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並不知道自已的身世,我也不知道她的身世,所以她性格很開朗,有時候甚至比我還調皮。但奇怪的是,我雖然只比九月早出生一天,卻比她長的快,都快高出半個頭了。

而關於九月的身世之謎以及我爹爹的那個劍下江湖,我是在去年中秋節那天浮出水面的:

開成三年,八月中秋。那日我們家卻很繁忙,爹爹和娘出去碼頭打理運送渡海商貨。而我和九月就被阿蓮姐姐看守在家。

“哥哥,你藏好了嗎?”九月背靠著院子裡的大槐樹,兩隻白乎乎的小手聽話的緊緊掩著眼睛。

那棵槐樹已經有三百多歲了,樹幹特別大,要三個人才能環抱得住。以前為了躲著九月逃到外面街市裡聽說書人講野史,我就會和九月玩捉迷藏。她在槐樹的那邊,我就躲在槐樹的這邊,我手裡總拿著一塊小石子,等時機到了,再用一招調虎離山之計將九月騙去,我便繞著老槐樹躲過九月,偷偷溜出門去玩。因為爹總是喜歡把我關在家裡念那些李白、姚合等人的詩文,還特意讓九月監督我,我一出門去九月便會上告爹爹,怎麼逗九月求她,她都鐵面無私,然後我就會被關在屋子裡罰抄那本殘破不堪的被爹爹都快翻爛了的《極玄集》,而我卻不喜歡成天都念書。於是我就想了這個方法把九月騙開。

“藏好了,九月你可以開始數了。”我先在屋內回答九月,掩耳盜鈴。然後我悄悄的走到槐樹下,全神貫注的聽著九月數數:“一……二……三……七……八……九……”

“十,我來啦!”九月迫不及待的跑了出來。這時,不知為何我突然手一滯,把石子扔錯了時機。九月看見了石子被丟擲的軌跡,這時我已察覺不妙,準備繞著槐樹跑。哪知這小九月冰雪機靈,她居然不正面追我,反倒反面而來,我只好撞她個正著了。

“我看見你啦,你輸了!”九月拍著手歡喜雀躍,我很是無奈,居然被九月識破了這曾經百無一疏的調虎離山之計。聽著那天真可愛的聲音,不忍耍賴,我也只好認輸了。

“九月,藏好了嗎?我要來了哦。一……二……三……十,來咯!”

我先是圍著槐樹正反轉了兩圈,以免也被騙了。再往中堂裡搜查去了,我一連找了好幾間屋子都不見九月,最後我目光鎖定了爹爹的房間。

爹的屋子我很少來過,除了被叫來背詩外,基本上都不敢往這裡跑。這次爹和孃親出去辦事不在家,我便很好奇的推開了門。屋子裡陳設很簡單,有很多書籍,其他的都很平常。我在屋子裡翻箱倒櫃無心找九月了。這時突然一陣涼風吹了進來,把牆上掛的那幅畫吹起了,引起了我的注意,我搬來一根凳子,踮起腳尖不小心拉了一下那幅畫。突然一促磚擦聲從爹爹的床下傳了出來。我以為是九月,便放鬆的跳下凳子,彎腰叫道:“九月出來吧,看見你啦。”

哪知我低身看到的並不是九月,而是一個長長的木箱子。我好奇的把箱子搬了出來,吹散塵封的灰,再輕輕的開啟,裡面有一把十分精緻卻又已經鏽跡斑斑的鐵劍,還有兩本陳舊的書,一本是劍術秘籍,一本是爹爹的筆記——《夜雨江湖外》。

我將那本無字封面的秘籍翻了一遍,此劍法名叫“凌虛七劍”,裡面全是很精簡的口訣,很有韻律,我常背詩書,對於這個我看一遍便有了些許印象,但卻不能完全理解。緊接著我翻開了爹爹的那本塵封了很多年的筆記,裡面的故事比凌虛七劍更有趣,我完全沉浸在了筆記之中……

筆記中提到江湖中五把名劍一把名刀,甚是感興:聞道,墨問;斷劍,流風;神魔,若隱;雲聖,蒼龍;靈夢,見素。這五把劍奇幻得很,其中墨問,劍體通白,卻又道:曲盡通幽處,劍邀墨龍出,亦如天下皆黑唯我獨白,黑白顛倒唯有莫問;流風,劍不成形,截分五段,每段精緻如鏢,卻鏢鏢之間如有相吸之力,五鏢流風而不亂,似離非離如一體,又曰:五聖流風;若隱,劍刃如絲,恍然視之如獨柄,唯滿灌內力,方能見其真身;蒼龍,無刃,劍身為指柱,柱上盤龍若有靈,似物非物,似生非生;見素抱樸,少私寡慾。見素的記載很少,卻又說是五劍之首。另外就是玄木派的封魔刀,此刀單重已是不尋常,其重八十一斤,刀過之處如風雷掠耳,運其,天下之器無敢相接。

我不知過了多久,被九月的呼喊聲驚回了神,我急忙把爹爹的物件歸回原處。

我和九月現在可謂是同病相憐了。她爹爹和我爹生前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兩人獨步武林,身在江湖,自然無法避免會滋生許多江湖仇人。我爹認識我孃親後,深知江湖龐雜險惡,為了孃親,便退隱了江湖。在蘇州城過著普通商賈的日子。而九月的父親卻難以放下這江湖上的一切,他帶著九月娘四處奔波,直到有了九月。九月爹護著懷著孩子的九月娘,躲避追殺逃到了蘇州城。我爹得知後,不顧一切風險收留了他們。那時我孃親也正懷著我。而就在那個秋天,我和九月出生了。好巧的是我比九月先出生一天,緊接著九月也來了。她的名字很簡單,在九月的脖子上有一個弦月的胎記,再加上我們出生時正值九月出頭,九月爹的名字裡也有個“秋”字,所以她孃親就給她取名叫九月,這樣倚四季而生,與歲月結緣。而我,卻不知道,我為什麼要叫長安。

九月娘生下九月後,過了不久就和九月爹離開了李府。他們是怕連累我們家,臨走前,九月的爹孃懇求我爹,能夠收養九月,把她撫養長大。爹是一個非常重情重義之人,答應了九月爹。他為了讓九月爹能夠再放心些,就給我和九月定下了孩親。九月爹給了我爹一塊非同尋常的玉佩,說是給以後我和九月成親的嫁妝,爹看著玉佩很驚愕,這塊玉佩非常非常的貴重,不過最後爹還是收下了。等到九月的爹孃走後,爹把玉佩掛在了九月脖子上,從那時起,這玉佩一直都沒有取下來過了。此後,我爹也時常暗自派人打聽九月爹孃的下落,但江湖已經再也沒有他們的訊息了。於是從此,歲月靜好,九月便成了我的青梅,我也便成了她的竹馬。

但是,自那天后,在我世界之外的那個江湖便排山倒海般湧入我的世界,那個曾經如死水樣的江湖,突然就活了過來。

而這一切就像是因果報應,上蒼讓我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東西,卻給我的懲罰竟是失去所有親人。我卻無法權衡這懲罰的輕重,彷彿讓我還活著,就是上蒼的一種憐憫和寬容!其實,它並不知道,這是它,不可饒恕的罪孽深重。

爹和娘留給我唯一的遺物是九月。娘曾對我說,我比九月早出生一天,就是哥哥,哥哥一定要保護好妹妹,我們以後要相依為命,不能老是欺負妹妹。

其實,我知道黑衣人為什麼會找到我們家來,雖然爹的那個木箱子被燒燬了,但我已經無法忘記那滿紙的江湖——黑衣人原是來想搶走九月脖子上的那枚玉佩。

天是傍晚,並未黑透,但月亮已經在晚輝之中氤氳著一切了,特別之圓,特別之美。我在槐樹下找來一根木棍,回憶著那本凌虛七劍上的口訣,一招一式的比劃著,九月在一旁安靜羨慕的看著。

“哥哥你在幹什麼呀?”九月傻乎乎的問道。

“我在跳舞呢。”我騙九月道。

“我也要跳。”九月羨慕的跑了過來搖著我的手道。

“小姑娘可不能跳這個舞哦。”我知道這是武術,女孩子不能學的,就拒絕了九月,可九月似乎覺得受了委屈,眼睛水汪汪的,馬上就要哭出來一樣。

我急忙說:“好了好了,我教九月我教九月……”

而這時,娘在中堂突然喊道:“月兒長安別玩了,快進來吃飯咯。”

我聽這開飯的聲音真是及時,我立馬丟掉木棍,拉著九月就跑了過去。

今日是中秋,娘做的菜非常豐盛,有魚有雞,還有我和九月最愛的獅子頭!娘給我和九月一人夾了一個到碗裡。

這時,爹爹就問我道:“長安,你剛才在院子裡比劃什麼呢!?”

我很害怕,我怕爹知道我偷看了他的箱子會罵我,但我又不能撒謊。我委屈的小聲認錯道:“是爹爹的劍術秘籍。”

爹沒有生氣,他站了起來,望著月亮面無表情的猶豫了很久很久,終於爹對我和九月說道:“我和你娘就要走了,你和九月從今以後要相依為命。當哥哥的,要保護好妹妹!”

我慌亂的問:“你們要去哪裡?”可不管我怎麼問怎麼喊,爹和娘都像聽不見一樣,直往屋外走去,淹沒進了黑夜裡,連背影都變得轉瞬即逝的奢侈。

我和九月害怕恐慌的呼喊著:“爹爹,不要走……娘……不要走……不要丟下我和九月……”

這時,我突然從噩夢中驚醒了過來,外面的大火已經熄滅,只剩下灰燼廢墟,但是外面有很多官兵,我不知道他們是好的,還是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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