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洪將酒葫蘆掛回腰間,點了點頭,起身跟在墨衡身後。

一刻鐘後,兩人來到雷震和雷洪墳前。

此處依山傍水,是個不錯的地方。

野花和泥土的清香瀰漫,微風一吹,讓人精神一振。

墨衡沉默著將準備的東西放在墳前,隨後開始仔細清除墳旁長出的雜草。

墨衡細心的將這些雜草連根拔起。

師父和師兄的墳看樣子有段時間沒有打理了,墓碑上堆滿了灰塵。

想來也是,自己走後,王大夫也不知所蹤,偌大的鄰水縣裡,那些往日與師父交好的大戶。

也都不過是酒肉朋友,他們都是看在師父的實力上,才與之結交。

武館那些不是親傳的弟子,本就是錢財交易,加上師父和師兄死於江湖仇殺,他們害怕被報復,不來也是人之常情。

暗自嘆了口氣,墨衡拍了拍手上泥土,開始祭奠。

插上香和蠟燭,墨衡在師父和師兄墳前生起了一堆火,開始燒紙錢。

火焰隨著微風不住抖動,火舌貪婪的想要舔舐周圍的一切。

成捆成捆的紙錢燒盡,墨衡又給師父和師兄各自倒了一罈子好酒。

“師父,小白已經送到他爹手裡了,你肯定沒想到,他爹居然是武道金丹境界的神劍山莊莊主,江湖人稱劍神。”

“不過徒弟覺得他不地道,他不肯來你們墳前祭奠你們,或許我們在他眼裡,比螻蟻強不了多少吧。”

墨衡有些自嘲的笑了笑,隨即抬起頭,語氣堅定道:“不過師父、師兄你們放心,我一定會打敗他,讓他心甘情願的來向你們道謝。”

“青衣樓我也不會放過,雖然聽起來很可笑,但我一定會滅了他們,以他們的人頭祭奠你們。”

“徒弟不能留在鄰水縣,但每年我都會盡可能來看你們的,希望師父和師兄你們能保佑我。”

墨衡雙膝跪地,恭敬的在雷震和雷洪墳前磕了三個頭,緩緩起身。

徐洪這時走上前來,拿過一罈酒,倒在地上,輕聲道:“雖然我們素昧平生,但這酒敬你們秉持善良之心,挺身而出,一路走好。”

等到紙錢完全燃燒殆盡,墨衡和徐洪上馬,逐漸遠去。

“徐大哥,我感覺前途迷茫,我們去哪?”

徐洪在馬上笑道:“你既然如今不知去處,那不如跟我去尋訪世間刀道高手。”

“徐大哥,你是要挑戰天下刀道名家?”

徐洪微微點頭道:“閉門造車哪能有進步,自然要敗盡天下刀客,方才能成我之道。”

“那徐大哥你有目標了嗎?”

徐洪爽朗一笑,豪氣說道:“如今我的境界只差半步,便能突破煉神境,世間能做我對手的刀客,不過雙手之數,距離此處最近的,當是大漠金刀髯須客。”

“此人凝氣成元境界,常年呆在姚定府與南羯交界處的邊陲小城。”

“墨衡,雖然白憐珊已經送到劍神手中,但此事還未結束,劍神私自出莊,朝廷必然會採取行動,你又上了青衣樓血榜,此時遠離這個旋渦,待日後武藝精進,再回來不遲。”

面對徐洪真心實意的勸說,墨衡點頭道:“多謝徐大哥指點,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去姚定府吧。”

兩人確定去處,當即策馬狂奔,不一會兒就消失在地平線上。

而與此同時,白雲飛、白雲霞兄妹和牛叔,自從無極山一別,晝夜兼程的趕到了興安府境內。

而一到興安府,牛叔立刻聯絡了王府在邊界小鎮的情報人員,讓其送信回府。

不出半日,一隊裝備精良的十人騎兵便尋到了牛叔三人。

只見這十名騎兵,面容剛毅,雙眼炯炯有神,身材魁梧,胯下馬匹也是一等一的好馬。

所帶裝備更是齊全,全身輕甲包裹,背上揹著長弓,腰間掛著輕弩和長刀、馬背側方放著馬槊,大腿處還綁有短匕。

這十名騎兵周身殺氣內斂,一眼望去便知是百戰精兵,讓人不寒而慄。

這種氣勢,放在戰場上,可敵數百名步兵,穿殺之間,猶入無人之境。

騎兵們縱馬來到牛叔三人面前五米處,幾乎是同一時間勒馬急停。

馬蹄高高揚起,騎兵們在其上紋絲不動,手臂和腿部用力,輕巧的控制住馬兒,可見騎術高超。

十名騎兵翻身下馬,來到白雲飛和白雲霞面前兩米處,齊齊單膝跪地,頭顱低垂,雙手抱拳行禮。

領頭一人用渾厚有力的聲音,低沉道:“王爺座下滅虜軍百夫長齊盛,及其部曲,恭迎小王爺、王女迴歸。”

白雲飛上前一步,將齊盛扶起。

此時的他雖然身上的白布還未拆除,看上去依然十分搞笑。

但白雲飛一改與墨衡等人相處時的跳脫,滿臉嚴肅,眼神澹漠,一股身處高位的威嚴氣息散發開來。

“齊將軍和眾兄弟快快請起,我給大家添麻煩了。”

齊盛和其餘騎兵順勢起身。

“某隻是個百夫長,當不得將軍之稱。”

白雲飛微微搖頭,沒有爭辯。

他身為鎮南王獨子,自然清楚齊盛的身份。

當年他還沒出生時,他爹還不是鎮南王。

而滅虜軍則是他爹當年征戰南羯,鎮守邊關時,手中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一支強大軍隊。

總人數不過萬人,其中個個都是精兵中的精兵。

可惜當年南羯王庭被打得抱頭鼠竄時,派人前往都城求和,聖上同意了,讓他爹沒能一舉消滅南羯。

和平契約締結後,他爹進京受封,其中發生了什麼,白雲飛一直不清楚。

但回來之後,他爹主動交還了邊關兵權,受封鎮南王。

此時旗下的滅虜軍從最開始的一萬人,也只剩下了三千不到。

其中大部分,約有兩千人依然選擇了留在鎮南王身邊,成了皇權允許範圍內的王府私軍。

其餘約九百人,則是改投到其他軍中,各謀前程。

而這麼十幾年過去,原先的兩千滅虜軍老人,慢慢的也只剩下一千五百多人。

總之他們是絕對對鎮南王忠心的一群人,數年如一日的效忠。

“小王爺、王女,請上馬。”

一名騎兵讓出了自己的馬,讓白雲飛和白雲霞乘坐。

齊盛則是與牛叔共乘一匹馬。

路上,齊盛稍稍遠離白雲飛兄妹,低聲對牛叔道:“老牛,怎麼會搞成這樣?王爺要是知道了……”

齊盛接下來的話雖然沒有說完,但牛叔也知道他後文是什麼,聞言苦笑道:“一言難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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