不住也無所謂,不是還有個大祿呢嗎?

有大祿在,烏孫就不可能順利的發展起來,也不可能繼續過和平的生活。

雖然歷史上大祿並沒有對軍須靡發動軍事行動,但是現在可不一定了。

等到大漢殲滅了匈奴,收復了整個西域之後,他有的是時間跟烏孫好好的玩。

劉破奴當然可以直接以強硬的態度,甚至直接擺出進攻的架勢來逼迫烏孫人投降。

但是劉破奴還沒狂妄自大到認為自己能在大漢一手遮天的地步,就算是劉徹,也不免有些人明著暗著的指責他。

烏孫先前跟大漢沒什麼矛盾,雖然他是個牆頭草,但以這個理由直接對其動兵,回去之後有些人肯定不會輕易鬆口的。

劉破奴當然不怕他們說,畢竟大漢獲得的利益是實打實的。

只不過作為一個華夏人,一些骨子裡的觀念是永遠也改變不了的。

即便是穿越者劉破奴,也很難擺脫師出有名這個限制。

不分青紅皂白,只因為看不順眼,只因為渴望得到那片土地就對他們強行動兵,這不是君子所為。

所以哪怕是先以小人的姿態去製造點事端呢,他也要找個出兵的理由。

小鬼子當年藉口士兵走丟強行挑起戰爭,漂亮國拿著洗衣粉硬說是生化武器這種蹩腳的理由都敢拿出來,劉破奴當然是看不上這些破理由的?

劉破奴為烏孫人準備的理由就是同出一脈,只要拿出這個理由,那就有動兵的藉口了,這不是對外發動侵略戰爭,而是發動了統一戰爭,畢竟沒人希望自己的國家是個不完整的國家,實力強大就是這麼的豪橫!

當然,劉破奴沒打算動烏孫,那是因為他有更好的選擇,而且烏孫現在的形式也很符合他心中的目標,雖然近了一些,但也無傷大雅。

“殿下現在將烏孫人逼的這麼緊,那也要防備一下他們會不會狗急跳牆了,畢竟現在烏孫是有匈奴夫人的……”劉細君從開始就沒有說一句話,只是聽到劉破奴短時間內沒有動烏孫的念頭的時候才忍不住的提醒道。

“匈奴都還自身難保呢,哪有餘力去顧及他們?”劉破奴呵呵一笑,繼續道:“軍須靡若是敢動手,那本宮倒還敬他是條漢子了呢!”

看著劉破奴如此自信的模樣,劉細君也有些不好再勸了。

對於政治她本身就不怎麼了解,嫁到烏孫以後在這裡起到的作用也很小。

這一點單從名號上就能看出來了,不論匈奴也好,烏孫也罷,亦或者是漢朝,都是以左為貴的。

匈奴夫人在這裡是左夫人,劉細君則是右夫人。

而平日裡匈奴夫人的話語權也要比她大的多,而剛開始的時候劉細君還會爭一爭,可時間久了她就沒有爭的念頭了,加上匈奴距離近,大漢距離遠,大漢在西域又沒有駐軍,久而久之的,劉細君在烏孫的地位也就更加不如匈奴夫人。

“韓延年,準備一下近期出征,我覺得經過上一次的失利之後,匈奴現在面臨的可能有兩種情況,一種是逃竄到更遠的地方默默舔著傷口,另一種就是隨著上次的失敗,導致匈奴內部分裂!”劉破奴直接拉著韓延年說起了接下來的戰事。

因為戰敗就內部分裂,放在以前的匈奴是不大可能的。

但現在的匈奴早就不是以前的匈奴了,特別是這次損失了四萬餘人,再加上匈必亡的一萬餘人,匈奴差不多在去年冬天的一仗就損失了三分之一的戰鬥力。

這種級別的損失就是漢軍都有些承受不起,更不要說匈奴人了。

而且這幾年匈奴內部也並不穩定,單于更是換了一個又一個,兒單于雖然用強硬的手段暫時統治了匈奴人。

但他為什麼被歷史稱之為兒單于?

還不是因為在他真正長大之前就掛了嗎?

暫且不管他是咋死的,匈奴的習俗就是一旦遭遇重大挫折,單于的地位就要受到一些威脅。

匈必亡都會因為不滿兒單于的殘暴而生出殺了他投靠漢朝的想法,匈奴其他人難道不會嗎?

再說去年冬天的時候,單于本部兵馬也是損失了幾千人的,所以只要有人發難,兒單于是很難能抗住的。

“但這只是猜測,現在雖然是出征的好時機,可也不算是什麼好時機,積雪融化以後,匈奴人留下的痕跡都消失不見了,單是在草原上尋找他們的蹤跡就是個大問題,末將最擔心的還是八萬大軍的吃喝,石炭和車輛的狀況!”韓延年認真的說道。

劉破奴也微微皺起了眉頭,卡車雖然很好用,但畢竟是短時間內趕工出來的產物,各方面的技術其實都還不成熟呢。

而要想保證卡車能好用,那就必須要精心的去維護,改換的配件一定要及時更換。

但是因為擴軍需要大量的卡車,而產能又有限,所以最近大半年來給韓延年的配件少之又少,這也導致了韓延年手中原本那一千多臺卡車幾乎已經到了臨界值。

沒錯,這就是最真實的代價,如果不維護的話,一臺卡車甚至用上半年就不能用了,這種代價一般國家根本就承受不起,就算大漢暫時也沒實力滿足全部的需求。

說的再簡單一些,就是新軍固然牛逼,但劉破奴的步子邁的有些大了,雖然還沒扯到蛋,但也差不多快了。

“把你原先的卡車留下來,從周圍多找一些戰馬來代步,車上儘量多裝物資,若是真的壞到了半路,那就把能拆的拆下來,拆不下來的扔在那裡……”劉破奴想了想,只好囑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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