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環見對方不愛搭理人,也沒敢打擾,福了福身就離開了。

...

有業內人士曾做過統計,話劇最佳的演出時長是在一個半小時到兩個小時之間,低於這個時間觀眾會覺得不值票價,而超過這個時間又無法集中注意力,以至於失去觀看的耐心。

因此方箬將整個話劇控制在一個半小時,即便中間因為要轉換場景而耽誤一些時間,但仍舊控制在兩個小時以內,也就是一個時辰。

如今已經過去半個時辰了,一切正常,而臺上幾人的表演的也越發自然,沒了第一場的緊張不安。

故事已經到了梁山伯與祝英臺分別的劇情,這裡方箬讓孟桑加入了《梁祝》的旋律,整個曲調悽婉旖旎,令人動容。

梁山伯乃是紈絝,到了離別之際雖心有不捨,卻又不知如何表達,只說倘若祝英臺家中有胞妹,定以千金相聘。

祝英臺聞言喜憂參半,喜的是梁山伯似乎對自己有意,憂的是這意竟然是旁人也可以取代的。

十八相送,兩人的感情互相拉扯,試探。

“他孃的,這梁山伯是不是男人,倒是說呀!”旁邊看劇的男人急躁罵道。

“唉,他以為祝英臺是個男子呢。”

“男子怎麼了?真喜歡管他男女,說到底就是慫!”

似乎知道了看客們的心思,就在梁祝二人互相告辭之後,祝英臺換回了女裝,而梁山伯終是不捨,竟是一路追了過去。

祝英臺不敢告知對方的身份,只說自己是祝英臺的胞妹,故意與其示好。

豈料梁山伯卻一改之前的風流做派,坐懷不亂,直說自己要娶的是其兄長祝英臺。

“艹,幹得好!”

“總算說出來的,我都快急死了。”

梁山伯那話一出,整個棚子裡的看客們頓時拍案驚呼,頗有一種憋了滿肚子的氣終於釋放的暢快。當然,也有人眉頭緊皺,直說傷風敗俗,不過因為提前知道祝英臺是女子,所以牴觸心理也沒太強烈。

付小琴掃過眾人,低聲輕嘆說:“他們現在有多開心,待會兒就有多難受,你說君妄言他是不是沒有心啊?怎麼能寫出這麼慘的故事來?”

方箬失笑,聳肩道:“悲劇往往更能讓人記憶深刻,再說了,不這樣寫,後面哪來的化蝶?”

整個故事方箬雖然改了人設,但是悲劇的核心卻沒有變,而所謂的悲劇不就是把美好的東西毀滅給人看嗎?

梁祝的故事之所以流傳千年,方箬覺得在某種程度就是因為最後的求而不得。

草橋結拜,長亭惜別,英臺抗婚,人們被他們的愛情所感動,對他們的命運感到同情。

而最後祝英臺哭靈投墳,雙雙化蝶而飛,不管是在戲曲還是現代的電視劇、電影中,都是最絕的一幕。

方箬只恨自己能力有限,不然絕對要將這一場戲做到最美,最驚豔!

“對了,君妄言來了沒?”付小琴低聲問。

方箬思及蘇情堂,點了點頭,“在外面等著呢。”

“他不來看看?這可是他寫的故事啊?”

“人家性格孤僻,不愛湊熱鬧。”

“能人異士多怪癖,行吧,待會兒露面就成。”付小琴無所謂的說道。

方箬思及接下來的劇情,與付小琴叮囑說:“待會兒快結尾的時候讓大家盯緊點,別鬧出事,我先去後面看看。”

付小琴應下,思及一事又說:“對了,你之前說花的事情,方才福伯過來了,說已經送去後面院子裡。”

方箬這邊人手不夠,福伯福嬸也都過來幫忙了,福嬸幫著大家做飯,福伯則幫著採購一些東西。

如今已經是冬天,想要買到鮮花可不容易,但因為這是大家的第一次演出,方箬不想留下遺憾,所以還是託了聞人肆的關係,從別人手裡買了些臘梅回來,待會兒包紮一下應該也能看。

“成,我過去看看。”方箬說著,出了棚子。

如今最忙的除了皮老五那邊,就是師靈這邊了。

臺上每換一個場景,大家的妝造都要有變化,而且時間極短,這就需要嫻熟的手藝以及默契的配合,不然大家手忙腳亂起來根本完不成。

師靈不能說話,但她一個眼神丫鬟就能知道她什麼意思,丫鬟總能最準確而簡短的將她的話傳達給其她人。

“連公子,這真不能動,這是方姑娘點了名的要用的。”後院裡,福伯抓著箱子無奈說。

連榮也不放手,懇求道:“福伯您就給我一朵吧,這麼一大箱子,少了一朵方姑娘也不會發現的。”

“哦~可我已經聽到了。”方箬跨進院子,抱著胳膊似笑非笑說道。

連榮急忙鬆開箱子,想到自己被抓了個正著,頓時尷尬不已。

“你要花做什麼?”方箬問,還未走近已經聞到了一股臘梅的香味,沁人心脾。

“這是,山茶花?”方箬驚喜道。

福伯點頭,又說:“屋裡還有兩盆水仙,主人家說了,方姑娘要是喜歡就好好養著,不喜歡就給他送回去,我瞧著那也是位愛花之人。”

箱子裡還有兩捆臘梅和紅梅,一捆山茶花,因為運送過程中有些磕碰,所以箱子底下掉了不少花骨朵,給方箬心疼不已。

“你要什麼花?”方箬問及連榮。

連榮指了指那大紅色的山茶花,“一朵就好。”

“送人?”方箬狹促問。

連榮被說穿了心思,有些忸怩說:“冬天難得看到花兒,所以想讓劉姑娘也瞧瞧。”

“你先去忙吧,帶會兒包紮好了我給你一束。不過這種事情下不為例,雖然只是一朵花,但也是話劇社的東西,不能私用。”方箬嚴肅道。

連榮立刻興奮起來,保證道:“成,下不為例。”

方箬讓福伯將箱子搬到主屋裡,然後讓人用早就準備好的彩色紙將這些花都搭配好包紮起來。

看著箱子底下掉落的花骨朵,福嬸手巧的全都用針線串了起來,說是給熒熒當手串。

聽著前面響起的嗩吶聲,方箬知道這是祝英臺要成親了,也意味著故事接近尾聲。

“哎喲,前面怎麼吵的那麼厲害?不會是有人鬧事吧?”福嬸擔憂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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