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呆若木雞的小吏在李雨蒼的身後瑟瑟發抖,原來,金劍鞘還留了個活口。

雨蒼轉過身,走到了小吏的身邊,搶走了他的儲酒壺,聞了聞,也是志木山的蛇酒,便問道:“你怎麼不跑?”

那小吏只感到眼前發生的事如夢似幻,發生的太快,嚇得自然說不出話來。

雨蒼又打趣道:“這酒真是人人都買的起啊......”但她的臉上卻看不出一絲笑意,她向那小吏道聲謝,轉身又向林子走去。

那撿回一條命的小吏,半晌緩過神來,一溜煙奔回了府營告知,一路報到了大理寺,引起了一片譁然。

這金劍鞘此前,因刺殺數名朝廷命官,已被各州府通緝近一年也無所獲。

狄仁傑只好親臨洛水查視,城門大開,那小吏引導人馬一隊趕到了河邊,六具屍體橫於灘上,血跡未乾,炊火未冷。

十幾個不怕事的漁夫遠遠圍著河灘,看著熱鬧。

佈置好了人馬,狄仁傑帶著雨百親自檢點屍體,平靜的河灘上頓時繁亂了起來,雨百道:“大人如今身居高位,今日本不必親臨現場。”

狄仁傑咳嗽一聲,說道:“老夫畢竟還是大理寺卿,況且這金劍鞘都打上南天門來了,老夫責無旁貸。

雨百道:“雨百慚愧,大人,這就是那洛水河監察薛齡,其他人都是他的從屬。”狄仁傑順著雨百的指向,發現薛齡的臉上滿是恐懼。

雨百示意叫那小吏過來答話,那小吏講起那金劍鞘,接連口吃,仍是心有餘悸,待他講完,雨百早已不耐煩了,便搶問道:“到底是駛下去了,還是靠了對岸?”

那小吏道:“小人慌的很,確實不記得了。”

雨百隻得指使分頭追查去,狄仁傑沉思著,牽動著他的思緒的並不只有金劍鞘,還有李雨蒼。

“李雨蒼為什麼也會出現在這裡呢......”他思索著,俯身盯著幾處屍首的傷口說道:“傷口尺寸不深不淺,都恰好切斷了頸部的主脈,如果是一招之內完成的,如此劍法,天下有幾人使的出?”

雨百道:“金劍鞘前幾次作案,均只行刺一人,這一次在神都府地界張狂,實在是得寸進尺。此人劍招陰狠毒辣,若非親眼所見,我實不能相信。”

“連你都這樣說,此人的劍法,應該和李雨蒼不相上下了。”狄仁傑說道。

二人正說話間,有捕人飛馬來報:“大人!船找到了,在對岸的蘆葦蕩裡,是一條漁船,空無一物。”

狄仁傑道:“查一查船主,洛水禁漁是皇上聖旨,這漁船必有線索,去上游看看。”

來人稱是,領一隊人馬奔去,狄仁傑帶著雨百雙人雙馬朝下游去了。

洛水禁漁,下游十里無人,河面平靜,偶有沿河幾個婦人洗衣,狄仁傑等下馬步行,尋一打衣婦人問道:“阿嫂勿驚,大理寺查案。”

那婦人見了雨百的腰牌便起身來施禮,雨百又問道:“沿河可曾見過漂下來的物件?”

婦人聽了便叫了不遠處的伴當,獻出了一頂帷帽,雨百遞於狄仁傑道:“大人,果然有此物。”

狄仁傑接過帷帽,打量一番,那帽簷織著一圈金絲網,網格緊密,竹笠有被水泡過的痕跡,但是依稀可見那上面的血跡。

狄仁傑道:“這金劍鞘是個講究人,敢穿黃色的衣服,丟棄這金色的帷帽,有點來頭。”

雨百道:“大人,這金劍鞘數次行刺,都是如此裝束,實具挑釁歹心。此人劍法超群,該不會是蛟頭嶼的人吧?”

狄仁傑搖頭道:“蛟頭嶼還不至於如此膽大妄為,再者,年頭朝廷剛剛敕封那徐家,許其自領其島,他又何苦鬧出這一番風波。”

雨百道:“大人所言極是。”

狄仁傑梳理一番帽簷上的金紗,然後遞給雨百道:“這麼快的劍,沒有十年光陰,恐怕是練不成的,一個妙齡少女,怎麼會有如此功力呢?”

雨百明白狄仁傑話中話:“大人......除非......”

狄仁傑接著說道:“除非是你們上青風門的女子。”

雨百道:“這......國師府......不可能吧大人。”

狄仁傑上了馬,拽了拽韁繩,說道:“查案子,一定要想,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說罷二人縱馬回城不在話下。

洛陽城的雨夜,幽暗而寂靜,待國師府的最後一盞燈滅了的時候,整個都城已經宵禁了許久。

城西的鼓角樓裡,雕塑般佇立著一位少年,風吹拂著他的兜帽,若隱若現的臉上,冰晶一般的眼眸,凝視著洛陽城的全景。

風雨中的樓閣、街坊、和那些微弱的燈光,似乎在與他訴說著什麼,他伸出手,去承接雨水。

那隻手,潔白而修長,握起拳頭又是那麼有力量。

一陣邪風吹來,雨水被灑在了少年的一側,慢慢凝結聚整合了一個人形。

“好雨啊!”那水人發出了聲音,音色像個老頭一樣,“咳咳,我已經太習慣蛟頭嶼的雨水了,那兒的雨總是伴著暴風與滾雷,如果洛陽的雨裡有生命的氣息,那麼蛟頭嶼只有死亡,真羨慕你啊龐老弟......”

少年淺笑:“骨兄,不應是從你口中說出來的,你神經百戰不死,何以有如此感嘆?”

那老者原來便是蛟頭嶼左司闕骨連。

骨連一身蓑衣,從水中跨出一步走了出來,與龐雲並肩而立,雨水自斗笠落下,帶著一股魚腥味。

骨連道:“龐老弟,這返老還童的滋味,怎麼樣?我可是,永遠沒有機會體驗了。”

龐雲沉默著,風漸漸有些大了,青袍飄動使他笑出了聲:“骨兄,體諒小弟苟且,誰不想再浴春風呢!”

“咳咳,我是真的老了,想當年穀子湖一戰,那龍的嘯聲,至今仍然讓我心有餘悸啊,真可謂攻者破,擊者伏啊,氣吞山河啊......”

“骨兄!”龐雲打斷了他的話,他那清澈的黑眼球仍然凝視著遠方,“當年的事情,大都只能讓我慚愧,就不提了,一晃眼二十年,龐雲......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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