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我同意了,另外一個也不會同意。”

白熾燈下的他如同死神,這種流淌出來的氣息讓孟子覺得陌生而熟悉。

兩人沉默著對視,他率先打破這種詭異的靜謐,笑容重新迴歸,眨著眼睛講道:“哎呀,我瞎講的,你可千萬別信,我膽子小,最不經嚇了。”

孟子沒有說話。

“好吧,我知道你問我這句話的意思。”房東聳肩,“你無非想問的是前房主是誰,怎麼死的,對不對?”

“所以你到底是二房東,還是直屬房東?之前的人到底是真正的房東還是跟我一樣的租客?”

“我?貨真價實的........”他拍著胸脯,抿嘴笑道,“二房東。”

孟子並沒有覺得這種帶著懸念的話語好笑,只是沉默地把他盯著。

“你別這樣盯著我,怪讓人害怕的。”

“有話直接談,既然你知道我想問什麼,不妨把你猜到的想法一一回答,我不太喜歡擠牙膏的感覺。”

房東伸展著四肢,“好吧,真是拿你沒辦法。在你之前呢,確實是死了一個跟你一模一樣的租客。”

“不過,”他神情嚴肅起來,低著聲音說道,“他的死因到現在都沒查出來,被定為懸案的呢,至於為什麼查不出來呢?就是因為它是個懸案。”

“也就是說,死的不明不白,完全找不到思緒。”

“也是從那以後,每個租這個房子的租客都在第二天要求換房了,你知道因為什麼嗎?因為他們都能在晚上十二點過六分的時候,聽見有人在客廳走路的聲音。”

“嗒......嗒嗒......”

他錯落不一地拍響手掌,像是去模仿那個腳步聲。

這種聲音雖然潦草,但孟子知道,那是拖鞋擦地的聲音,因為他也聽到過。

看見對方沉下去的表情,房東大叫一聲,“你是不是也聽見了?那你怎麼還能堅持這麼久?一年了啊。”

“我說過的,我不信鬼神。”孟子揉著耳鳴的耳朵,抬頭道,“然後呢?聽見腳步聲後。”

“咦?你不是曉得對方.......你後面不記得了?”

“我很清醒,在我的記憶中,拖鞋走了只有五六分鐘左右,之後就沒有聲了,可按照你剛剛說話的意思,他們還不止聽到拖鞋的聲音,是嗎?”

“那肯定是你記憶錯漏了。”

“不可能,我從來沒有這麼清醒過。”

“得了吧。”他拂拂手,“精神病人都說自已沒病,同理而言,不清醒的人都說自已無比清醒,比如現在的你,你就敢說自已從出生到現在一件事都沒忘過?”

想要反駁的話在聽到最後一句之後噎住。

起初自已也以為自已的記憶很不錯,尤其是在車禍之後。

可遇見蘇瀾卿,一些不屬於自已記憶的片段或多或少地冒出來。

它們就像是碎片,雖然極小極小,但當每一塊湊攏的時候,腦子都會爆發出異常的痛感。

見他低頭沉思,房東坐在他旁邊。

“你骨骼太驚奇了,能聽到拖鞋,卻沒聽到枕邊的耳語,這我該說你幸運還是耳背呢?”

枕邊?

孟子側頭看過去。

房東點點頭,“沒錯,想法大膽些,就他們給我說的意思,就是每晚,那個離奇死掉的租客會躺在他們身邊,不斷地耳語,一直到天亮。”

儘管孟子想要努力回想,可有關的記憶只停留在拖鞋那處。

這種感覺就好像是自已記住的才是正確的,對方所說的才是假的。

孟子想的太陽穴猛跳,不斷地揉著它,試圖緩解下去。

難道自已真的忘了很多事嗎?

感覺腦袋好受了些,歪頭問道枕邊談論的內容是什麼。

“剛開始我以為是【申冤】什麼的,哈哈,你也知道,那些鬼片都是這麼說的,什麼鬼呀,都是因為有怨氣經久不散,看到人就想著讓對方幫自已解開真相。”

“難道他不是說這個?”

“他說的其實也不長,總共就八個字,但這八個字就跟唐僧唸咒似的,沒完沒了。”

“哪八個字?”

“自此輪迴,生生不息。”

喝水喝到一半,孟子的瞳孔驟縮,喝水的動作也隨之戛然而止。

他愣愣著看向杯子裡的水,心墜得像是灌滿了冷鉛。

房東並沒有留意對方變化的情緒,站起身繞著桌子走了兩圈,而後定定地站在對面,靜靜地看著一個角落,嘴裡的話也不知道是朝誰說的。

“既來之,則安之。”

這句話後,他肅然的眉眼又巧妙切換到嘻哈的模樣。

房東坐下來,對他說:“那就說好了,十天後我來找你要房租,那時候,可不能再推遲了,如果實在是沒錢支付,那也可以考慮用別的東西跟我置換,但你要記得,一定是同等價值的哦。”

“對了,還忘記提醒一件事。”

他已經開門走到門外,又把門推開,掐著響指,“如果你今晚聽到了,可一定記得不要回應。”

靜默兩秒,“為什麼?”

“因為,這是規矩。”他火速關上門,等孟子再追出去,人已經消失了。

規矩。

規則。

在地震災害來臨的今天,房東沒有來過自已的屋子,但是他現在出現了,不管對話中是真是假,到了十二點六分就可以知道真相。

所以孟子更能確定:這還是一個有【規則】的世界。

甚至他還知道:在自已所租的房間裡,隱藏著一個拖鞋怪物。

他轉身看著屋子。

十二點六分嗎?

他會在這個時間準時出現在客廳。

於是孟子關上臥室的門,坐在紅皮沙發,給手機充好電之後抱手看著電視機上的倒影。

“我就在這等著你。”

整個城市隨著夜晚時間的推進,黑夜顯得濃稠而沉靜,一點點的呼吸聲都顯得那麼明顯。

紅皮沙發像是有魔力,孟子越不想睡,它就越是讓人頭腦昏沉,直到抬不起來,眼皮重重合上。

“噔......噔噔......”

拖鞋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可怕的是孟子能夠聽見,可不管如何想要睜開自已的眼睛,那地方都分毫不動,完全不受自已的控制。

“噔......噔噔......”

沒辦法睜開眼睛,孟子只能心中默默數著對方的拍子,以此猜測出他活動的範圍。

雙腳落地聲均勻,腿部沒有殘疾,行進的方向應該是轉圈而非直走,因為他有兩宣告顯比其餘的腳聲遲緩。

人在走彎道的時候會下意識放緩腳步,以此防滑。

聲音持續到後面兩分鐘,他停止了。

孟子感覺有一道沒有溫度的目光落在身上,不僅如此,身上的寒冷也越來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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