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貞拱手道:“小生雖不常下山,也心中有數,今日多了些事,便耽擱了,如今還等著看幾家去,不敢久留。”說罷,囑咐了李樵子幾句,便告辭而去。

駕馬的道童迎在門前,承貞師徒上了車,不在話下。這車塵巷的所在,本是天台之下依山傍水的一片村落。因天台山盛產各種奇花異草,來此採藥的人絡繹不絕,日久在山腳下便坐落了許多藥鋪的營生,於楚越之地也算略有了些名氣。

加之以天台為宗的道教佛家學派日益興盛,樹大葉廣,根基穩固,來此安家立業的多了,以至於這山下的煙火也一年繁似一年。

今日這點燈時分過後,大街上依然是家家光亮,戶戶笑歡,來往的人也不少。承貞師徒一路少言,馬車行駛在去江員外家的路上。

這樣的夜晚,估摸著花兒也未曾睡去,可不是嗎?街邊那頭,那粉骷髏正與不知是哪家孩童們鬥著草玩,幾個圍坐一圈,她遠遠便望見承貞的馬車,只見她露出甜美的模樣哄著那些孩子歡喜。

孩子們的手中,有的拿著杜鵑花,有的拿著玉蘭花,爭芳鬥豔,也都新鮮。那粉骷髏笑道:“弟弟妹妹的花開的嬌滴滴的,都不如我這朵含苞待放。”說罷,從袖裡取出一束花大炮來,幾片碧葉之上,襯著並蒂雙生的花苞,燈火之下,看得出花瓣的一角,赤色初露。

眾孩童問道:“姐姐這支是什麼花?”

粉骷髏笑道:“我這是啞巴花。”

一個小男孩搶道:“姐姐騙人!如今這暮春時節,哪裡有啞巴花?”

粉骷髏道:“你小子見識雖短,倒是有些造化,教與你也無妨。這個叫做怒桃,取自仙界,別的時辰都不開,只等有人鬥草才開呢。”

眾孩童的頭搖個不停:“姐姐唬人,不信,不信。”

粉骷髏又道:“只是這支花,生的霸道,要它張開,你們手上的都得蔫了。”

這句話使得眾孩童不禁笑到一片,都叫道:“叫它開!叫它開!”

那粉骷髏抬頭看見承貞的馬車就到眼前,便笑道:“誨人不倦,既然如此,你們可睜大眼睛瞧好了。”說罷,手持那花兒,迎空招了招,口中念起咒來:“變易不息,兩儀未立,據陰為陽......”

正念著,只見孩童們手中的花,都漸漸低下了,花心中吐出了點點熒光,慢慢聚在那雙生花葉子上,霎時間那雙生花苞卻舒展開來,齊頭怒放了一朵白花,一朵紅花,幽光暗放,香氣四溢,待開的極盛時,還伴著兩個少女的笑聲似的。

此時那孩童們手中的花兒早都灰飛煙滅,空空然什麼都不剩下了,唬的孩子們哭的哭,喊得喊,一個個跌在地上又爬起來,紛紛四散跑開了。

“哎,怎麼就一鬨而散了!”粉骷髏還想著抓一個回來,哪裡還抓的到,只能自嘆道:“不可教也......”說罷,訕笑著,舉著那啞巴花,起身向司馬承貞的馬車走近。

粉骷髏看看街上的行人,又看看司馬承貞他們的那匹拉車的馬,口中念道:“介於石,滅於兇!”唸完詞,只一鬆手,但見那雙生怒桃化作一張鐵符,如飛刀一般脫手而出,直投過去斜插在那馬背上,如肉一分。

那馬經受不住,負痛狂奔起來,引的粉骷髏大笑。那馬童不知所措,登時就拉不住繩子,驚的一臉鐵青,大叫閃開不止。

承貞早已察覺,飛身撲出門子,伏在馬上。那馬體壯力大,不服拉扯,承貞眼看前面一老媼並一小孩已逼近了,不得已強拉韁繩掉轉了馬頭,朝另一條小街巷奔去,不料那馬兒仍驚狂不停。

無奈承貞低著身子,在馬耳旁手拈一訣道:“萬籟俱寂,夜靜山空。你本不是俗世懼痛者,何須大動干戈,仔細毀了正果。”司馬承貞的聲音如鐘鳴一般,且在那馬兒的耳旁有些迴響,話沒念完,那馬竟已紋絲不動的立在那裡,引了眾人來觀。

承貞撫摸著馬頭,須臾便下了馬,千喚也跳下車來,打量一番叫道:“師父,您看!”他指著那鐵咒符。

而承貞還抱著馬頭,只止住千喚道:“悄言!別又驚了它,我已經知曉了,你小心拔出來,仔細有毒。”

千喚應了一聲,警視著四周,取出藥箱來,拿一把銀鉗,提出了肉裡那鐵片子,只見上面寫著幾行咒文,不時有電光火星迸出。

那馬也不叫喚,只是傷口處流出了一股烏血,落下了滿地,承貞向圍上來的眾人施禮道:“得罪,得罪了。”人群慢慢的也就散去了。

千喚把那鐵片用藥水擦洗乾淨,遞與承貞看。承貞接著,正反端詳了一番,似乎已從符文中讀出了什麼,正思忖著,不禁脫口而出:“是她,是她。”

千喚一面給馬兒的傷口上些藥,一面道:“師父,這是海鰻的毒,一定是蛟頭嶼的人!”

承貞道:“來者不善,恐怕......”一陣馬蹄聲打斷了師徒的對話,只見一捕快樣貌的黑衣小吏,滾鞍下馬道:“我的老神仙,叫我好找!籠晴草社出事了!縣老爺請司馬宗主速去一見!”說罷,另牽出一匹馬來。

承貞已猜出此人來意,低首抬手掐指一算,對千喚說道:“你速速料理好鋪子,今夜不得留宿,快上山去找驚山師叔,等我回來,一定守好林子。”說罷便上馬奔去。

千喚見承貞情容匆匆,就知道出事了:“師父!師父!”兩匹馬已跑遠了,只聽承貞還回頭衝千喚叫道:“看好林子!守好神位!”千喚原地發怔,目視承貞遠去了。

卻說司馬承貞緊趕慢趕穿過幾條街道,到了那車塵巷籠晴草社的門口,只見黑壓壓一片人頭攢動。那引承貞而來的黑衣小吏,下馬便分開人群叫道:“大人!上青司馬宗主到了!閃開!”

早有人趕上來牽走了馬,承貞隨著那人也進了門,大廳裡一群黑衣捕快中,迎出了一位身著青袍官服的人,正是那洪縣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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