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別瞎吹牛皮了
“你又是誰啊?”
“我與何雨柱交談,關你何事?”
“若再多言,休怪我告知胡掌櫃。”
挺身而出為何雨柱辯護的學徒並未被劉光齊的威脅所震懾。
他反而嗤之以鼻地反擊道:
“別拿你的那點威勢來恫嚇我。”
“能踏入這豐澤園,哪個沒有幾分背景?”
“何雨柱可是陳大師傅的親傳弟子,平日對我們也都和和氣氣。”
劉光齊一時語塞,啞口無言。
只得悻悻地瞪了那名學徒一眼後離去。
待劉光齊走遠,剛才那位學徒才輕嘆一聲,對何雨柱感慨道:
“唉——”
“同樣是庭院裡的同僚,他人品相較你而言真是差了一大截。”
“仗著自已攀上了胡掌櫃,剛入門就拜在川菜徐師傅門下,便自覺高人一等。”
“你身為陳大師傅的徒弟,卻從不擺架子。”
何雨柱淡然一笑回應道:
“咱們學廚藝,比的是真才實學。”
“依賴關係並無多大用處。”
“在這豐澤園中,大多數師傅都德藝雙馨,願意傾囊相授。”
“所以,腳踏實地掌握真本領,才是最重要的。”
這名學徒聽罷,豎起大拇指讚賞道:
“此言甚是有理。”
“難怪廚藝提升如此神速。”
“有這樣的覺悟,想不進步都難。”
何雨柱笑了笑,未作言語回應,繼續低頭專注手頭的工作。
直到晚餐時分,豐澤園內座無虛席,廚房也比昨日更加忙碌起來。
今日何雨柱卻沒有被安排去準備食材。
昨天他憑藉精準刀工獲得了陳煥章的認可。
於是何雨柱便留在陳煥章身邊,做起助手。
這時,
胡掌櫃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哎呀,欒小姐,這廚房裡師傅們正忙著呢。”
“您想吃什麼儘管告訴我,我給您安排就是了。”
“裡面油煙重,您還是別進來了。”
胡掌櫃站在廚房門口,終究未能阻止欒小姐步入廚房。
最後只能陪同欒小姐一同走進來。
欒小姐一進入廚房,便開始四處張望。
最後,她的目光落在正在揮鏟炒菜的陳煥章身上。
欒小姐邁著輕快步伐走向陳煥章。
此時陳煥章正全神貫注於翻炒菜餚之中。
今晚有幾位地位顯赫的人物指定要品嚐他的手藝。
因此,陳煥章此刻並未察覺到欒小姐的到來。
“陳大師傅,您正在炒菜呢。”
聽見聲音,陳煥章才轉過頭來。
“欒小姐,您來了。”
欒小姐微微點頭,說道:
“是的,今天和同學們聚會後路過這裡,就來看看。”
“陳大師傅,您能為我做一道菜嗎?”
“現在有些餓了。”
陳煥章手中的炒鍋動作不停,面露歉意搖頭拒絕:
“欒小姐,實在抱歉。”
“我現在忙得不可開交。”
“若您不介意,請告訴我您想吃什麼,我讓其他人為您準備。”
陳煥章為人正直,毫不猶豫地婉拒了欒小姐的要求。
這一幕讓旁邊的胡掌櫃心生不滿。
畢竟欒小姐可是欒學堂的掌上明珠,備受寵愛。
別人巴結還來不及,而陳煥章竟如此不懂變通。
胡掌櫃立刻在一旁插話道:
“陳大師傅,欒小姐又沒要求做什麼滿漢全席。”
“就一道菜,您也抽不出空來嗎?”
“您這……”
陳煥章雖然正直,卻不失機敏。
自然明白鬍掌櫃是在陰陽怪氣。
但此刻,他專注於烹飪,無意與胡掌櫃爭論。
思索片刻後,陳煥章提議道:
“欒小姐,今天確實非常抱歉。”
“要麼您稍等一下,等我把這幾桌重要客人的菜餚做完。”
“或者我讓別的師傅幫您做?”
對於今天哪些是重要的客人,胡掌櫃心中有數。
但這並不妨礙他藉此機會給陳煥章添堵。
胡掌櫃挑眉反駁道:
“陳大師傅,您這話可就不對了。”
“哪位客人能比咱欒小姐更重要呢?”
胡掌櫃擅長言語上的功夫,在擠兌陳煥章的同時還不忘溜鬚拍馬。
然而欒小姐對此並不買賬,她剛進來就看到廚房的確異常繁忙。
所以在胡掌櫃還想說些什麼時,欒小姐主動開口:
“沒事的,陳大師傅。”
“既然廚房這麼忙,我雖不能幫忙,也不能添亂。”
“您就按您的安排,讓別人幫我做道菜吧。”
胡掌櫃搖搖頭,插嘴道:
“欒小姐,您可是東家的心肝寶貝。”
“這樣對付過去怎麼行?”
“我看……”
欒小姐打斷了胡掌櫃的話,直言道:
“胡掌櫃,我父親雖然疼愛我。”
“但我心裡清楚,客人更為重要!”
“這豐澤園之所以能夠長久經營下去。”
“不正是因為我們一直秉承‘顧客至上’的原則嗎?”
“作為掌櫃,您應該比我更明白這一點。”
這句話說得胡掌櫃一時無言以對,半天才憋出一句:
“欒小姐果然深明大義,思慮周全。”
欒小姐不再搭理胡掌櫃,而是轉向陳煥章:
“陳大師傅,一切由您安排就好,我在外面等候。”
說完,欒小姐便離開了廚房。
胡掌櫃未能達到目的,還在拍馬屁時遭到欒小姐的教訓,自討沒趣。
他也不再停留於廚房,轉身回到了前廳。
陳煥章見二人離開後,對何雨柱吩咐道:
“柱子,欒小姐的菜就由你來做。”
“挑你最擅長的菜式去做。”
“有沒有問題?”
陳煥章本想讓何雨柱再現昨日回鍋肉的風采。
畢竟何雨柱昨日的表現相當出色,讓他對何雨柱充滿信心。
因此放心將欒小姐的菜餚交給何雨柱製作。
何雨柱點頭答應:“沒問題。”
得到何雨柱肯定的回答後,陳煥章指著身邊的灶臺繼續道:
“那就在這裡做,我在旁邊看著,有什麼問題可以隨時問我。”
何雨柱點頭,開始挑選食材。
欒小姐並沒有指定要做什麼菜,全權委託何雨柱決定。
何雨柱從食材架上取下一小塊上好的五花肉。
這塊五花肉已經經過初步處理,豬皮上的毛髮已被燒紅的鐵板燙除乾淨。
何雨柱將其放在案板上,手法熟練地切成了指節大小的肉塊。
陳煥章始終關注著何雨柱這邊的動作。
當他看到何雨柱切好的肉塊,不禁問道:
“不做回鍋肉嗎?”
“你這是打算做紅燒肉?”
何雨柱搖頭答道:
“不是,我計劃做一道櫻桃肉。”
“這酸甜口味,欒小姐或許會喜歡。”
陳煥章略感驚訝地看著何雨柱。
原本他希望何雨柱再次展示回鍋肉的手藝,但現在何雨柱選擇了另一道菜。
這讓陳煥章有些擔心,不由得問了一句:
“這櫻桃肉難度不小。”
“你有把握嗎?”
何雨柱自信滿滿地回答:
“師父放心,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再說,您就在旁邊指導,我還怕什麼呢?”
陳煥章沉吟了一下,隨後表示贊同:
“那好,你就在我旁邊做吧。”
“若有需要,我會及時幫你把關。”
“那行,還是這句話,有任何疑問,隨時向我提問。”
上乘的五花三層肉已經備妥。
接下來便是炒製糖色這一步驟。
這是烹製櫻桃肉的第一步,
也是至關重要的一個環節。
此刻陳煥章剛完成一道菜品的製作,
喚了個徒弟清理鍋灶之後,
便全神貫注地注視著何雨柱的操作。
難得一見的表現機會,他不願看到何雨柱出現任何差池。
相比於陳煥章內心的憂慮與緊張,
何雨柱卻顯得頗為泰然自若。
彷彿他才是師傅,而陳煥章則成了那位專心致志學習的徒弟。
首先用油熱鍋,待溫度適宜之時,
何雨柱將半碗冰糖倒入鍋中,緩緩翻動起來。
以小火慢熬,冰糖在鍋中逐漸融化。
不久後,糖色呈現淡淡的棕色。
何雨柱用勺子試了試糖溫,
冰糖已拉出了絲線狀。
陳煥章正欲開口提醒何雨柱,
何雨柱卻在此時果斷地下入五花肉開始翻煎。
看著五花肉在鍋中滋滋作響,
沒過多久,一股香甜的氣息隨之蒸騰而出。
這時,陳煥章懸著的心才終於安穩下來。
而在何雨柱這邊,
隨著不斷的翻煎,鍋中的五花肉漸變為誘人的金黃色。
何雨柱緊接著加入各種香料,
隨後又傾入少量黃酒,繼續翻炒。
香料的融入使得辛香之氣撲鼻而來。
五花肉的油脂與糖色完美交融,
儘管廚房內其他灶臺上也在熱火朝天地炒菜,
各種味道交織在一起,
但這道菜餚的獨特香味依然無法被掩蓋。
眾人的鼻腔裡都瀰漫著一種淡淡的香甜氣息,
其中還混雜著脂肪的醇厚味道,
僅是聞到香氣,就足以令人垂涎欲滴。
有人不禁發問:
“這是誰做的菜?這香味太絕了。”
另一人順著香氣望向何雨柱那裡,回應道:
“好像是何雨柱,看他正在掌勺做菜呢。”
此話一出,無論是尚未動手的師傅還是學徒,
都不約而同地朝何雨柱的方向圍攏過來。
大家你言我語地議論著,
擅長川菜的徐師傅也擠進人群圍觀。
昨日何雨柱所烹飪的回鍋肉正是川菜,
此刻他恰好有空檔,
決定前來一睹究竟,看看別人為何拿何雨柱與自已相提並論。
跟在他身邊的還有新來的學徒劉光齊,
當他們聞到何雨柱正在烹製的菜餚香味時,
有人忍不住問道:
“何雨柱現在做的是什麼菜?”
“這味道和昨天迥然不同。”
“昨天回鍋肉的香味猶如戰場猛將般豪放霸道。”
“但今天的這道菜完全不同,我覺得它的香氣就像江南女子般溫婉柔和。”
徐師傅這時努力擠入人群中看個明白,搖頭表示:
“不清楚,反正這不是川菜。”
眾人內心好奇不已,
紛紛向何雨柱詢問:
“何雨柱,你現在做的到底是什麼菜?”
“看上去好像又不是紅燒肉。”
何雨柱此時剛剛完成了翻煎步驟,
一邊往鍋中注入清水,一邊撒下幾粒花椒。
稍顯空閒下來的何雨柱回答說:
“各位師傅應該都聽說過這道菜。”
聽聞此言,眾人面面相覷,仍然猜不出菜名。
何雨柱也不再賣關子,接著解釋道:
“這道菜就是櫻桃肉,不過與京城流行的蘇式做法有所不同。”
“我採用的是川派的做法。”
“川派櫻桃肉?”眾人嘴裡嘀咕著,
不由得回頭看向川菜徐師傅。
剛才徐師傅還說這道菜並非川菜,
現在何雨柱卻說他的這道菜屬於川派櫻桃肉。
徐師傅面對眾多目光的聚焦,
臉上略顯尷尬,對著何雨柱質問道:
“這道菜怎麼可能算川菜?”
“川菜的特點不都是麻辣鮮香嗎?”
“這樣的菜餚顯然不屬於川菜範疇。”
然而何雨柱卻搖搖頭,平靜地說:
“徐師傅,這道菜的確屬於川派。”
徐師傅身為川菜師傅,卻被自已的學徒反駁,
尤其是在他最為擅長的川菜領域,\"
這讓徐師傅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反駁道:
“我做了一輩子川菜,難道我會不知道有哪些菜系?”
站在徐師傅旁邊的劉光齊也幫腔道:
“何雨柱,你一個學徒,怎麼可能比我們師父見識還廣?”
“別瞎吹牛皮了。”
面對徐師傅的質疑,何雨柱淡然一笑,回應道:
“徐師傅,您剛才提到過,
‘川菜基本上都是麻辣鮮香’,
這裡的‘基本’二字,並不代表全部。
相反,在川菜中,有很多味型並不符合麻辣鮮香的特點,
比如川菜中的名品開水白菜、竹蓀肝膏湯,
以及甜燒白、東坡肘子、雞豆花等,
這些都是較為清淡的口味。”
說完,何雨柱停頓了一下,繼續闡述:
“我國每個菜系都有其深厚底蘊。”
“有些菜的做法雖然少見,但並不代表不存在。”
“對!柱子說得對!”陳煥章聽到此處,
情不自禁地鼓掌稱讚道:
“每個菜系都是博大精深,
即使是我最擅長的魯菜,也不敢說完全掌握。”
陳煥章進而面向所有人強調:
“所以不論是學徒或是師傅,
在廚房這個環境中,我們都應保持一顆謙遜之心。”
隨後,陳煥章指著鍋裡的櫻桃肉,進一步解說:
“正如何雨柱所做的這道櫻桃肉,
它的做法和流派多種多樣,
既有蘇派、北派,也有如今展示的川派做法,
甚至還有是否新增櫻桃的區別。”
早在何雨柱講述這些內容的時候,
眾人就已經對何雨柱的觀點心悅誠服。
而陳煥章的肯定,則如同定論一般。
徐師傅的臉色陰沉得如同鍋底一般,
恨不得找個地方躲起來。
畢竟何雨柱的話雖然表達得比較含蓄,
但陳煥章後來的話幾乎就是在直接點破徐師傅技藝不精。
如果是其他人如此評價徐師傅,
他早就跳腳反駁了。
但這些話出自陳煥章口中,
陳煥章是誰?
他是豐澤園的大師傅,
即便在整個四九城,陳煥章的廚藝都名列前茅。
更關鍵的是,陳煥章不僅精通魯菜,
對於川菜同樣頗有研究且取得過顯著成就。
徐師傅不敢正面反駁,
只是憤恨地瞪了眼何雨柱和陳煥章。
這次較量,他算是徹底敗下陣來。
但徐師傅心裡暗自發誓,
這個面子他早晚要找回來。
之後,徐師傅帶著劉光齊悻悻回到了自已的灶臺前。
何雨柱看在眼裡,對徐師傅有了新的認識。
這樣的人能與四合院出來的某些人物沆瀣一氣,
倒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至於徐師傅日後是否會背後使絆,
何雨柱並無絲毫擔憂。
一個連自已最擅長的川菜都沒弄明白就出來現眼的人,
這輩子恐怕也就這樣了。
另一邊,
對於陳煥章而言,別的事情或許可以馬虎,
但在廚房裡的事,必須實事求是,
學藝不精就是學藝不精,
混日子、不求上進就算了,
還要倚老賣老,擺譜到了自家徒弟面前,
陳煥章沒直接指名道姓地斥責對方,
已經是相當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