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貞說到此處,有些猶豫,須臾又道:“今日留你魂魄,以鑑我心。”

說罷,他自龍骨劍身處劃破手指,用血在左掌心畫出一個“乾”字。

千喚見狀大驚道:“師父,你......你要做什麼!”

接著,承貞又在右掌心處畫出一個“兌”字,說道:“我要把她這一縷魂魄留下來。”說罷,左右手掌處有紫光乍現。

千喚大叫:“師父不可啊,這禁術,會反噬的!”說罷他緊緊抓著承貞的手不放。

承貞道:“喚兒,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你師父我,造化不夠吧。”說罷他一擺手將千喚推倒在地,嘴中唸唸有詞:“精氣為物,遊魂為變!”

真言出口,一股風從斜刺裡吹起,千喚剛剛爬起來,又一個踉蹌向後倒退了幾步,他叫喊著,只見承貞雙膝跪地,低下身子,左手掌心罩住那魂魄的雲門穴位,右手掌心罩住那魂魄的內關穴位,只見那崔落花的魂魄直著脖子倒抽了一口氣,整個魂魄便被那股風攝去。

魂魄圍繞著承貞飄動了三圈,轉著轉著便被吹進了那兩手心裡,承貞渾身抖動著,他見那風停止了,便合起手掌來,默唸了幾句,才緩緩站起身子,去尋千喚。

只聽他口音中似乎有那粉骷髏崔落花的音色,他說道:“喚兒......守好......雲門、內關......”

說罷一個踉蹌便倒在了千喚的懷裡,千喚哭道:“師父......師父,您這是怎麼了啊!我怎麼就沒能阻止住您!”他抱著承貞哭了一會,無奈只好抽出紙符來,畫好封字,貼在那雲門、內關二穴上,想著一路揹回天台山上去,自不必說。

卻說千喚收拾一番,把承貞一路背到了那車塵巷裡的師門鋪子中,趁著天矇矇亮時,吩咐師兄弟小心送上山去,一路上承貞一直不省人事。

千喚唯恐這鄉里人得知承貞有了什麼大病似的,那時扶老攜幼的上山探望,極為不便,就緊趕著上山。

日光東昇,山霧初散的時候,承貞已被送入了夜闌軒,山上眾人聚集,千喚將那粉骷髏已被除滅的經過交代了一番,只是沒有提及禁術的事情。

這千喚年紀不大,卻是承貞貼身的入室得意弟子,世事諳練,深知此事不可聲張,他與眾師兄弟商議,分出班次來早晚前來入室照顧著,不敢大意一分。

原來這乾兌二門的聚變禁術,是將死物的魂魄封存於生者的肉身之內,從此與宿主同感同知,同生同死。但是,人生於天地之間,畢生氣力有五分之一供養於魂魄,如今體內多了魂魄,就如同多了一個主人,自然損耗大增。而施行法術的人,也難脫這禁術的反噬之苦。

那承貞自安頓了以後,人事不省,眼皮時常跳動著,口中胡言亂語,千喚也不敢亂用藥湯,只得按時服送些米水進去,焚香念詞,祈求安神,不離左右。

兩個晝夜倏然而過,承貞只是不醒,越發不見好了。清晨,因貼著符,千喚也不敢為承貞換衣服,只是擦洗著身子,收拾完作於床邊嘆道:“我這位善良過了頭的師父啊,那害人精到底與您什麼瓜葛,您要如此捨命去救她,放著替天行道的乾淨事不做,如今倒陷害了自身,這可如何是好。”

千喚看著雲門、內關二穴位的封字元,不住嘆氣道:“徒兒也沒見過世面,不知如何醫治,只能給您念念固神安魂的咒詞,您可知道這兩日縣裡的大小官員也不知哪裡得來風聲,整日來探望您,他們倒是容易打發,萬一有東海奸人知道了這訊息,趁機作亂,那可怎麼辦?”

說罷千喚扶出承貞的左手,把把脈搏,垂下了眼淚,嘆了一口氣便去收拾房屋,出門打水去了。

原來那司馬承貞在昏睡之中,他的夢境裡面也不得安生,渾渾噩噩的,與那崔落花糾纏著,那魂魄得了承貞體內元氣的支撐,逐漸恢復,而承貞的真魂卻落了下風,在這兩個晝夜裡竟然支配不了自已的身體。

好在那雲門、內關二穴被封鎖的很好,才捆住了崔落花。而此時,承貞終於恢復了一點意識,崔落花的叫喊聲雖然不絕於耳,承貞試著張開嘴說話,卻張不開,又攢足了勁兒試了幾次,勉強發出聲來:“崔落花......”

那崔落花的魂魄聽見了聲音,便在承貞的意識中怒道:“司馬承貞!原來你聽得到!”

承貞道:“你在我耳邊鬧騰了不知幾時,如何聽不到。”

崔落花罵道:“天殺的,為什麼不言語!”

承貞道:“我用了那禁術,當十二個時辰魂不守位,魄散五穴。支配不得身體,如何開口。”

崔落花道:“我在說話,你聽得到,你卻要張嘴說話,你這挨天殺的,這是你們上青哪門的禁術?可惡!你這遭瘟的!”

承貞道:“這是上青乾門和兌門的聚合禁術,叫做遊魂變,那是一種能將人的魂魄封印到另一個人體內的術......”

承貞的話音未落,即被崔落花打斷:“司馬承貞,你是個瘋子!你還不如燒死我!你讓我收緊折磨,竟然還要這樣侮辱我!”

承貞欲說還休,悶道:“我......”他感到四肢漸漸有了一些力氣,便慢慢直起腰來,但覺得一陣頭暈目眩。

崔落花又在那暗裡叫道:“你快解我出去!我寧願被打入無間深淵,也不受你這般屈辱!”

承貞道:“你那時魂魄將散滅了,我若不用此術救你......我......”承貞說不出話來,他支起身子,扶著窗前的圓桌,望著窗外又道:“如今十二個時辰已過,雲門、內關轉靈穴已封禁,你的魂魄暫時出不去了。”

崔落花頓時大哭起來:“我恨不能吃你的肉,喝你的血!你這偽君子,好狠毒!讓我這樣生不如死!”

承貞坐下來,倒了一盞茶,說道:“日後,或許會有轉機。你我現在同生同死,同休同感,你支配不了我,卻可倒唸那歸魂咒,一體之魂,同消同長,你要殺我悉聽尊便,不過玉石俱焚,同歸於盡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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