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平十三年三月二十一日凌晨 江陵府 軍統處
軍統處不及軍機處，所有設施都比軍機處低了不少檔次。燭火昏暗搖曳，映著沈正的身影。
“說話，啞巴了都？”
“總制使，我們對姑蘇的局勢判斷不出來。”
“好啊，軍機處一幫廢物，兵部一幫廢物，軍統處也是廢物嗎？！”
“總制使息怒，在下有一本。”
沈正稍壓怒火，平定情緒：“說。”
“可以招降淮海汪為為中央所用，同時抽調暫十兵團南下，從淮海向蘇北道、相城進行支援。”
“這還差不多。行，回來在樞密院的奏疏上加上你的奏本。”
沈正拍拍手，“各位離席吧，回家睡個覺。今日辰時末參諫院見。”
“是。”
待眾大臣離席後，沈正坐在軍機處處長的椅子上休憩。
半個時辰後，一人的腳步聲將沈正驚醒。
沉悶的踏步聲，盔甲之間的碰撞聲由遠及近。
沈正邁出軍機處的大門，看見來者一身銀色鎧甲在月光下更加耀眼，頭盔上披散的紅纓在江陵的晚風中飄動，左手持一柄泛著金屬光澤手杖大小規模的“劍”，右側腰間別著一串小布口袋。風流倜儻的面容上盡顯得意。
少年快步上前，將手中的“劍”拔出，雙手捧著，鞠躬行禮。
“參見總制使！”
沈正笑道：“你小子，怎麼現在也向那些迂腐大臣一樣了？”
“回總制使，是下官在長安歷練學來。”
“此去長安五年，變化很大啊。江陵在這五年中發展的更好了些。”
“沈哥，就跟我沒有發展似的，你看。”少年笑道。
沈正接過少年手中之物，仔細端詳。
“這就是太原督研院研究出來的？這是什麼東西？上好的鐵器卻並未開鋒，當真不是殘次件？”
“沈哥，你不相信太原，你該相信我吧。這東西並不是削鐵如泥的寶劍，而是比弓箭還要好的大殺器。此物喚作火銃。”
“火銃？是什麼東西？”沈正一臉疑問。
“沈哥，這東西你就可以看作突火槍的改良版，它比突火槍射程遠、還可以破甲，培養簡單，就是維修費用與彈丸價格不菲。”
沈正頓時警覺了起來，“你說，這東西是太原產的，他們軍隊中有沒有大規模使用？”
“沒有，還在進一步研發階段。據說火銃的圖紙並不是督研院發明出來的，而是撿的。”
“撿的？！”
“對，我有幸看到過，圖紙上最顯眼的位置註明的並不是太原督研院，而是豫章一十二年洪都軍用火器監，後面還有豫九政府的大印。”
“江西政權？等等豫章十二年，距今已有三百餘年，紙張不可能留存如此之久！”
“對啊，但是那個圖紙並不像普通紙張。它輕薄、防水、成透明狀，上面的顏色極其鮮豔，整個圖紙全部是彩繪不像一般工藝能做到的。”
“唉，讓太原撿到寶貝了。”沈正曼聯懊悔。
“總制使，不要擔心，上面的許多用語太原的人也看不懂。如果江西政權留下來的是真正的大殺器的話，沒有十幾年是研究不明白的。話說總制使此次叫我來，應該有什麼大事讓我第八兵團出手吧。”
沈正笑到：“光聊太原了，正事都忘了。你的第八兵團能從長安、忻州一帶奔赴姑蘇嗎？”
“姑蘇？”
“長話短說，盛京在今年元月發動了淮河會戰，現在大軍被我中央軍包圍在鎮江鎮撫使司府、姑蘇直轄府一帶。本來想快速將盛京軍隊重創於江都一帶，第九兵團沒有按時到達指定位置，導致盛京軍隊東竄姑蘇直轄府。現在姑蘇有難，需要你前去支援。”
“盛京出兵多少？主將是誰？”
“現在還有五十餘萬軍隊，統帥為司馬建。”
“行，我知道了。我第八兵團定會作為奇兵，重創司馬建。”
沈正笑笑，將少年請入軍機處。
“景離，請，隨便坐，就像在家裡一樣。雖然陳設簡陋，但足以聊上一會。回來我帶你去看看參諫院，那才叫氣派。”
景離進了軍機處，抬眼就看到掛在牆上的姑蘇直轄府地圖。
“沈哥，我看這情況不對啊！”
“怎麼不對？”
“司馬建的目標怕不是向北逃竄回盛京，而是一個可怕的計劃。”
沈正疑惑到：“麻煩景離詳細說說。”
景離快步上前，從牆角抄起指揮棒，指向了相城。
“至少，司馬建有一個目的是重創或全殲中央府軍第9軍。沈哥你看，現在姑蘇西北所有縣全在司馬建手中。暫十二兵團主力全部集中於姑蘇府一地，其餘縣雖有第8第18第23軍，但距離分散且距司馬建軍隊較遠。但是相城不一樣！相城有中央府軍第9軍這一整支準王牌級別軍隊駐守，附近縣全被東北軍拿下，只要切斷姑蘇與相城的交通，相城必失！拿下相城，不僅姑蘇府的北大門就對東北軍敞開，而且暫十二兵團的二號主力就全沒了！”
“沈哥，司馬建的可怕之處不僅於此，一旦讓他到了東祇軍港，後果更是不堪設想。你想僅憑盛京高層敢打姑蘇嗎？姑蘇被打這是我們所有人都沒有預料到的。而東祇軍港，有臨安東海軍艦船百艘，司馬建完完全全可以從東祇出發，從蘇州河駛向太湖，再從太湖進入長江，可直達江漢武昌府啊！”
沈正聽後背後冷汗直冒，強裝鎮定。
“咳咳，我說景離啊。你想的是不是太多了吶？司馬建就算有這個心，他有這個膽嗎？直入我中央腹地，怕是有來無回。”
“沈哥，您之前能預料到司馬建敢打姑蘇嗎？”
景離的這番話把沈正問住了。
“沈哥，您之前給我講過盛京長春侯一事。但是我還是得奉勸您一點，張溫的勢力不是那麼好處理，司馬建不除將是我們日後進軍東北的重大隱患。”
“景離啊，你從長安回來，還有什麼收穫嗎？”沈正故意找了個話題岔開景離。
“回總制使，我第八兵團已訓練成操持火銃士卒三千人，只是火銃配備只有一千柄，彈丸足夠。”
“那我派你支援姑蘇，回來開慶功酒席。”
景離尷尬笑笑：“沈哥這就要趕我走啊？那行，姑蘇一事也十分重要，這就去。我權當試一試火銃兵的威力，沈哥不必擔心，我回來再好好敘敘舊。”
少年轉身走出軍機處的門，身影逐漸消失在漫漫長夜之中。
“景離，我們之間的隔閡越來越重了......”沈正嘆道,舉頭望向皎潔的月亮，心中感慨萬千。
姑蘇府外城 虎丘 東北軍營
“我們得二調中央軍，這裡必將是楊奕粗心導致的重大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