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小丫頭急忙看向穆玄主子,“主子,您不會真的要把珠子給她吧?”

穆玄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看向時舟,冷冷的問道:“既然是為了顯示誠意的禮物,那是不是應當講究禮尚往來?你要我一顆南海的夜明珠,你能給我什麼?”

時舟指了指前面的藥堂說:“你要想徹底清除身上的毒性,自然就要按照我早先救你的步驟來做,步驟中最關鍵的東西就是我調配的藥包。”

穆玄聽了她的話之後冷笑一聲,“你當這世上只有你一個大夫?解不了毒,難不成他們同樣的藥包他們還配不出來?你倒是大言不慚,竟敢說自己調製的藥包媲美南海的夜明珠。”

時舟嘆口氣說:“我的藥包自然不值那麼多錢,但我藥包所能帶來的額外用途,卻是無價之寶啊。”

時舟說著,從床上走了下來,走到穆玄面前,笑眯眯的看著他說:“藥包有價,但穆公子的性命無價的呀!”

一個能讓他的下屬費盡心思,把他往自己面前送的主子,對他的下屬來說該有多重要?

確切的說,對下屬背後所要效忠的權勢來說,該有多重要啊!

果然,這話一說,那紅衣小丫頭的眼睛頓時都亮了,她湊到穆玄身邊,小聲說:“主子,我覺得她這話說的很有些道理。她的藥包值什麼錢?哪裡都買得到,但是您的命可是無價之寶,您用了她的藥包,自然讓她的藥包身價百倍了呀!”

上官潛在旁邊聽了直髮笑:“紅娘子,你這是被她兩句話就給忽悠住了呀!”

“我說主子在屋裡這麼長時間,怎麼都沒把人殺掉,原來是時大夫口才了得,死的都能說成活的,讓主子改變的主意。”

時舟淺笑盈盈:“口才救不了人命,利益方是根本。穆公子身份尊貴,並非以殺人為樂的惡人,既然我活著對雙方都有利,穆公子肯定知道什麼才是最好的選擇。”

穆玄已經走到門外,對紅娘子說:“把夜明珠給她。”

紅娘子抿了抿嘴,又心疼又氣憤,又有些莫名的心甘情願,“你聽好了,這顆珠子給你,不是單純給你的,是為了讓你能更好的替我們家主子看病,知道不?你膽敢對主子耍什麼花招,我就一棒槌敲死你。”

時舟喜滋滋的接過她手裡的夜明珠,“是是是,對對對,您說的都是對的。”

珠子一到手裡,時舟頓時覺得自己的眼睛都是光,把周圍的一切都照得白茫茫的。

果然是好東西啊!

有了這東西,那以後萬一遇著夜裡要急救的病患,這光亮可是足夠了。

要是再來一個趙小武那樣的傢伙,她保證把傷口切得更漂亮齊整!

時舟送那些人走到醫館外頭,就看到醫館外頭停了一輛馬車,那對孿生兄弟就站在馬車旁邊,穆玄踩著那兩人扣在一起的手,像踩著踏腳凳一樣上了馬車。

趕馬車的是個老頭,那老頭見時舟捧著珠子站在門口,便扭頭對時舟笑:“時大夫,大半夜的打擾了。”

時舟一看到老頭,突然想起了他是誰了。

自己當初在街集市上搶救袁小虎的時候,這老頭也在哪裡,她找不著傻子,還是這老頭告訴她傻子在什麼地方。

時舟看到他的時候,就恍然大悟了,正如她猜測的那樣吧,大遊山果然是有傻子的人潛伏其中啊!

紅娘子跟著上了馬車,上官潛轉身看向時舟,對她一笑,拱手一抱,“時大夫,我家主子打擾多日,後會有期。”

時舟只捧著珠子在手裡,沒跟他施禮,只說了一句:“希望諸位安好,以後儘量別見面了。”

就這麼些人,見啥面呢?她惹不起,她的醫館也搬不走,只能盼著這些人別再來了。

曾經偌大的醫館,眨眼之間就剩時舟一個人,時舟看看周圍黑漆漆的場景,不由打了個哆嗦,趕緊轉身回醫館關門睡覺。

一輛豪華的馬車行駛在路上,馬車後面跟著兩匹馬,雙生兄弟正騎在馬上寸步不離的守著,趕馬車的老頭悠然自得,馬鞭時不時甩個空鞭。

馬車上的人正閉目養神,身側的紅娘子正在溫茶。

“主子,您真的要放過那個丫頭?我看那丫頭詭計多端,肯定還騙了你很多事兒。您就這麼放過她,萬一她以後出去胡說八道,敗壞您的名聲可怎麼辦呢?”

穆玄睜開眼看了,紅娘子一眼反問:“我能有什麼壞名聲讓她敗壞了?更何況,她根本不知道我誰。”

紅娘子一下愣住,她還真不知道主子在醫館到底出過什麼醜。

但是,她知道主子神志不清那些日子,言行舉止就像三歲小兒,三歲小兒做事能穩重到哪裡去?

那自然是隨心所欲、想哭就哭想鬧就鬧,撒嬌哭鬧都是常有的事兒。

穆玄對於紅娘子所說的那大半年的時間,確實沒有任何記憶。

當然,他清楚的知道,他的記憶確實出了問題,跟之前的記憶連線不上。

這也是他沒有對那丫頭下殺手的原因。

若說那家醫館有什麼古怪,可能就是那個小丫頭的眼神。

她始終是用一種……類似看小孩,又或者是看人出醜的眼神看著他,這讓他很不舒服。

“讓人盯著那個丫頭,若是她有什麼奇怪的舉行,立刻來報。”

“是!”

頓了頓,穆玄又說:“把你們心裡要說的話整理一下,等到了別館,我會挨個兒問!”

問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他會一睜眼,就出現在這種窮鄉僻壤的破爛地方。

為什麼他會被一個丫頭餵了蠱,如今生死性命還得由那個丫頭來拿捏。

他心中有一萬個疑問想要問清楚。

“主子,前方就是文德別院!”

位居深山,輕易沒人知道,食材都是從水路運送而來,可以說是說避世修養的絕佳去處。

-

時舟睜開眼,人還有些迷糊,一時之間她也分不清現實還是夢境,只覺得耳邊很安靜,安靜到只剩下叢林中的蟲叫鳥鳴。

思緒漸漸回神,時舟隱約聽到外面有砸門的聲音,她終於清醒過來,仔細一聽,還真的有人砸門。

“時大夫?時大夫,你在家嗎?時大夫你沒事吧?”

時舟趕緊起床過去開啟門,發現是佛光寺的小和尚。

小和尚一臉焦急的站在門口,看到時舟之後先是鬆了口氣,隨後跟時舟說:“時大夫,我師父今早上起來不能動了。”

小和尚往裡看了一下,疑惑的問:“時大夫,往常這個時,醫館早就開門了,今天我看一直沒人開門,還以為醫館今天不開門呢。”

其實小和尚擔心時大夫在醫館裡面出了什麼事兒,但他沒敢這麼說。

時舟一聽不渡法師腰病嚴重,躺床上都起不來了,立刻說:“你等我一下!”

她抱了藥箱鎖上門,就跟著小和尚去佛光寺。

不渡法師當主持好些年了,只不過他一直心中有愧,覺得對不起他的師父,因為佛光寺在他手裡沒能被髮揚光大,反而逐漸落幕。

不渡法師潛心修行,不知道寺廟的香火旺盛其實更是一門學問。

不是佛法高深的主持,就一定能吸引信徒,而是需要讓人傳播他佛法高深,有人請他弘揚佛法,才能做到被人景仰,受人香火。

酒香不怕巷子深,那是因為酒香味可以飄出去,可一個寺廟裡的法師修行與否,不講法,不傳法,外人根本不知道。

不渡法師身上有常年打坐留下的腰病,同時也有心病,導致他精神與身體雙重不濟,從而倒下了。

時舟檢查了不渡法師的身體後,有些犯愁。

這要怎麼說呢?外傷調理反而容易,但對鬱結於心的內傷可不好治。

小和尚在旁邊十分著急,忍不住抹眼淚,“時大夫,我師父他老人家沒事兒吧?”

時舟說:“法師近些日子還是不要打坐了,您這腰常年勞損,周圍的面板都僵化了,需要針灸按摩藥敷多重治療方能得到緩解。”

小和尚急忙點頭:“我就知道時大夫醫術高明,肯定能治我家師父的腰!”

不渡法師躺在榻上,疼的齜牙咧嘴,“沒想到打了一輩子坐,年到老了,這腰先倒下了。”

時舟說:“原來佛祖也會腰疼,也有煩勞啊。”

小和尚點頭贊同,“對對,我也覺得佛祖肯定也有腰痛,佛祖坐的時間更久。”

時舟給不渡法師紮了針,又讓小和尚跟自己回醫藥拿藥包,教他給老和尚熱敷。

回醫館後,她開始收拾醫館裡裡外外。

時舟看到衣櫃裡被砸爛的桌子凳子時,她才意識到昨天下午醫館發生的事情,是真的。

趙甲帶人到醫館鬧事,試圖殺人,因為當時傻子還在,所以她跟老劉躲到山裡了……

老劉?

時舟倒吸一口涼氣,她把老劉忘了。

她趕緊丟下手裡的東西,朝後院跑去,最後在病患間找到了剛剛醒的老劉,老劉說他全身上下都疼。

時舟趕緊說:“你先別亂動,我給你換藥。”

老劉還不知道家裡的狀況是什麼樣,急的直哭,“我的小陀螺啊!”

但趙甲現在還不知是什麼狀況,老劉不敢回家,可不回家又能怎麼辦?遲早是要面對的呀。

時舟給老劉換完藥之後,老劉不顧時舟的阻攔,硬是回家去了。

醫館過分的安靜,安靜到時舟有些不適應。

時舟翻開問診錄,記錄在通州時的兩個病例狀況。

就在時舟認真回憶的時候,門口有人詢問:“這裡可是半山醫館?”

時舟抬頭看著對方:“正是。”

來人是個已婚的年輕婦人,“那想必您就是時大夫吧?我今兒過來是想請時大夫出診,去看看我家老爺的病。”

時舟回道:“今日醫館只有我一人,所以不出外診,還請夫人見諒。”

婦人臉上頓時露出幾分不高興,“不出診?你不是大夫嗎?大夫難道不該隨叫隨到?”

時舟笑道:“若你家老爺行動不便,那便擇日約定時間,今日不行。”

婦人咬了咬下唇,“果真是沒見過世面村姑,你是不知我家老爺是何人,你若是知道……”

“即便知道,今日也不便出診。”時舟打斷她的話:“我這半山醫館地處偏僻,病患也不多,若非疑難雜症不會往我這跑。”

“如果你家老爺病情不重的話,可就近在仁心堂看診,仁心堂的孫大夫醫術高明,經驗豐富,想必能幫到你家老爺。”

說完,時舟低頭繼續撰寫問診錄。

那婦人臉色不悅的,瞪了時舟一眼轉身走了。

等到了中午的時候,醫館來了不少人,其中一人身形高大,一看就是男子做派,但卻戴了一頂氈帽,遮住了面容。

那人走路姿態時舟很眼熟,總覺得是在哪裡見過,但一時想不起來。

早上去的那婦人也跟在後面,看到時舟之後,那婦人惡狠狠瞪了時舟一眼,似乎對她不願出診這事十分生氣。

那群人到了醫館門口之後,帶氈帽的男人一伸手,身後跟著的那群人當即退到了醫館外頭,他一人進了醫館裡面。

時舟看著這人故弄玄虛的姿態,分不清這個人究竟想要做什麼。

“不知這位……如何稱呼?”

男女她都不敢開口,若是有個英姿颯爽的女子走路就是這樣的姿態,自己冒然叫人家好漢,豈不是冒犯了對方。

結果那人進了醫館之後,一伸手把頭上戴的氈帽給取了下來,時舟一看到他的臉,臉色當時就變了。

竟然是義勇侯陳隋!

陳隋取下摘帽,臉色緊繃的盯著時舟,“時大夫,別來無恙。”

時舟看著陳隋,拱手道:“見過侯爺。”

陳隋把手上戴著的氈帽狠狠砸在了地上,他盯著時舟咬牙切齒的說:“知道我為什麼來找你嗎?”

時舟挑眉,“我還真不知道,侯爺不如明示吧。”

陳隋怒道:“時舟,你還真是不知死活,你自己做了什麼,難道你不清楚?”

時舟看著他氣急敗壞的臉,隨即視線慢慢下移,落在了陳隋的下半截。

她曾聽過慧真郡主想要追生,卻久久不能受孕的事,難不成問題不是慧真君主,而是出在陳隋身上?

陳隋見她的視線毫不忌諱的看著自己某個位置,頓時咆哮道:“放肆!我看你的眼睛是不想要了?”

時舟快速移開視線,“侯爺既然來了,一管就不要忌病諱醫,有什麼大大方方跟大夫講,大夫眼中不分男女,無關性別,只有病患。”

陳隋被她氣到發抖:“時舟,你當初到底被我做了什麼?我到如今竟然……”

時舟伸手捂嘴,“哈,侯爺,難不成你到現在還站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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