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女扮男裝

一頭四五百來斤的野豬正巧與村中打獵的人遇上，她的父親為給其他人贏得很多的逃亡時間，孤身一人與野豬抗衡，成功殺死野豬，卻未等到救援而亡。屍身被帶回來的時候慘不忍睹，而她也就成了遺腹女。

那次過後，村裡便不敢再組織村民上山，因為不只她的父親身亡，還有兩家派出來的男子一個腿部殘疾，一個胳膊骨折，沒有人家再願意冒這個險。但村民不上山，山上的動物因為沒有吃食也開始下山走動，村中不得已又便組織了成年男子輪流值守，防止動物晚上入村傷人。而裴齊昱的父親也在夜班值守中遇到猛獸重傷殘疾。

在這一點上裴家和他們家也算是惺惺相惜，由於父親在世時和裴家關係不錯，這些年來裴家對她們家也頗為照顧。

話說回來，她的父親是為了村裡而亡，她們母女本不該活得這般悽慘，但可惜父親死時家中還未分家，雪災過後村子送來的各家各戶湊出來的補償都入了公中。

而按照規定，父親去世，家中財產自該由兒子繼承，若家中沒有兒子，這些財產就會被家中的族老收走，作為父親的妻子和女兒是沒有資格得到遺產的，族中只會負責將女子養至出嫁，至於母親要麼送回母家，要麼送到族裡的寡婦庵。像自家這種沒有分家的情況下，以後二老去後分家的時候他們二房什麼都得不到。

沒了父親，母親和姐姐在家中更加難過，母親還好一些，畢竟懷著身孕，老三媳婦也只能在嘴上刺母親幾句，至於姐姐當時才剛剛四歲便被元家人指揮著幹各種活計。這也便更加堅定了母親想要個男孩的心願。

於是母親便兵行險招，生她的時候為了防止意外，身下發動也不敢喊人，還好那個時候正好是農忙時節，母親也不是第一次生產，多少有了經驗，硬是在元家人晚上回來之前生下了她。只可惜讓母親失望了，她是個女孩兒。

但為了她們家以後，母親硬是把她說成是男孩，並且不讓其她人碰她，當時元家人只以為母親是因為父親的死受到了刺激，所以並未察覺到不對，硬是讓他以男兒身入了學堂。她新的名字“元嘉寧”也是母親特意去求了村裡一個考上了童生的叔伯給取的。自此，二房也算是有了個後，最起碼在兩位老人面前，其她妯娌欺負不得她們二房。然背後母親和姐姐嘉怡也總是受欺負。

孫子輩里老爺子和老婆子最喜歡的是大房出的長子元嘉興，其次是三房最會說話討喜的元嘉旺，最後是老婆子最喜歡的四兒子的孩子元嘉慶，她元嘉寧因為父親的緣故偶爾也能獲得兩個老人的憐恤，至於其他的堂姐妹根本就入不了兩位老人的眼兒，就算知道他們的父母對她們不好，他們也覺得這是應該的。

元嘉寧現在很慶幸母親當初將她說成男孩兒，這個時代的女孩兒真的不是人能當的，無論是對於母家還是對於夫家而言，她們都如牲畜一般活著……

只是現在唯一麻煩的是：她女扮男裝在她十二歲那年以第一名的成績考上了童生，並進入縣裡面的青山書院讀書。這古代以女子之身假扮男子參加科舉考試可是欺君之罪，一不小心就是要滅九族的呀！

想到這個元嘉寧就止不住的頭疼，因為透過了縣裡組織的書院的院試，書院和縣裡已經將她的名字報上去了，再有兩月份她就要去參加郡城的郡試，這可該怎麼辦？

說來也是離譜，她這一世出生的時候並未帶上一世的記憶，因此並不知道男人與女人之間有什麼區別，而她母親從小就“忽悠”她說：她和其他男子不同，一定一定不能讓其他男子碰她的身子，更加不能在男子面前脫衣服……

後來等她身子有發育之象後，需要用繃帶纏身的時候，她娘更是說所有男子都是如此，但這等事兒對於男子來說是難以啟齒之事兒，萬不能說出去。小元嘉寧根本就不知道男人與女人之間的區別，也沒有人會將這種事說出來，小元嘉寧就這樣一直被矇在鼓裡。

而這具身子上個月才來了月事兒，她娘眼看是瞞不下去了，才將真相說給了她聽。但院試報考的名單早在兩個月前就上報了上去，早就來不及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到時候看看能不能以生病或者其他的理由不去參加……

但元氏族人特別重視科舉入仕，只要是元家的孩子年滿六歲之後都會被送到族學中學習，但元家的孩子似乎在學習上缺根筋兒，這麼多年來大多是考上了童生，秀才也就如今在學堂裡教學的那一位，而且也止步於秀才，考了多次都沒考上舉人，現如今多半已經放棄了。

至於元嘉寧現在可是被認為是家族裡最有讀書天賦的孩子，畢竟十二歲就考上了童生，還是當時那一批考試的第一名。也正是她天賦異稟，取得了這樣的成績，族中的長輩帶頭給他們家送禮道賀，有族中的長輩做臉，她們母女三人在家裡的日子才算好過一些。反倒是被爺奶重視的元嘉興直至今年才以榜尾取得了童生，至於另外三位堂兄只有四堂兄元嘉達還在學堂，其他兩位早就不去學堂了。如今一個在鎮上做賬房先生的幫徒，一個則跟著父母下田做農活。

按理來說，依照小元嘉寧在族中被重視的程度她們一家再怎麼說也不會被趕出家門，住到這偏僻的村南，也就是山腳下。自從出了雪災猛獸下山傷人的事情之後，原本住在山腳下的人家只要家中有些積蓄的，大多在災後重建時搬離這裡遷往村北，元家也不例外。

只是千算萬算，那些人竟然算計到了自家姐姐的婚事身上，他們竟然不要臉的想要將她姐姐賣給鎮上那戶不到十歲就夭折的李家小少爺配做冥妻！這是身為爺爺奶奶親戚長輩能做出來的事兒嗎？

注：小說中的行政區劃和科舉制度：

鄉

村

鎮

縣（縣試—縣城—童生）有資格進入縣中書院學習，並透過三年一次的院試後，有資格參加郡試，透過郡試可參加三月後的州試，透過州試可參加三個月後的州試。

郡（郡試—郡城）

州（州試—州城—秀才）州試透過後有資格在府城書院讀書，亦可參加一年一次的府試

府（府試—府城—舉人）府試透過後有資格在京城書院讀書，時間允許亦可直接參加三年一次的會試

京都——會試——貢士

殿試——狀元、榜眼、探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