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闊的華國大地,東西南北各地氣候差異一向巨大,在北方被冰雪覆蓋時,南方的沿海還是火熱的夏季;一處是乾燥的飛沙走石,另一處依然一派溫暖溼潤。

也是這迥異的氣候變化,讓各類物種擁有千姿百態的多樣性,也孕育了不同的風土民情。

隨著千百年來人類流動的軌跡,融合出更多的可能性,讓這個藍星最閃耀的文明國度,悠久而不古老,綿長而不沉珂。

隨著科技的發展讓曾經勤勞的人民忘記了如何從大自然中獲得饋贈,安逸的生活,讓這一代人徹底拋棄了曾刻在基因裡的血性。

但這一切都在末日後被改變,華國百姓的勤勞聰慧,堅韌勇敢被重新喚醒,大多數倖存下來的人們,心甘情願奉獻自已的力量,在安全島一磚一瓦建設新的家園。

在這裡,沒有人挑剔食物的口感,也沒有人抱怨繁重單一的工作。

比起在外浪跡,到處是喪屍和變異野獸威脅著生命,還要隨時提防來自人類的算計,這裡只是生活辛苦一些,卻很安穩。

房屋都是倖存者自已一磚一瓦搭建起來的,即使每一棟簡陋房屋下幾乎都埋著一個生命,也沒有人會挑三揀四,更沒有人在乎這是不是凶宅,他們迫切需要一個棲身的住處。

倖存者只以為這裡曾經是種植基地,糧食和蔬菜自然不缺,只有少數人知道,種植基地早就處於半荒廢狀態,所有人吃的糧食大多數是地下城裡合成培育出來的。

田小軍從安全島管理中心出來,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安全島管理層的承諾還在耳邊:“小軍啊,以後都是自已人,咱們共同進退,歡迎你的加入。”

作為建築工程師,他是少數剛到來,不需要勞動就能分得房子的人,並且作為建造方面的人才,管理層允許他建立自已的團隊,負責安全島的基礎建設。

一夜之間他從一個落魄的倖存者,變成了除管理層外,安全島內最有權力的人。

回想從城市出逃後一路的艱辛和打擊,讓這個曾經還算有點社會地位的男人,為了活下去,扔掉了所有的自尊心。

他是靠腦子活的,自然是四肢不勤,末日後雖然逃出城市,卻逃不開人類之間的欺壓,他不敢跟人鬥狠,好不容易找到的食物,有人來搶他只能讓。

曾經賞心悅目的嬌妻,也變的面目可憎,因為她總是跟他喊餓,每次好不容易找到一點食物,還要給她分一口。

可她還說餓,她像個餓死鬼般,一直纏著他,甚至敢跑去偷過路車隊的食物,被人當場發現。

車隊頭領表面上只是要將他們趕走,但他分明看到那個男人掃在妻子身上的貪婪目光。

他也餓,他也很累,他快要被這樣的生活逼瘋了,他在心中發誓,就一次,只這一次。

他推出妻子,換來一包麵包,和一罐肉罐頭。

那一夜,妻子跟著領頭的男人在房間,他在外面狼吞虎嚥的吃完了曾經最不喜歡的甜到發膩的麵包。

第二天頭領告訴他,他們可以留在車隊。

他就知道,那個賤人最會勾引人,哪有男人不喜歡美人的。

他不在乎別人看他的眼光,自然也不在乎妻子跟誰睡了,也不在乎妻子被多少人睡了,他只想活下去。

終於他們到了安全島,他就知道,只要活下來,他還有再站起來的一天,那個四肢發達的野蠻人,是他第一個想報復的。

但是!

那個男人不知用了什麼手段,竟然當上了治安團團長,權利比他還大,他再一次只敢把憤怒藏在心底。

那一段沒有尊嚴的生活是他最想忘記的陰影,妻子對他卻再也沒有從前的溫存,在他面前永遠冷著臉。

直到那一天,他見到妻子和已經成為團長的頭領,兩人一左一右牽著路邊撿的髒丫頭,走在路上。

他聽不到他們交談的內容,但三人的樣子像極了幸福的一家三口。

他怒火中燒,他們是一家人,那他算什麼。

賤人就這麼喜歡被男人玩弄,到現在還敢去找那個野蠻人偷情,這男人的職位,怕也是這女人幫他睡來的吧。

也是在那一天,當他回到住處,看到妻子還來不及收起的笑臉,他終於忍不住,動手打了她。

在女人一聲聲痛苦的求饒聲中,他暫時忘記了那段恥辱的時光,他找到了發洩心中怒火的出口。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整個安全島一大半的人都知道了他被老婆帶了綠帽,面對外人的調侃和異樣眼光,對妻子的折磨也越發的狠。

賤人還想離婚,哼,結婚證都沒了,想離婚,門都沒有。

她可以幫別的男人睡出個平步青雲,那麼,她也該為養了他幾年的丈夫換點好處才對啊。

終於,連老天都在幫他,讓他發現了安全島的秘密。

他可以幫那些死老頭守住秘密,也可以把管玉兒送給他們玩,隨便玩,只要給他權利,他要報復房長明。

田小軍滿臉陰鷙的走出安全島管理中心,李城南站在三樓辦公室的陽臺上,一抹殺意,透過厚重的鏡片,凝視著田小軍離去的身影。

李城南拍了拍房長明的肩膀,轉身回了辦公室。

“這個人,心思不正,他知道的太多了。”李城南隨手轉動桌上的一隻舊鋼筆,視線隨著鋼筆轉動,對房長明說:“那就讓他永遠也開不了口吧,我替安全島所有幸存者,謝謝你。”

“領導,要不你換個人吧,這個人.........”

李城南按住轉動中的鋼筆,盯著房長明道:“房團長,聞忠是我的老部下,我信他,他極力推薦的你,你可不能優柔寡斷,辜負了我們的信任啊。”

“可是,領導,為什麼要隱瞞?反正早晚......”房長明話說到一半,被李城南制止:“我自有道理,你只管辦事,記住,要自然點,別顯眼。”

面對威嚴的凝視,房長明不敢再繼續追問。

“是。”

房長明轉身準備離去,李城南的聲音再次響起:“房團長,別被美色耽誤了前程。”

房長明轉身,光明磊落的回答:“我跟管玉兒什麼事都沒有,請領導放心,我乾女兒的家人跟玉兒是故交,孩子家裡人都死完了,玉兒沒辦法親自照顧,這才託付給我,我保證,一根手指頭都沒動過她。”

李城南擺擺手:“去吧”

從管理中心出來,房長明蹲在牆角,連續抽了三支菸,心中殺人毒計不下十條,但每一條都可能會傷著管玉兒。

他不想把她扯進來。

腰間的對講機突然響了起來。

“明哥,明哥,不好了。”

房長明捏著對講機煩躁的吼:“說多少次了,叫團長。”

“團長,團長,不好了。”對面又說。

“說”

“玉兒姐快被那畜生打死了,你快來看看吧。”

聯排小平房前,被人群圍的水洩不通,房間裡傳來女人驚恐的求饒聲,還有男人瘋狂的辱罵聲。

眾人多多少少都聽到過一些風言風語,女人出軌,男人家暴,這種花邊新聞,一向是人們喜聞樂見的,甚至男人之間會擠眉弄眼的發出會心賤笑。

一個衣著性感的女人鑽出人群,推開房門罵罵咧咧的進去勸架。

女人一進門,就去搶奪田小軍手裡握著的木棍,管玉兒已經被打的趴在地上奄奄一息。

田小軍推搡著把女人趕出自已家,女人指著他鼻子罵:“自已沒本事把老婆送人,現在還有臉打老婆,沒你老婆你早就不知道死那個犄角旮旯了,你哪來的臉打人。”

女人名叫蘇美潔,認識的都喊她美姐,美姐也人如其名,一雙含情眼,天生的深粽色齊腰長髮,身形高挑豐滿,性格潑辣,愛打抱不平。

也是在一次管玉兒被毆打後,唯一站出來替她說話的。

兩人年紀相仿,交談中漸漸熟絡,從管玉兒那裡,也知道了一點他們的事情,她一直也在勸管玉兒離開這個男人。

美姐被田小軍粗暴的推出門外,腳下一個不穩差點摔倒,被身後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扶住。

男人滿臉絡腮鬍,濃眉大眼,光著膀子,後背紋著一隻鋪滿整個背部的鬼頭,滿臉凶神惡煞的樣子,說話翁聲翁氣:“狗日的活膩了敢推我老婆,我老婆孩子有個三長兩短,老子讓你賠命。”

男人以前是個混江湖的,田小軍從前最怕這種人,但現在這混混只是一個小工頭,在這裡連跟他搭話的資格都沒有。

田小軍也是氣急了眼,藉著一口怒氣不客氣的吼了回去:“老子家務事,誰讓你女人多事,管好你自已吧。”

說著砰的一聲,摔上了房門。

美姐焦急的晃著男人的胳膊:“彪哥,咱得救玉兒,她快被這畜生打死了。”

彪哥為人行事,講的就是義氣和一身膽氣,老婆知道他性格衝動,遇事只會勸他冷靜,這會主動讓他幫忙,那就是真的要出人命。

他想也不想,大腳用力踹開房門,兩步衝了進去。

果然看到躺在地上還在被田小軍踹的管玉兒,已經連聲音都聽不到了。

田小軍一邊踹一邊怒罵:“賤貨,誰都能操你,就老子不行是吧,不願意,老子就打死你。”

彪哥行走江湖,最看不起的就是打女人的男人,伸手就去推田小軍,田小軍被推一個踉蹌,差點跌坐在地上,對著彪哥破口大罵。

彪哥無視他的無能怒吼,抱起地上的管玉兒就要出去。

田小軍抓過門栓照著彪哥腦袋上就砸。

彪哥此時背對著他,已走到門口,美姐急忙提醒:“彪哥,後面。”

他想也沒想,轉過身的時候,順腳一個迴旋踢,踹在身後追來的人的肚子上,田小軍整個人被他踹的直直後退,撞到牆上才停下,並當場暈了過去。

這事說來話長,來回也就兩三分鐘時間,巡邏的哨兵已收到訊息,其中也有原來跟著房長明車隊的人。

這幫人都受過房長明囑咐,讓暗中多看顧點管玉兒,所以才會看情形不對,立刻就去找房長明。

房長明到時,田小軍已經暈倒,彪哥抱著管玉兒剛出房門,其他巡邏到附近的哨兵已經控制住了現場。

房長明先檢視了一下管玉兒,發現她只是疼暈了過去,讓哨兵先將她送去醫療站,這才進屋去看牆角的田小軍。

田小軍看不出有什麼外傷,只有嘴角有點血絲,一探鼻息,還有氣兒,大概是暈過去了。

房長明居高臨下望著死狗一般的田小軍,猶豫了一根菸的時間,踩碎菸頭,蹲下身,掰著田小軍的脖頸。

咔嚓----

一聲骨頭斷裂的聲音後,田小軍的脖頸後側凸起一塊骨頭。

確認田小軍斷了氣,讓衛兵把彪哥和美姐控制起來,當眾宣佈田小軍脊骨斷裂,當場死亡,要立刻逮捕兩人。

彪哥到底是混江湖的,一點沒露出慌亂,只是帶著歉意的看著美姐,美姐對他微微一笑,牽起了他的大手。

“彪爺,威風不減啊,美姐,真不愧是女中豪傑。”房長明在帶兩人回羈押室的路上,視線落在兩人始終十指緊扣的雙手上,微笑著調侃二人。

美姐知道,這個人就是管玉兒緋聞裡的男人,此刻不禁懷疑,難道傳聞是真的?

“田小軍的身份,怎麼說也擺在那裡,這個時候在安全島殺人,這罪名你可擔不起啊。”

彪哥斜眯著眼看房長明,對面前這小白臉很是不屑。

他手底下有小弟,都在安全島裡,這個管治安的保安團長,一有機會就找他的茬,這次大概不會輕饒了他。

想他彪爺行走江湖十幾年,沒服過軟,這一次更不會。

“聽玉兒說美姐懷孕了,我看著好像有點顯懷了啊”房長明微笑著,看了一眼美姐的肚子,從自已脖子上取下一小串鑰匙,遞給彪哥。

“你不是一直想離開這裡嗎?今晚你就帶著你的女人離開吧,本來這是兄弟給自已留的後路,以後小心點吧,地點在.......”

彪哥接過鑰匙,臉上像寫了個大大的問號,想問個清楚,車子已經停下。

房長明拍拍彪哥寬厚的肩膀,沒再給他機會提問,下了車。

沒想到任務這麼快就完成了,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不會引起任何懷疑,只需要當做一件社會衝突事件即可。

只是苦了玉兒,她以後的日子,怕是更難了。

那麼,能保護她的,只有自已了吧。

彪哥自由自在慣了,一開始的確沒想過進安全島,是美姐懷孕的訊息讓他有了安定生活的想法。

只是被人管著,還要幹活,確實活的憋屈。

這次也算是得償所願了,當夜帶著還願意跟他混的十幾個兄弟及家人,在房長明的安排下,順利逃出安全島。

剛嗅到一絲自由的味道,在見到房長明進安全島前藏起來的物資時,他感到了重生一般的舒爽。

美姐月份漸漸大了起來,他不敢再到處奔波,最終帶著一幫兄弟在美姐的家鄉落腳。

這裡曾經也是個旅遊城市,衣食住行,幾乎都不缺,往深山別墅中一躲,十年也不怕有喪屍找上門,當然最重要的是美姐喜歡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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