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水，你怎麼這個姿勢走路？”
謝歲歲看見他捂著屁股叉開腿走路，笑的彎下了腰。
“還不是哥哥一點都不手下留情！”
駱水委屈的瞥了旁邊的駱雲一眼，使勁跺了跺腳想要讓哥哥關心關心自已。
結果駱雲跟著江阿若一起上了馬車，看都沒看他。
駱水的屁股因為剛剛的動作更痛了，他齜牙咧嘴的試圖讓臉部分擔一點屁股的疼痛。
他有些不甘心的看著停著的馬車，用惡狠狠的語氣說著服軟的話。
“等我屁股好了，就追上你們！”
“別想甩掉我！！”
謝歲歲慢悠悠的跟他揮了揮手告別，隨後迅速縮回了車廂裡。
“你……”
駱水氣得又是一跺腳，對著遠去的馬車乾瞪眼。
謝歲歲悄悄掀起車簾的一角，露出一雙狡黠的眼睛往後看去。
駱水站在原地捂著屁股跳腳，嘴裡好像還在說著什麼。
謝歲歲放下簾子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轉頭和江阿若描述起了駱水的樣子，把她也逗得哈哈大笑，兩個人互相撐著笑作一團。
從揚州到省城同安差不多有七天的路程。
正值六月上旬步入初夏，正是多雨的季節。
他們趁著天氣好一路上不停的趕路，很少停下來休息，就怕碰上雨天免不了要耽誤時間。
連著坐了六天的馬車，謝歲歲受不了馬車裡的沉悶的空氣了。
她坐在了馬車的前室上，和馬車伕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
“哎呀，姑涼偶們還有小半天的路就要到同安了。”
謝歲歲已經習慣孟季的普通話了，她抬頭看向有些昏暗的天空，不甚走心的誇起孟季的駕車技術來。
“素呀素呀，多虧泥的技術好呀！”
孟季高興的用力抽了馬屁股一鞭，回頭對著車廂裡的人喊著。
“今兒芥天快要下雨了，偶們是繼續趕路還是停下來等雨停？”
霍檀有些沙啞的聲音從車廂內傳出來，還時不時咳嗽一聲。
“繼續趕路吧，應該也快到了。”
“好嘞！讓你們看我揚州小馬伕的技術！”
謝歲歲聽見咳嗽聲，手腳麻利的爬進車廂裡，擔憂的看著唇色泛著白的霍檀。
這幾天趕路也不知道是不是謝秋月之前的逃命經歷讓身體有了經驗，她也就是覺得屁股有點痛。
但是霍檀的身子就不大受得住了。
先是開始偶爾的咳嗽，到現在只要說話就一定會咳嗽。
“小叔還是多喝些熱水吧。”
謝歲歲倒了杯溫水遞到他手邊，眉眼間都是對他的關心，秀眉也不自覺的蹙起幾分。
霍檀垂下眼皮，小口小口的喝著水，乾的發皺的嘴唇也被溫水浸潤，撫平了凸起的皺痕。
“嫂嫂我沒事，咳咳。”
“等到了同安找個大夫看看就好了。”
說完這句，他掩著唇劇烈的咳嗽起來，整個胸腔連帶著身上的衣物都顫動起來。
謝歲歲趕緊接過他手裡的杯子放下，手覆在他的背上輕輕的拍著幫他順氣。
“你都咳成什麼樣了還說沒事。”
霍檀撐著手身子坐直了些，手還是擋在嘴前，一雙桃花眼卻向上抬起認真的注視著嫂嫂，頑固的說。
“我真的沒事。”
謝歲歲低頭對上他的視線，因咳嗽而泛著紅的眼尾染上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韻味。
謝歲歲慌亂的移開目光，拍背的力道沒控制住重了幾分，惹得霍檀又是一陣咳嗽。
謝歲歲這才注意到自已的的手幾乎是在捶他的背，忙把手收了回來。
“那就等到了同安找大夫吧。”
“希望雨不要下的太大才是。”
她的話音剛落下，外面就傳來轟隆的雷聲。
謝歲歲嚇得一哆嗦，怎麼她也成毒奶了是吧。
她從車窗往外看去。天空已經完全暗下來了，密密麻麻的佈滿了烏雲。
一場大雨蓄勢待發。
孟季手裡的鞭子揮舞的更快了，他往上看了一眼，高聲喊道。
“放心!偶一定能在下雨之前把泥們送到同安!”
馬車迅速的行駛起來，車輪滾滾向前濺起不少的泥點子。
在遠遠可以看見同安城門的時候，豆大的雨滴落了下來，重重的砸在馬車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謝歲歲往外瞄了一會，臉上就全是雨水。
她抬手隨意抹了抹，轉頭看向霍檀，心裡鬆了口氣。
“就快到了，雨應該下不了多久。”
“等進城就去找大夫。”
霍檀低低的嗯了一聲，手在袖裡一陣摩擦拿出一塊乾淨的帕子遞給她。
她細碎的鬢髮被雨水沾溼後，胡亂的貼在臉上，還有未擦淨的水珠從額間滑落。
謝歲歲的指腹剛觸碰到帕子，表情不自然的嚥了咽口水。
帕子上還帶著他身體的餘溫。
謝歲歲捏著帕子快速的擦了擦臉上的水，然後疊好揣入袖中。
整個過程一氣呵成。
“到城門口了。”
孟季的聲音從前面傳來，馬車也停了下來，等待著路引的查驗。
檢查的官兵抬手掀開了車簾，看了眼車內的兩人，盯著手裡的路引問道。
“賈稔敏？霍檀？”
謝歲歲快速的點點頭：“我是賈稔敏，他是霍檀。”
官兵又掃了他們幾眼，走到下一節車廂裡檢查江阿若和駱雲的身份。
李桂茂被藏在了車廂底部的暗格裡。
等所有的人都檢查完畢，官兵才示意放行。
駱雲帶著他們找了家客棧住下，隨後出門去了找大夫。
謝歲歲看著躺在床上的霍檀，發現他的臉頰帶著不正常的紅暈。
不會是發燒了吧。
她扶住衣袖抬手貼在了霍檀的額頭上，熾熱的溫度從手心傳來，燙的要命。
霍檀自從到了客棧之後，身心都放鬆了下來。加上高燒的侵襲，他的意識有些模糊。
感受到額頭上微涼的觸感，他的唇邊溢位低沉的嘆息。
謝歲歲聽到他發出的聲音，驚恐的把手收了回來，手指蜷縮著不知道該放在哪裡才好。
這聲音有點犯規了吧。他可是個病號。
謝歲歲努力平復著內心起伏的情緒，也不敢再看霍檀了，視線飄到了緊閉的房門上。
房門被人推開，江阿若走了進來。
“姐姐，我端了盆熱水來。”
“我看著霍公子像是發燒了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