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自已這鹹魚沒做好,反倒惹上了大人物,妙宜心裡叫苦連天。
不知道淑妃娘娘以後打算怎麼報復自已,妙宜心想:走一步看一步吧,還有時間呢,先苟著再說。
午後,沈君堯在書桌旁練字,大筆一揮,自已欣賞一下,心中十分滿意。
而妙宜,倚在窗邊的暖塌上打起了盹。
她不會研墨,不會煮茶,不會添香,沈君堯又讓她侍奉在殿內,不準離開。
說是御侍女官,實際上妙宜什麼也沒有幹。
除了吃東西,就是喝茶水,真真應了這御侍女官的名頭,不是她侍候聖上,倒是聖上侍候她了。
聖上也由著她睡在御書房,本來也沒指望小娘子幫他做什麼,不搗亂就是最大的幫忙了。
即使小娘子什麼也不幹,光是在那裡坐著,沈君堯瞅一眼便覺得精神百倍、動力十足,批奏章的手又能更快一些了。
入夜,有內侍宮人來問陛下今夜翻牌子否。
沈君堯看看妙宜,又看看內侍宮人:“寡人今夜宿宣室殿。”
妙宜急了:“陛下,後宮娘娘們盼您跟久旱盼甘霖似的,您不去,她們該多傷心!”
妙宜內心:聖上快些到後宮吧,小女子想下班了!
沈君堯要是不到後宮,又要在御書房批奏章批到大半夜,她得一直侍候在這裡,無聊得很。
沈君堯看出了她的小心思,心內有些不忿,自已對這小娘子這麼好,她非但不感謝自已,還上趕著趕自已到後宮,真是沒良心。
“御侍女官覺得寡人今夜應當翻誰的牌子?”沈君堯漆黑的眼眸盯著妙宜。
“咳咳,小女子覺得後宮娘娘們都是極好的,陛下看自已的心意即可。”妙宜有些心虛。
“看寡人的心意?”沈君堯神色幽幽,又似無奈地嘆息一聲。
他知道小娘子故意趕他走,便遂了她的願吧。
“內侍,今夜到柳婕妤處。”沈君堯聲色聽不出有什麼情緒,還是一如往日般的溫和。
宣室殿內侍宮人並尚寢局負責燕寢的宮人擁著皇帝往後宮去了,妙宜終於可以下班了。
回到小院,躺在拔步床上,妙宜卻怎麼也睡不著了。
她眼前老出現沈君堯的臉。
真煩呀!說好了不要有妄心,妙宜看著他進了後宮,心裡又難受的似有螞蟻爬。
自已不過是隨手救了他一命,又不小心佔了他的便宜,他也不至於就這樣佔著自已的心不走了吧!
睡不著,妙宜翻身下床,推開花梨木窗,看天上淡淡的月色,宣室殿高聳的殿簷後隱著層層疊疊的朱牆碧瓦,夜深了宮牆內還是燈火輝煌。
“管他的沈君堯!”妙宜對著窗外大喊一聲,小院門外一個身影一頓。
被宣室殿內侍和尚寢局的宮人擁簇著來到柳婕妤處,沈君堯多少有些不情不願。
柳婕妤是個溫柔的個性,等著聖上來了,準備好了茶水端來讓沈君堯解渴。
“陛下,妾準備了上好的龍井,您嘗一嘗。”
可沈君堯一想到前兩日淑妃給自已下的猛藥,心裡對自已的妃嬪就有些發怵,看著柳婕妤溫柔地端著茶水站在自已面前,更發怵了。
沈君堯不動聲色躲過茶水,耐著性子在柳婕妤這裡坐了片刻,嘮了會兒家常,便藉口要批奏章,馬不停蹄逃離了後宮。
回到宣室殿,沈君堯的腳步又不自覺溜到了妙宜的小院外,甫一站定,就聽到小院裡傳來小娘子惡狠狠的聲音。
“管他的沈君堯!”
咦,聽上去小娘子似在咒罵自已,可沈君堯還是聽陶醉了,小娘子連罵人都這麼好聽!
妙宜發洩完,覺得角落處有什麼東西狗狗祟祟地看著自已,心裡有些毛毛的。
披著外衫推開門出來,妙宜大著膽子說:“喂,什麼人,小女子這裡什麼都沒有,大俠要是想劫財劫色,拐個彎到另個院裡,那院裡什麼都有。”
另個院裡,可不就是沈君堯的正殿!
初見小娘子的時候也是這樣,她還是這樣“有眼力見”。
沈君堯負手走進來朗聲說:“剛才是誰直呼寡人名姓?”
隱隱約約,妙宜看見一團熟悉的玄色衣角,咦,他今夜不是在柳婕妤那裡嗎?
這麼快就回來了,妙宜不禁遐想:嘖嘖,他不會被淑妃那劑猛藥給整廢了吧!
“陛下,陛下您怎麼這就回來了?陛下您還好嗎?”妙宜滿臉假笑地迎上去。
沈君堯怎麼看小娘子的神色中都帶著些憐憫,對,憐憫!
“陛下,您聖體安康否?”小娘子喋喋不休,“要我說陛下不必太過於憂心,宮裡御醫那麼多,總有厲害的能解決您的煩憂。”
沈君堯一臉黑線,這沒心沒肺沒良心的小娘子,自已特意來看她,她都在胡思亂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寡人身體安康否,小娘子試一試不就知道了。”沈君堯神色幽幽。
男子一臉晦暗不明看著自已,妙宜轉身回屋,“砰”的一聲關上門。還好跑得快,要不自已就受不了他的美色了,妙宜心想。
內侍宮人提燈趕來,剛好看到這一幕,大驚:“陛下,她,這,她,太過分了!沒見過誰敢給陛下閉門羹吃的!”
“回了。”沈君堯伸手拍一下內侍宮人的帽子,腳步輕快地走了。
內侍宮人整好被聖上拍歪的帽子,忙不迭跟上皇帝的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