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一次上山挖野菜
往後的日子倒沒什麼大風大浪，除了每天都吃不飽。
大哥二哥經常去鎮上幫有錢人做活，程氏也開始在家繡帕子拿到布店去賣。林大還是每日裡下地，上山摘野菜，偶爾能得點野果，然後回來幫著做家務。
對這個女兒，林大倒沒什麼心思，只是他從來不違背自已母親的話，要說真不喜歡，那也不全是。只是這世道本就對女娃不公平，再加上天災導致收成不好，能不能養活一家子人都是個問題。
林老婆子倒是沒再上門了，許是那麼一鬧，她也不好再出面去找黃婆子。黃婆子收哪家的女娃不是收，怎麼就非得要來這找不痛快？再加上程氏一張利嘴把她說的裡外不是人，村裡人把這事兒傳開，自已以後也不好做生意。晦氣，真是晦氣！
林福兒每日裡除了喝奶，程氏也會給她喂一點蕨菜糊糊，這是家裡最好的東西了。野菜剁碎了混一點糙米，頓爛，就是一餐飯了。隨著林福兒漸漸長大，身上沒什麼肉，給程氏看得又是心疼又是無可奈何。
一歲多的時候，林福兒已經會走幾步路，嘴裡說幾個斷斷續續的音節。一開始林福兒還很抗拒吃蕨菜糊糊，但日子過得久了，她發現這個時代，普通農戶家裡真的沒什麼能吃的東西，有一口飯是一口，從此以後就再也不挑了。她太久沒有吃到肉，已經忘了肉是什麼味道了。
這天林有才和林有田上完工回來，愁眉苦臉的，林大在灶上煮野菜，問是怎麼了，一家人圍著缺了口的木桌，許久，林有才才說：“今兒我和有田去討薪，被那茶館的小廝趕出來了。”
又是一陣沉默。在這個時代，有點錢的都是大爺，窮苦農戶怎麼跟那些人鬥？討不到薪也只能自已吃癟。
林福兒在一邊聽著，林有田繼續說道：“上回幫他們商隊搬茶葉，原本說的是一天八文錢，可今天去那小廝一口咬定我和大哥沒去過，說我們鬧事，這事兒就不了了之。”
林有才不想把事情鬧大，只能說這次碰上了不好的僱主，要是鬧到官府去，以後鎮上也沒人再敢找自已做工了，商戶不願意摻和進麻煩事，而且鎮上的酒莊飯館都是互相通氣的，請長工私底下也會打聽一二。
“家裡還剩下多少東西？”程氏開口問。
林大說：“上次有才有田兩兄弟在鎮上做活計，買了八斤糙米，還剩下三十多文錢，省一省一家人還能吃半個月。大不了我每天多上山看看，準能找到點吃的。”
林福兒在旁邊盤算著，一年多過去，家裡沒什麼起色，地裡可以說是顆粒無收了，不少人賣了家當，再不濟連孩子也都賣了，想起之前黃婆子要把自已帶走，林福兒覺得現在算是幸運了。空間裡那麼多東西，就是沒有辦法光明正大拿出來，這讓林福兒頭疼不已。
正當林福兒愁眉苦臉時，程氏說道：“明兒我也上山吧，福兒大了，我揹著就行。”
其他人沒什麼異議，林福兒倒是高興的很，此時，她心裡有一個絕妙的計劃。
林福兒靠意識進入空間看了一下里面還有什麼，確定好之後就馬上出來了，一家人還圍在一起，林福兒在程氏懷裡咿咿呀呀地叫娘，讓坐在一旁的林有才也忍不住逗了她一下。
第二日一大早，程氏就帶著林福兒上山了。
剛到山上，林福兒就聽到系統的提示音，“發現可食用叢菌！”
林福兒被這個聲音嚇了一跳，正疑惑著，低頭就看到樹底下有一捧蘑菇，是棕色的，長得規規矩矩，這個叫從菌？林福兒以前沒見過，但系統說能吃，就肯定能吃。
林福兒拉扯著程氏的衣角，“娘，娘！”然後指了指長在樹根處的叢菌。程氏順著林福兒指著的方向過去看，就看到了一個個長得飽滿漂亮的蘑菇，程氏臉上面露喜色，看樣子，程氏認識這種蘑菇。
“福兒真厲害，娘都沒看到呢，”程氏邊摘蘑菇邊說道，“這種蘑菇呀，煲雞湯最好喝，小時候你大舅結婚，娘吃到過一口......”
說到這裡，程氏又傷心了起來，福兒從出生到現在都還沒吃過肉，現在的肉太貴了，家裡那點錢就只夠買一口的，程氏心疼。她暗暗決定今年中秋一定要湊夠錢，讓福兒嘗一嘗肉的味道。
林福兒蹲下來要幫程氏摘蘑菇，其實她力氣小，也摘不了幾個，只是林福兒把摘到的其中兩個蘑菇送到了空間裡面，既然這個東西能吃，那種起來是十分不錯的！空間裡的土壤八成能把這些蘑菇養活。
把叢菌都放進籮筐裡，程氏拉著福兒繼續往山上走，系統不斷的發出提示音。
“發現水莖菜！”
“發現車前草！”
......
林福兒按照系統的提示，讓程氏把野菜都摘下來放進籮筐。昨日剛下過雨，山上路滑，林福兒和程氏的草鞋上已經滿是淤泥了，林福兒低頭看了看鞋子，卻意外發現路邊長了一撮野蔥，程氏也看到了，她彎下腰去摘。
林福兒覺得奇怪，這次系統怎麼沒有提示呢？
不管了，回去的時候問問長庚吧！
也不知道長庚這段時間在幹嘛，他說要閉關修煉一段時間，人就不見了。
因為有系統的幫助，程氏這次上山收穫滿滿。而林福兒也跟著撿漏，現在空間裡已經有了好幾樣野菜。
回到家後，林大剛從地裡回來，今天去檢視稻子的長勢，雖然說不上好，但也比去年強了不少。程氏生火做飯，等晚飯做好後，兩個哥哥也回來了，看著娘帶回來的野菜滿是欣喜，沒想到有這麼多！娘就是厲害......
晚飯好不容易多吃了一點，程氏做了一個蘑菇湯，放了點蔥，沒有鹽也沒有油，但林福兒還是全部喝完了，她好久沒有吃到除了蕨菜糊糊以外的東西了！
吃飽後不久，天就黑了下來，林福兒被程氏抱回屋子，林大要檢查院落，把門鎖好了才進來。這個家裡有兩個半房間，一個是程氏，林大和林福兒一起睡的草垛和稻草鋪起來的房間，另一個是林有才和林有田的房間，兩兄弟在土泥的地上打地鋪，還有半個屋子，就是先前說的煮菜的地方了，裡面只有一個灶臺，一口鍋，一張破了的矮木桌。下雨的時候，屋角西邊有一塊沒鋪緊的地方，雨水會順著稻草的縫隙溢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