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眾人分頭行動,螢和紅葉負責調查那個死去的女孩,龍之一族暗中與政府有緊密的聯絡,紅葉能夠從特殊渠道得到警察的幫助,只是那女孩整張臉都扭曲了,只能從最近失蹤的名單查起。

段正誠和澪前去拜訪水無月流歌的母親,流歌之前提到過自己的夢境,澪直覺友人的異變與她童年失去的記憶有關,而唯一可能知道真相的就是她母親。

水無月小夜歌現在在青森的市立醫院,乘電梯一直到七樓。這裡的氛圍與其他樓層略微不同,地板被擦得很乾淨,房間也很寬敞,陽光透過巨大的玻璃窗射進屋內。

“但那窗戶只能開啟15厘米,連頭都沒有辦法伸出去。”澪有些寂寞的說道,“好像牢籠一樣,我不喜歡來這裡。”

這裡是給予那些無法治療的重病患者最後關懷的地方,半年前,她的母親靜,便是在這裡逝去。

段正誠想不出安慰的話,只好牽起澪的手,少女的手還是那麼小,和一年前一樣。

兩人走進病房時,小夜歌穿著青色的病服躺在床上,雙眼緊閉。四十多歲的她看起來並不蒼老,但受到病痛的折磨,異常的消瘦。等感覺到人靠近,她才緩緩睜開眼睛,看上去實在沒有什麼精神,護士說,她已經沒有力氣坐起來了。

“澪——”見到女兒的朋友和一個陌生人前來,小夜歌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但還是勉強擠出一個微笑,還努力朝段正誠點頭示意,看起來是個十分注重禮數的人。

她靜靜的聽完事件的描述,臉上露出好像悲傷又好像擔憂的複雜神情。

“這一天,終於還是來了啊。長四郎失蹤後,我就有預感了,我們終究還是沒法逃離那座島……”

“可以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告訴我們嗎?我是處理靈異類事件的專家,應該能幫上忙。”說話間,段正誠做了幾個隱蔽的手勢,兼職雜學士的他現在擁有了盜賊般靈活的手上功夫,透過名為“掩飾施法”的特殊技法,他可以將咒文、手勢等施法元素融入日常對話動作中,讓人無法察覺。

而不知不覺就中了魅惑人類的小夜歌本就救女心切,面對最後的救命稻草,自然是和盤托出。

原來水無月一家來自名為朧月島的一個北方小島。這座島自古信仰月亮,奉其為記憶與人格的象徵。不知為何,島民容易患上一種名為月幽病的風土病,屬於記憶障礙的一種,表現症狀為記憶不斷喪失,患者出現夜間四處徘徊,呆望月亮等古怪行為。由於行動方式好像是受到了月亮的指引,古時候又稱為“月步”或“憑步”。隨著病情加重,月幽病患者的精神會逐漸陷入崩潰狀態,最終導致自殺或心肺功能停止。(注1)

“有一天,我看到流歌就站在月光照耀下的庭院裡,滿臉空洞的表情,小聲說著一些我聽不懂的話。我想要叫醒她,但她卻好像不認識我了。我很害怕,急忙將她送去了灰原醫院。那是島上唯一的醫院,接診了許多月幽病人。我只是想再次看到流歌臉上露出笑容。但是……我錯了。那家醫院在進行著很可怕的儀式,即便是身為月守巫女的我也不清楚其中的秘密。十年前,他們乘著舉辦朧月神樂的時候,將流歌和其他幾個患月幽病的孩子帶到地底,在月映井的下方,舉行了名為歸來迎的古老儀式。那一天,流歌的心崩壞了,她失去了所有的記憶,片桐先生說,能夠醒來都是奇蹟。多虧了長四郎的幫助,當晚,我就帶著流歌逃離了朧月島。這十年來,流歌問我過去的事,我都閉口不言,我不想讓她回憶起可怕的事,害怕她的心會再度崩潰。我以為只要抓緊那孩子的手,慢慢向前,就能創造出比以前更多更美好的回憶。但是,身體卻突然出了問題,那孩子明明已經那麼辛苦了,卻還是……”

一滴眼淚從小夜歌的眼角滑落。

儀式,巫女,段正誠與澪對視一眼,這與他們去年夏天經歷的事十分相似,古代悲劇的宿命至今仍暗暗流傳在這片島國的土地上。

這一切何時才會終結呢?

又問了幾個問題後,他們拜別了精疲力盡的小夜歌,坐上開往南部町的列車,目標是霧島長四郎的老家。

霧島是一名刑警,十年前正是他在地底救下了流歌等人。而他原本的目的是追蹤一名逃犯。八年前,他辭去了警察的職務,作為一名偵探再度返回朧月島調查,自此不知所蹤。那個犯人灰原耀正是朧月島灰原醫院院長的兒子,因為在東京開設的分院裡暗地進行不法實驗,才遭到通緝。很難不懷疑他與儀式的秘密有關。

在空曠的列車上,澪凝望著窗外的風景,原本她有很多話要對段正誠說,這一年她在學校,在家裡,在神社度過了怎樣的人生,也想問問段正誠分開後經歷了怎樣的冒險,但經歷過昨晚和剛才醫院的事,她突然覺得難以開口了。

見少女的情緒陷入低谷,段正誠攪動腦汁,突然想起自己還有禮物沒拿出來。

“這是什麼?”澪有些好奇的打量著段正誠手裡的玻璃罐頭,裡面裝著金色的細沙,十分漂亮,但要說段正誠就送她一瓶平平無奇的沙子,也不可能。

成功勾起了女孩的興趣,穿越者自然要表演一番,他從瓶子裡倒出一小搓沙子到手心,然後裝模作樣地用手指對著細沙畫圈。只見那沙子突然好像被無形的力量驅動著,凝聚在一起變成一顆球,旋即又變成了立方體。

“這叫可塑沙,透過鍊金術貫入了混沌的原始能量,能夠對心靈的力量產生反應,只要靈感足夠高,它就能被塑造成任何形狀,同時模擬那樣物品的特性。你來試試。”

聽罷,澪立即躍躍欲試的嘗試起來,她緊緊盯住段正誠手裡的沙塊,起初還沒有掌握到訣竅,但想起紅葉的教導,很快進入到冥想狀態,漸漸地那一粒粒沙就好像成了她身體的一部分,隨著意念活動起來。

眼看著澪幾分鐘就完成了自己好幾天才辦到的事,段正誠也不由感嘆女孩真的很有天份,可塑沙需要強大的感知屬性,自己哪怕凝視黃泉開啟了靈視,也只能勉強操控一小搓,無法應用到實戰。澪的話則應該可以操控數立方米。(注2)

“這個不會很珍貴嗎?”

“安心,我做了十幾公斤呢,你喜歡就好。”

“謝謝正誠哥哥!”

看著澪興奮地將更多沙子塑形成手套,杯子,還有各種動物的模樣,暫時忘卻了暗藏的危急與不幸的事情,段正誠也露出欣慰的笑容。

這時候,走道里路過的一個小女孩也被吸引了目光。

“——姐姐,你是魔術師嗎?”她的精神看上去有些萎靡,手裡抓著一隻缺了一腳的小凳子。(注3)

注1:朧月島原作是南方小島,這裡為了和前作結合,改了下。

注2:可塑沙基本可以替代任何非魔法工具,包括盔甲、武器之類的,條件是每次使用過一個DC16的感知檢定,主角感知現在才14,取10,檢定只有12,還差不少,用不了。澪現在感知算18,取10就是14,需要多幾次嘗試,勉強能用。順便,好像忘了提村規,本書中D20不會有大幅度波動,也就是說不會投出15以及1620的數值。也不會有大成功大失敗。攻擊骰子、反射檢定在615波動;技能檢定、強韌檢定、前三圍屬性檢定在813波動;意志檢定、後三圍屬性檢定在912波動。

注3:國慶剛看了鈴芽之旅,雖然時間線不對,但生離死別正好和刺青主題對上,而且也有常世,完美融入,遂拿來客串下,充當原作裡澪的角色。

PS這章寫完,突然發覺假面的劇情,小夜歌就能劇透得差不多了,原作沒小夜歌具體死亡時間,感覺應該比五人眾裡那兩倒黴蛋先死,否則流歌一說,小夜歌應該交代了才對,當然也可能重病沒法交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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