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絲襪、糖和奶茶
五百銀幣，算上利息，估計在數月以後就要還七八百個銀幣。
羅爾花了兩百銀幣購買材料，又用五十銀幣解決了店鋪的租借問題。
鋼材、輪軸、動力臂……如果沒有羅爾，這些事物本不會出現在這個時代當中。
但它就是這樣來了——這個時代的第一臺化纖紡織機，帶著如雷的滾輪聲，噴著灼熱的蒸汽，到來了。
羅爾氣喘吁吁地望著眼前高聳的機器。
從昨天在房間裡手搓絲襪之後，羅爾憑藉著當時帶來的感悟，終於用魔法組建出了這樣一個複雜的事物。
勇者之劍的星圖是個很神奇的東西。
它的那些圖紙，似乎不僅僅是上古智慧的結晶，還是羅爾願望的體現。
一些羅爾想象中的機械，雖然完全不知道原理，卻還是能夠變成圖紙，成為資料，展現在星圖當中。
上一世的羅爾並不是什麼頂尖的工程師，對化纖紡織機的原理也不太清楚。
但就是靠著想象和這個世界的魔法，在星圖中形成了一個全新的機械！
魔法世界是想象力的世界。
而在這無窮星空中，似乎有世間萬物的構圖和演算法。
而且，想要完成這種構圖，對一般人來說非常困難。
因為需要的魔力量，大概只有少數傑出的魔法使才能具備。
但羅爾可以利用外界魔力。
這種在對戰時導致施法前搖過長的特點，在組建機械時，卻可以完全無視損耗。
彷彿是專門為這個技能準備的一樣。
心想，則物成！
“所以，我們今後就靠著這臺機器賺錢了嗎？”
趁羅爾休息地間歇，芙莉蓮走進房間。
“怎麼，不放心啊？”
“我未來的幾百年債務都被你放在這個機器上了，擔心也是正常的吧。”芙莉蓮回答道，“別看我這樣，我還是非常遵守法律的。”
“放心好了，到時候債主追上門，我一定會跑掉的。”羅爾笑道，“要麼你就拖個幾十年，然後指著我的墳墓說，那個欠錢的混賬徒孫在裡面，我送你們過去找他要錢吧。”
“油嘴滑舌，看來菲倫還是教訓少了啊。”芙莉蓮也笑了，“羅爾，在你看來，魔法是為了什麼而存在的呢？”
“魔法是殺人技。但比起單純的殺人技，我更喜歡它為人們服務的樣子。”
好像很多年前，伏拉梅也這麼說過。
“賽麗艾大概要哭出來了吧。我們這一脈的魔法使，沒有一個人是按照她想要的方向前進啊。師父也是，我也是，菲倫也是……最後你也是。”
羅爾沉默地點點頭，他其實還有更多的話沒說出口。
他沒告訴芙莉蓮，自已從來不喜歡“魔法使”這種象徵著精英身份的稱呼。
因為那意味著對知識的壟斷。
魔法只能流行在貴族之中，被拘束在神秘之中，普通人窮其一生也無法窺見其中奧秘，除非以師徒關係加入其中，成為這種貴族精英的一環。
過去的時間越久，魔法知識的積累帶來的差距和壟斷就越大，既得利益者無限提高門檻，讓人們為了本來隨處可見的魔法，支付高昂的代價。
而好戰的魔法使們，把魔法作為自已的底牌，守口如瓶。
如果有一天，這樣的人突然死去，那麼魔法知識也會遭遇斷代。
賽麗艾大概做夢也不會想到，她隔了好幾代的徒孫，已經不只是打算用這些機械挑戰魔法的神秘，而且還要直接挑戰魔法使這個身份本身。
……
……
羅爾紡織機開工的訊息很快傳遍了尼斯城。
好奇的人們紛紛趕來，想要看看不用羊毛、亞麻或者棉花，卻要用大量煤油的紡織廠，到底能紡出來什麼東西。
當看見尼龍時，所有人都震驚了。
“比遠方貿易來的絲綢還要輕盈，光澤也絲毫不遜色！”一位經驗豐富的布料商反覆擦亮自已的眼睛。
“它居然不扎手，布料柔軟得好像不存在一樣！”一個家庭主婦驚歎道。
“它做的襪子，居然能夠完全貼緊面板，而且感覺很舒服……”
一個常年混跡於交際場的貴婦讚賞有加。
“我要買！”
“我要買！”
很快，羅爾的商店被擠得水洩不通。
超出羅爾預料的是，買絲襪的人一部分是女性，還有一大部分人是男性。
這個時代的紡織技術，註定了衣服不可能那麼舒服。
而憑空出現的精緻材料，對其他的衣物完全是降維打擊！
它有細滑的體驗感，若隱若現的透膚光澤，好像不存在一般的重量，還有這個時代衣物最缺乏的東西——彈性。
這都是化纖才能做到的事情。
連續甩賣了好多天，羅爾的機器都因為負荷量太大而停工了好幾次。
其他紡織商簡直是羨慕嫉妒恨，但是把這些絲襪拿回去細細研究，卻完全不知道應該怎麼造出來！
羅爾根本不當心仿造。
這隔了不知道多少代的技術，除非用複製魔法，不然上哪兒找去？
但要找到一個會複製魔法的魔法使，還不如直接當黃牛做轉手生意！
這個風潮完全停不下來。
一開始羅爾搞的是物美價廉，之後價格漲到1銀幣1條，3銀幣一條都有人買，最後終於漲到了離譜的10銀幣1條！
一個月後，熱愛收藏的貴族們聞風而來，更有細心的貴族，對於不同品質的絲襪搞起了鑑定，做起了收藏，甚至要開絲襪品鑑會！
顧客一開始是婦女和貴族男士，後來居然出現了馬車伕、礦工和縴夫。
原來粗糙的衣物常常讓他們皮開肉綻，身體被汗水打溼後更加嚴重。
而尼龍製作的緊身衣和褲襪，卻可以很好的作為隔層。
三個月後，尼斯城的商會決定，邀請芙莉蓮、羅爾、米莉、伊芙作為商人議會的成員。
而羅爾生產的絲襪，將作為特需貨品，享用尼斯城專門的運輸渠道，向全大陸供貨。
之前借的500銀幣，早就是個普通數字了。
當然，商人之村的芙莉蓮公司也有遠超這個數值的財產，菲倫和休塔爾克足以靠著公司過上非常富裕的生活。
這一切的起因，都是他和米莉沒帶夠錢，而芙莉蓮的花銷又正好太大……
在尼斯城生活半年後，旅行的四人也差不多習慣了這裡的節奏。
一開始是在這裡避禍，沒想到做著做著又搞了大新聞。
當然芙莉蓮是要去見皇帝的，但是出了尼斯城，又有誰能保證她的安全呢？
皇帝如果有足夠的誠意，那麼，一定會有人帶著皇帝的旨意而來。
芙莉蓮也知道這個要害之處，所以她很耐心地等待著……好吧，甚至是有點樂不思蜀地生活在尼斯城裡了。
但羅爾並不是一個擅長滿足的人。
在這裡生活一段時間後，他發現……
沒有好喝的飲料！
而且這裡的飲食裡，真的很缺甜味！
除了牛羊奶製作出來的飲品和貴族桌上的茶水，能喝的大概也只有蜜水和蜜酒了。
“想喝奶茶……”
羅爾在床上滾來滾去。
要有糖。
這種現代社會隨處可得的東西，在這個魔法如此神奇的世界，居然……還是稀有物。
想要做新鮮飲料生意，要遠比想象中的困難。
正想著，羅爾聽見樓下有人在議論著魔族入侵、投放瘟疫的事情，連忙翻身而起。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