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雨下的太大，天太黑。”
“模糊了我的雙眼。”
駱水略顯惆悵的看著窗外的風景，緩緩開口說道。
謝歲歲看著化身憂鬱男主角的駱水，嘴角抽了抽。
“這跟你打響名頭有關係嗎？”
“當然有了！”
駱水的身子往前傾了傾，神情嚴肅。
“就是因為沒看清，所以才跑上去湊熱鬧了。”
“然後不知道誰喊了一聲霹靂水王，我就出名了。”
江阿若驚訝的張開了嘴，眼中帶著疑惑。
“所以你根本就沒有劫過船？”
“對啊。”
駱水放鬆了身子，攤開了自已的手，理所當然的回答道。
“我只是常去嚇他們而已。”
謝歲歲想起了一看見他就跳船的船伕，贊同的點點頭。
“可以看出來。”
駱水好奇的目光看向了坐在輪椅上的李桂茂，擰起眉問道。
“你有什麼隱藏身份嗎？”
李桂茂搖搖頭，他只是一個純粹的小奸臣罷了。
謝歲歲給駱水解釋起了李桂茂的身份。
他聽完恍然大悟，失望的嘆了口氣。
“原來你就是個沒意思的壞人啊。”
李桂茂沉默著，把頭偏向了另一邊。
說不了還不能躲著了嗎。
駱水的視線跟著李桂茂一起轉著，左右左右左。
李桂茂受不了了，乾脆閉上了眼睛。
駱水得意的雙手抱胸，抬起下巴驕傲的說道。
“我贏了吧！”
李桂茂：……誰跟你比了。
謝歲歲毫不懷疑駱水的心理年齡只有六歲，不能再多了。
“小水啊，你是怎麼被駱雲給撿回去的啊？”
駱水對這個稱呼感到很不滿意，他鄭重的糾正了謝歲歲。
“請叫我大水。”
“小水一點都不霸氣，跟個小姑娘似的。”
謝歲歲：“……好的大水。”
她覺得駱水腦子要發大水了。
駱水用手抓起桌子上的一塊點心塞進嘴裡，胡亂嚼了幾下就嚥下去了。
“ 就是像今天求嫂嫂帶我出去這樣啊。”
“畢竟一招鮮吃遍天嘛。”
好樸實無華的道理。
就像駱水的腦子一樣。
江阿若看向駱水的目光滿是真誠，認真的問道。
“這招對駱雲真的有用嗎？”
駱水把雙手撐在桌子上，臉湊到了她面前，睜大眼睛使勁眨了眨。
“有用。”
“我小時候不管幹了多欠揍的事，只要這樣看著他再拉一拉他的袖子，哥哥就會原諒我了。”
駱水微微低下頭，眼睛楚楚可憐的向上看著，裡面還蓄滿了淚水。
江阿若被他的演示震撼到了，駱水的眼淚居然可以說來就來。
“哇！大水你真不愧是水王！”
“是這樣嗎？”
江阿若學著他的樣子，還扯了扯謝歲歲的袖子。
謝歲歲看著小籠包我見猶憐的樣子，大手一揮深情的望著她。
“乖，叫句姐姐命都給你。”
江阿若立馬恢復了正常的表情，對她伸出了一隻手左右搖了搖。
“姐姐，你的命還是自已留著吧。”
駱水被她的話逗得直捶桌子。
謝歲歲看著桌面出現了一道裂痕，然後桌子就變成了兩半。
駱水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接著拍起了身邊的空椅子。
很快，椅子也塌了。
“我覺得我們還是先回客棧吧。”
再待下去，這個房間都不知道能不能剩下。
駱水拍了拍手上的木屑，遺憾的說道。
“就回去嗎？”
他的視線又落在了江阿若的身上，垂下了長長的眼睫。
“嫂嫂也想回去嗎？”
江阿若看著一地的桌腿和椅子腿，嗯了一聲挽上謝歲歲的手出去了。
“姐姐，我們下次還是不要和他出來玩了。”
“我喜歡花錢，不喜歡賠錢。”
謝歲歲的肩膀笑的一抖一抖的，把頭靠在了小籠包的頭上。
“誒！等等我！”
駱水單手託著輪椅跑著追了上來，絲毫沒有發現李桂茂的腿已經抖如篩糠了。
他們回到客棧的時候，霍檀和駱雲已經在等著了。
駱雲皺起眉盯著駱水，走到他的面前，冷聲道。
“不是說讓你到客棧看著李桂茂嗎？”
駱水很明顯的瞄了江阿若一眼，可憐巴巴的說道。
“嫂嫂同意了的。”
駱雲質問的話語瞬間卡在了喉嚨裡，他的語氣緩和了不少。
“那你帶小姐和謝姑娘去了哪玩？”
駱水這次瞄向了謝歲歲，癟起嘴拉住了哥哥的衣袖。
“謝姑娘說想去萬仙樓看看……”
謝歲歲瞪大了眼睛，什麼玩意怎麼就是她想去了。
她連連擺手，高聲否定道。
“我不是我沒有！”
“明明就是大水帶我們去的！”
霍檀手中的杯子剛捱到桌面，又舉了起來，放在嘴邊輕輕吹了吹。
他相信嫂嫂不是那種貪圖美色的人。
駱雲在李桂茂身上點了幾下，示意他可以說話了。
“你說怎麼回事。”
李桂茂眼含熱淚把今天發生的事都說了一遍，他嚴重強調。
“我只是個老頭子，真的受不起這樣的顛簸。”
“你們也不想我還沒到京城就死了吧。”
駱水不服氣反駁：“我舉的明明就很穩當！”
駱雲一巴掌拍在他後腦勺上，把他提溜著去了另外的房間。
江阿若跟在他們身後去湊起了熱鬧。
李桂茂也被她一起推了出去。
謝歲歲也想去看看，但她更想知道蘇知府那怎麼樣了。
“小叔今天還順利嗎？”
霍檀看著她點點頭，語氣溫和的說道。
“挺順利的，蘇知府已經替我們打點好了。”
“他還說這次秋闈，京城裡會再單獨來人監考。”
謝歲歲輕蹙起眉，指節有規律的敲了敲桌板。
“那我們還是早些去同安好，也好早點見過柳鶴慶。”
“明日一早啟程如何？”
霍檀眼中暈開笑意，慢慢鬆開了握住杯子的手。
“自然可以。”
謝歲歲起身想去告訴江阿若他們這個訊息，就聽見隔壁傳來的鞭子聲。
她又坐回了椅子上，尷尬的摸了摸鼻子。
“明天一早告訴他們也來得及。”
霍檀抿了抿嘴角，還是沒忍住溢位的笑聲。他抬手掩住唇，沒擋住顫動的袖口。
“嫂嫂說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