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勾搭成奸，真不要臉！
“我……”
白小漪垂首縮足，柔弱無助的模樣更明顯。
而低低嗓音，比春日鶯啼還要悅耳三分，“妾不能不怕，在這偌大京城，妾只認得安郎一人。夫人若是不能勸服老祖宗，妾甘願當一名端茶送水的丫鬟，只要能留下來。”
一句句安郎，聽得楚蕊眸色怒紅！
窮鄉僻壤來的小賤蹄子，還有旁人在呢，竟這般作騷？
胸膛起伏的她慪得幾欲吐血。
忍不住想刺上幾句，卻收到顧景之投來的冷硬一瞥。
滿腹妒火只能吞回去橫梗在胸口，被她挽住胳膊的顧蓁蓁忽然沒好氣痛呼：“嬸母這麼用力掐我作甚？好疼！哎呀，胳膊都被嬸母掐紫啦！”
“對不住！”
楚蕊慌忙鬆手，“對不住！你二叔忌日快到了，嬸母有些走神。”
“嬸母這般懷念二叔？”
顧蓁蓁意有所指的感慨，“果然是結髮夫妻！”
這話讓在場幾個人臉色或多或少都變了！
察覺到楚蕊時不時朝自已和顧承安瞟，白小漪暗自好笑：看來，林舒的勁敵是這個女人吧！嘖，好一齣高門齷齪，兄長居然和弟媳婦勾搭成奸，真不要臉！
同一時間，屋內也在演戲。
桌旁用膳的顧陳氏親自起身，慈愛握住林舒雙手。
“要不要同祖母一道再用些？”
“謝祖母，剛在悠然居同夫君他們一起用過的。”哪裡不知老虔婆是在故意表示親近、並暗示退讓，林舒眼角微垂，落寞似雨打過的海棠。
“老祖宗特地先喚孫媳進來，是有什麼事要交代嗎？請老祖宗放心，擁泉居孫媳昨夜已親自打點，必不會讓白……”
“你願意她入府嗎？”拍拍掌心柔荑，顧陳氏滿臉和藹。
“老祖宗此話何意？”
林舒神情微苦。
“替夫君抬妾是正妻之責，想辦法夫家開枝散葉同樣是正妻之責，舒兒縱然平日不懂事，大事上卻不敢出錯。不怕同老祖宗說句心裡話，舒兒心裡或多或少有些不痛快，只是舒兒深知善妒乃女子德行大虧……”
“傻孩子！你只說願不願！”
顧陳氏又心疼地拍拍她手。
“若你不願，老祖宗拼了這張老臉也要把小妖精丟出府！
在老祖宗眼裡，誰都比不上舒兒你！其實承安心裡，同樣誰都比不上你，只不過男人嘛，心易軟，畢竟白氏父親為救他身亡，留白氏孤零零一人在世上，咱們不能讓旁人說侯府忘恩負義。”
“孫媳明白。”
忘恩負義？
明明是吃人不吐骨頭！
幸虧方才沒吃多少，不然只怕要嘔！
林舒心裡冷似三九隆冬，嘴上柔婉如昔。
“旁人置喙不提，白氏腹中有夫君骨血才最重要，她運氣好。”
“一個無依無靠的孤女，僅有兩分運氣罷了。”當年一時不察，讓顧承安和楚蕊勾纏，前程往事，不提也罷。白小漪遠道而來且身份卑微，哪入得了自已的眼？
顧陳氏擺出無比心疼林舒的長輩姿態，慷慨做主：
“日後她生下孩子，不管男女，都第一時間抱去悠然居，從此便是你的孩子！”
呵，又想讓自已白養顧家孽障？
也不想想白小漪肚子裡的肉能否生得下來！
“懷胎十月，如今說這些為時尚早，祖母讓她們進來吧。”
“好！舒兒說讓他們進來，我便讓他們進來！”
萬嬤嬤第二趟出來了。
這速度比楚蕊想象中的快得多，她還以為顧陳氏會借這個好好磋磨小賤人，不料這麼快！平日林舒嘴皮子不是利索得很嗎，怎麼今日沒說動老貨立立規矩？難不成這種時候，她還要端著正妻的賢良大度？
虛偽！
一干人魚貫入內。
當看到白小漪梨花般的小臉蛋，顧陳氏兀自嘆息。
果然是承安頂喜歡的模樣！
“妾白氏小漪請老祖宗喝茶。”
“妾白氏小漪請夫人喝茶。”
“妾白氏小漪見過二夫人、大少爺、三小姐四小姐！”
隨著這三句話落下，白小漪是慶平侯府姨娘的身份自此落定。餘光瞟見顧承安眉梢眼角俱是志得意滿，林舒心情美妙。
白姨娘這步棋，用處大著呢！
藉口親自去給白小漪打理良妾所需的各種手續，她領裁雲來到摘星樓。
此處人來人往，探聽京城內外訊息最好不過！
兩人要了個不起眼的位置落座。
不等上茶，隔壁桌穿黑色直裰的男人愁聲開口：“你們不知道，現在城外都開始有點亂了！從開春到現在，下雨次數一雙手都數得清，田地裂出一道道又長又深的口子，水塘更是幹成泥巴坑，今年收成甭想咯！”
另一圓臉男凝重地問：“賢弟此番出城可收到糧？”
“別提！”
直裰男人喪氣地擺手。
“這一趟純屬白跑，攏共收了幾百斤！老天爺不作美，沒餘糧的農戶現在個個愁眉苦臉怨聲載道，有餘糧的吧，一個個想攢在家裡充飢度日，不過也能理解對吧？端午還沒過，一年還長呢，要沒吃的，那不得造……”
“噓！”
圓臉男諱莫如深的瞅瞅四周，“賢弟慎言！”
“對對對！慎言！”
直裰男忙端起茶盞，“不知周兄如何打算？”
“不滿賢弟，愚兄打算再出京試試。”
“周兄的意思是再走遠些，那成本……”
兩人頭碰頭嘰嘰咕咕，再聽不清楚說什麼，估計在核算去遠處收糧的成本。只不過，這個成本應該不會太樂觀。且不說投入的運輸人力比京郊收糧要貴上好幾倍，去年南方水災嚴重，能不能收到糧還得兩說！
林舒正琢磨，這時，小二屁顛屁顛送來一碟點心。
“夫人，這是小店當季新品，特請您一嘗！”
“我們沒點這個！”
裁雲警惕望向四周。
今日小姐出門帶了帷帽，誰這都能認出來？
“小的知道！”
小二彎腰笑答，“這是有客官請夫人品嚐的！”
這碟酥被製成了蓮花形狀。
半碧半粉的色澤，輕輕嫋嫋的蓮香……
在此炎炎夏日，頗令人口舌生津。
“不知是哪位客官？”
林舒冷靜啟唇，“我並不喜蓮子口味。”
“啊？那位客官說夫人尤喜蓮味兒，才讓廚房緊趕慢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