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只是遊戲
方箬又開啟了另外幾張,同樣也是寫滿了英文,剩下一張則是裴修安的字跡。
“方姐姐,我哥說了什麼?他還好嗎?”裴熒迫不及待的問。
方箬快速的看了一遍信,越看越心驚,頭皮更是陣陣發麻。
“方姐姐?”裴熒問。
“你哥他沒事,放心吧。”方箬揉了揉裴熒的腦袋安慰道,隨後匆匆去了書房。
“斂秋,沒有我的吩咐,誰也不許進來。”方箬吩咐道。
關上房門,方箬倚靠在門後面,努力平復著內心的震撼,她做夢也沒想到,這個世界竟然還有一個穿越者?!
方箬低眸看了眼懷中的信件,快步走到書桌旁邊。
裴修安說,這個叫李笑天的身上疑點重重,什麼行雲布雨,徒手生火等等。
對於裴修安他們來說,這些的確不可思議,可是對於同樣為穿越者的方箬來說,這並不是什麼稀奇事。
那些所謂的神蹟,不過都是藉助道具或者在特定情況下才會出現的雜技或者說魔術而已。
相比較那些,眼前的這幾份寫滿了英文的紙更讓方箬在意。
同時一個疑惑也湧上心頭。
裴修安怎麼知道她看得懂這些?是她在什麼時候暴露了?
還是說,裴修安早就懷疑她的身份了?
“付夫人停步,我家小姐現在正忙。”外面,斂秋攔住了準備進屋的付小琴。
付小琴蹙眉,“忙什麼?連我也不見?”
斂秋抿唇,點了點頭。
付小琴看了眼房門緊閉的書房,轉身道:“算了,我去前廳等她。”
“讓她進來。”方箬喊道。
付小琴推門而入,好奇問:“你在屋裡幹什麼呢?是準備寫新的話本了?”
“裴修安寄信回來了。”方箬說道。
付小琴揚眉,“好事情啊,他在羌州還好吧,什麼時候回來?”
“估計還要延遲,你過來幫我一下,我翻譯你來寫。”方箬招手說。
付小琴疑惑的走過去,看到桌上的東西,不解問:“這都是什麼東西?裴舉人寄回來的?”
“嗯,說起來你可能不信,羌州還有一個人,跟我一樣也是穿越過來的。”方箬看向付小琴神色凝重的說道。
付小琴聞言瞪大了眼睛,半晌才不確定問:“你是說跟你一樣從你那個什麼現代來的?”
方箬點了點頭,指著桌上的紙說:“這些就是證據,而且裴修安說他身上還有很多的疑點,可是那些疑點放在現代都不稀奇。”
“我的天。”付小琴吃驚不已,隨即又興奮說,“那你們也算是同鄉了,指不定還能做朋友呢。”
方箬搖頭,“未必。”
即便同樣是穿越者,也不意味著兩人就能合得來。
“先不說那些,你快過來幫我一下,我們把這些翻譯完或許就知道他究竟是敵是友了。”方箬催促說。
一共有六張紙,方箬先過了一遍
其中一張是歌詞,估計是對方閒得無聊信手塗寫的的。
一張是人名,就算翻譯過來也不一定準確,因為同音字太多了。
一張只有短短几句話,多是罵人的髒話以及隨手寫的亂七八糟的句子,沒有參考價值。
剩下的三張,則都是李笑天的日記。
“這傢伙心還挺大的啊。”付小琴笑說。
李笑天估計是覺得這輩子也不會有人能看懂這些,所以將心裡的想法都寫在了上面。
他原本只是一個普通的學生,因為一次意外就穿越到了黎國。
他穿越的時間比方箬還早了一年,家裡除了一個老奴就什麼人也沒有了。
羌州遠離京都,加上環境惡劣,所以光是為了餬口,李笑天就忙的跟個陀螺一樣。
但儘管如此,他始終覺得自己就是這個世界的主角,總有天會大展拳腳,名利雙收,所以他每天都期待著那個“變故”發生。
一年前,大概是方箬穿越過來的那段時間,他終於等來了那個“變故”。
老奴突然去世,臨死前將他的身世告訴了他。
他的父親是前太子李景明,他的母親太子身邊的貼身丫鬟芳漱,當年她母親是為了躲避朝廷的追殺才偷偷帶著他躲到了羌州。
聽到這些,李笑天甚至來不及悲傷,因為巨大的欣喜已經佔據了他整個身心!
按照李笑天的話,這開局就是妥妥的大男主劇本啊!
而梁寅騫的出現更加讓他堅定了這個念頭,他甚至已經開始幻想自己成為皇上,坐擁六宮,橫掃天下的情景。
有了梁寅騫的幫助,李笑天的日子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但他也深知自己現在能力不足,所以他開始大肆斂財,並四處招攬人才,但結果都不理想,甚至有人當面答應幫他,轉頭就要去告密。
幾經挫折之後,李笑天終於想到了一個絕妙的法子——成立教派。
他將自己包裝成無所不能又心懷慈悲的神人,他找了幾個人當托兒,表演了幾場“神蹟”之後,羌州的百姓就對他信奉不已。
撒豆成兵,徒手生火,行雲布雨等等,他全部都信手拈來。
別說羌州百姓,就連梁寅騫都差點信了他,這讓李笑天嘚瑟了許久。
在一些貧困的地方,當百姓發現不管怎麼做都無法自救之後,他們就會將希望寄託在那些虛無縹緲的事情上。
不過短短半年,李笑天的信徒就已經有數萬人,而且這些人在梁寅騫的指使下已經開始去其它的地方傳教。
神人教以羌州為據點,猶如瘟疫一樣蔓延整個黎國,到時候李笑天只需要振臂一呼,各地都會揭竿而起,他稱帝不過時間的問題。
但這些美好的願景實施起來總是會有意想不到的困難,例如,又有新的官員被派來羌州了。
羌州環境惡劣,民風彪悍,馬匪橫行,死人再正常不過了。
所以李笑天決定先觀察一下這個新來的官員,如果是個識趣的,或許可以重用;如果上不上道,那就殺了他。
看的出來,李笑天對於殺人已經沒有任何的心理負擔,語氣輕鬆的猶如碾死一隻螞蟻。
明明半年前他也只是個普通人,可是寫這些日記的時候,他似乎已經成了生殺予奪的當權者,自大傲慢顯而易見。
方箬整個翻譯完就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彆扭感,這種感覺讓她有些作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