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憐和深紅進入夢境世界,外面的段正誠也沒閒著,首先便是嘗試使用防護邪惡,看看能不能強制終結噩夢。不過很可惜,施法後依舊無法喚醒沉睡的憐,這說明夢之病並非附身或精神控制,而是幻術或詛咒之類的東西。

連一刻都沒有為防護邪惡的失利而哀悼,立刻趕到戰場的是二環法術偵測思想,段正誠連線了自己和夢境中的深紅,試試能不能同步侵入。可惜這同樣沒用,少女的表層思想一片空白,沉眠之家明顯將患者的精神引到了心靈深處。

這下段正誠也束手無策了,只能一邊守著一邊翻弄起優雨房間裡拿出來的資料,深紅之前在他的手記中翻到過沉眠之家的資訊,只是時間跨度較大,並且沒有經過整理,難以一窺全貌。而這對擁有學者之觸的段正誠來說自然稱不上麻煩,很快就翻出了有關紋身少女以及紋身行者的記錄。

傳說在過去,陸奧地區有一名少女的戀人不幸去世了,少女怎麼也無法忘記對方,於是便在自己身上刻下了柊葉形狀的紋身,表達思念。之後,少女又一次墜入情網,可悲劇再一次發生。這一次,除了柊葉,她又新增了蛇形的刺青。因為在日本的神話中,蛇是神的使者,她希望神明能夠將自己所愛之人的靈魂送回來。

不知道是不是命運的捉弄,不止兩次、三次,少女不斷重複著與戀人的生離死別,最終蛇與柊葉的紋身刻滿了她的面板,強烈的痛楚讓她失去理智,就連靈魂也被神遣之蛇所吞噬。

上述的傳說在其他地區還有另外一個版本。失去戀人的少女找到了一個隱居的行者,將心中的痛苦訴說給他聽,行者在自己的面板上刻下了蛇與柊的紋身,以代替少女承擔這份痛苦。

附近的村民聽聞此事,紛紛前往行者那裡希望他也能夠承擔自己的痛苦。不久之後行者的身體佈滿了刺青,由於承受了過量的痛苦,行者漸漸被回憶的夢所囚禁,再也無法甦醒過來。

這無疑是個悲傷的傳說,而在另一種結局裡,紋身最終蔓延到了行者的眼睛裡,刻上刺青的蛇眼變成了鏡子,將行者承擔的所有痛楚都反射了回去,結果村民們都被蛇所吞噬了。

如此修改,故事就變成了富有告誡意義的寓言,也因此,這個版本是流傳範圍最廣的。

——以刺青揹負痛苦。

憐曾經說過當盲女將刺青刻入她體內時,她隱約看到了某個女人在飛機殘骸旁的記憶,如此看來紋身行者的傳說似乎更接近真相。

當然僅憑這些流傳的故事還不足以完全揭示沉眠之家的秘密,段正誠將這些資料整理好,準備第二天交給螢,他才是民俗學方面的專家。

接下來這一晚並沒有再發生什麼意外,當憐一覺睡醒,睜開眼看到的是澪有些睏倦的面容。

負責守後半夜的少女揉了揉眼睛,臉上露出欣喜的表情,“早上好,憐姐,你沒事真是太好了,深紅已經先醒了,正在樓下做早飯。啊,我跟著深紅這麼叫,你不介意吧?”

“不會”一絲溫暖湧上心頭,無論在夢境之中,還是夢境之外,自己都被守護著。憐剛想道一聲謝,突然那種滲透進靈魂的痛楚又一次在背上蔓延開來,她不由得呻吟了一聲,按住肩膀。

“憐姐!”澪第一次看到那密集而又詭異的刺青,它們不斷玷汙憐白皙的肌膚,甚至產生一種扭曲的豔麗。她趕忙呼喚樓下的段正誠和深紅,不過等兩人趕到時,刺青卻已經消失無蹤。

現在憐和深紅都有了一定自保能力,但刺青對她們身體的侵蝕並沒有停止,想要根本的解決問題,還需要找到一個切入點。

段正誠將護照上的名字瀧川吉乃提供給警方後,立刻便查出了其是數月前某次飛機失事唯一的倖存者,目前因精神上的問題被收容在青森市醫院。

根據事故報告,她的父母、未婚夫以及相近的親友都在那一天不幸遇難,而吉乃本人因為在墜毀前從機體裡被丟擲,加上有樹木做緩衝意外的竟沒受什麼大傷。只是在救援人員趕到前她一直被親人們的屍體所包圍著,慘烈的死狀對她的精神造成了巨大沖擊,被送往醫院後也長時間無法開口說話。

“當時她滿身是血,一動不動的,我們還以為腦部受到了撞擊,可檢查之後發現並不是這麼回事。患者實際上是PTSD,也就是創傷後應激障礙。”值班醫生向來訪的段正誠和憐介紹著情況,“這種障礙,個體的表現有很大不同,學界也還在深入研究中。至於瀧川小姐,她在入院後,對孤身一人以及睡眠都表現出極度的恐慌,一個月前還發展到了不惜自殘也要保持清醒的程度。”

聽到這裡,段正誠和憐對視一眼,他們清楚瀧川應該是想借此逃避沉眠之家的噩夢。

“但詭異的是,即便如此,她的睡眠時間反而變得越來越長了,現在已經是超過20小時,一天的大半時間都處於深度睡眠中,我們過去也沒有碰到過這種情況。主任推斷是精神損害導致的非氣質性睡眠障礙,但試過幾種藥物都沒能緩解症狀,再這樣下去,情況恐怕不容樂觀。我們是建議去東京的大醫院看看,那裡的醫療設施更加完善,也有著世界前沿的技術儲備。”

“她自己有提到什麼嗎?比如做惡夢之類的。”

“有,說是被關在一個巨大的古宅裡,有一個渾身刺青的女人在追她。每次醒來她都會哭訴‘身體上出現了奇怪的紋身,像火燒一樣,很痛’,但無論我們如何檢查,都沒有任何異常,只能懷疑是精神上的幻覺。”

說話間,他們已經來到了瀧川的病床前,她面色慘白,臉頰深深的凹陷進去,顴骨凸出,靜靜地躺在那裡就好像死了一樣。醫生上前搖了搖她的肩膀,又撥開眼皮檢查了一下,有些無奈回首道,“患者現在對外界的刺激,反應越來越遲鈍,哪怕是清醒的時候也只會喃喃自語。”

沒想到最近的線索瀧川吉乃會是處於這種沒法交流的狀態,等醫生離開後段正誠也試著喚醒對方,可沒有什麼效果,只能等待。根據醫生的說法對方會在中午清醒一會兒。

在安靜的病房中,只剩下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聲,憐凝視著停車場的水窪,不知在想什麼。

“沒事的。”

“哎?”

“從好的方面想要發展到瀧川這種程度,需要幾個月的時間,在那之前找到解決問題的辦法就行了,時間還很充裕,不是麼?”

“……”這算是在安慰自己嗎?憐不確定,她從來沒從這樣的角度去看問題,該說是對方過於樂觀了呢,還是自己過於陰沉了呢。仔細想想,自己和優雨也是這樣,兩個人一陰一陽,一內向一開朗,性格截然相反,也正是因為如此自己才會被對方所吸引。

“那個,謝謝你……”憐正斟酌著怎麼回答才好,就在這時,病床上的瀧川吉乃突然睜開了眼睛。柊與蛇的花紋瞬間就爬滿了她的臉龐,看起來如同猙獰的女鬼。

瀧川的身體一動不動,只有眼珠猛地轉向憐,死死的盯住她,然後以無比沙啞的嗓音開口了,“已經不用再做夢了,他們要帶我走了。”

說完,刺青便侵入了她的眼眸,縱橫交錯的線條像是要將眼球碾碎一樣,瀧川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然後便在段正誠與憐面前憑空消失了,只留下一層黑色的灰燼,在白色的床單上染出人形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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