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柱子,你來了
於是,王主任眯起眼睛,追問道:
“那你兒子為何會與人發生爭執呢?”
閆埠貴並未察覺王主任的疑慮,只回答道:
“打人的叫何雨柱,也是我們一個院子的。”
“之前他在我這兒賒走一條魚。”
“我兒子去找他要錢,他不肯給,進而起了衝突。”
王主任眉頭緊鎖,繼續發問:
“他為何索要一條魚?”
閆埠貴沒料到王主任會丟擲這個問題。
“這……這個……”
一時間,閆埠貴語塞,言語支吾。
這個問題他還未思慮周全,該如何應答。
總不能直截了當地向王主任坦言,
是因為眼饞何雨柱提著的飯盒,
才跑去假借道德之名行佔便宜之事,
結果不僅未能得逞,反而送出了一條魚吧?
此刻,楊瑞華察覺氣氛微妙,
立刻插話道:“王主任,您問這個問題和我們要解決的事情有何關聯呢?”
儘管王主任對事情經過並不知情,
但見閆埠貴心虛的表現,
心中已大致有了判斷。
“關係可大了,這條魚的情況關乎此事的本質!”
王主任冷冷地掃視兩人,
“閆埠貴,早有舉報指出你常常貪小便宜。”
“在你們院裡,你以衛生費為由頭斂財。”
“清掃院子這事,你確實做了,我暫且不追究。”
“不過這件事,恐怕沒那麼簡單。”
閆埠貴額頭上冷汗涔涔,
沒想到王主任寥寥數語就觸及到了問題核心。
“王主任,我……我真的……”
王主任冷冷地看著閆埠貴,
揮手打斷了他的辯解,
“那麼現在我們不妨來分析一下。”
“那條魚,大概是你意圖揩油不成,反賠上一條魚。”
王主任說到此處,閆埠貴雙腿不由得發起抖來。
“接下來的事,我想就順理成章了。”
“你的兒子得知你白白損失一條魚後,心存不甘。”
“於是去找人家索要賠償,對方不同意。”
“你兒子便動手強搶,卻未曾想反被教訓一頓。”
閆埠貴驚愕於王主任僅憑推理,
就把事件原委說得幾乎無誤,
冷汗順著鬢角滑下。
王主任目光犀利地盯著閆埠貴,
厲聲質問道:“我告訴你,既然魚是你自願贈送的,你兒子憑什麼再去要錢?”
“別人不給,他就動手,這難道不是搶劫嗎?”
接著,王主任稍作停頓後,繼續剖析:
“閆埠貴,我知道你現在心裡打什麼算盤。”
“若非人家報警,恐怕你還把這事不當回事兒吧?”
王主任抽絲剝繭,步步緊逼,
讓閆埠貴徹底失去了狡辯的機會。
閆埠貴張了張嘴,卻無法組織起一句完整的辯解,
只能垂頭喪氣,雙腿一軟,跌坐在地上。
王主任看著閆埠貴,臉上寫滿了失望,
“閆埠貴,從今天開始,你不再擔任協管員職務。”
閆埠貴本以為大兒子被捕入獄已是不幸,
誰知來到街道辦一趟,
自已協管員的職位竟也被王主任剝奪了。
協管員雖然工資微薄,
但在院子裡卻能享受與眾不同的待遇,
能直接與街道辦對話這一點,
足以讓他在院內趾高氣揚。
閆埠貴剛才還癱坐在地,
此刻又急忙掙扎起身,
“王主任,我……您這是……”
閆埠貴急得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王主任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閆埠貴,你是不是覺得我小題大做,對你的處罰過重了?”
閆埠貴頂著巨大的壓力,牙關緊咬,
回道:“我也沒犯多大事啊。”
這時,楊瑞華也幫腔說:
“王主任,我家解成雖有過錯,但現在論事,
也不能搞連坐這一套啊,咱們又不是生活在舊社會。”
“各自的問題各自承擔。”
楊瑞華略一停頓,又補充道:
“我家老閆,最多就是去何雨柱那兒討過一回菜,
結果還沒成功,反倒搭進去一條魚。”
王主任聽著他們夫妻倆的話,怒火中燒,
“夠了!你們兩個是覺得自已很聰明,把別人都當傻子糊弄嗎?”
閆埠貴連連擺手,惶恐不安,
“王主任,我哪敢這樣想,我只是實事求是……”
王主任聽聞此言,不禁冷笑一聲,
指著閆埠貴說:“閆埠貴,你還真是臉皮夠厚!”
“說什麼實事求是,如果不是協管員的身份,你敢去跟人要菜?”
“你之所以敢這麼做,依仗的是什麼?”
他頓了頓,語氣更加嚴厲,
“依仗的是組織和街道辦賦予你的職責!”
“你自已都承認了,我不禁要想,
自從你當上協管員以來,究竟打著街道辦的旗號幹了多少壞事!”
楊瑞華還想再爭辯幾句,
卻被閆埠貴一把拉住。
閆埠貴只好服軟,
對王主任說:“王主任,這件事的確是我錯了。”
“撤我職我沒意見,回去我會好好反省。”
隨後,閆埠貴拽著楊瑞華走出了街道辦。
剛出門,楊瑞華就抱怨起來,
“剛才我正打算幫你說話,你拽我幹嘛?”
閆埠貴皺眉回應:“王主任都已經說到那份上了。”
“我要不拉住你,你再跟他理論下去。”
“王主任真要是動怒深究起來。”
“那還不把我一塊送進去啊?”
楊瑞華一聽,頓時不敢再多言,
只是想起閆解成的事,她滿臉愁容,
“孩他爹,那咱家解成的事該怎麼辦?”
“咱們就這樣眼睜睜看他勞改嗎?”
閆埠貴絞盡腦汁也想不出別的辦法,
看著滿臉苦澀的楊瑞華,只能無奈地說:
“我現在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
“咱們先回家再說。”
與此同時,在另一邊,
何雨柱從派出所領完表彰,
還在所裡蹭了一頓午飯後,
告別了白玲和羅勇等人,\"
離開了派出所。
何雨柱並未直接回豐澤園,
如今他的廚藝已臻大師級別,
無需再在後廚浪費時間。
今天既然出來了,他決定去準備擺攤所需的物品。
擺攤賣炒菜看似簡單,
但實際上需要的東西還真不少。
首先鍋碗瓢盆一套必不可少,
柴米油鹽等調料也要備齊,
最後還得購置一臺配有鼓風機的大火力煤爐,
否則普通的煤爐火力不夠,
有些菜品爆炒出來總是欠缺風味。
這些物件加在一起數目不小,
為了方便每天出攤,還需一輛板車。
不然別說擺攤做生意了,
光搬東西就得耗掉大半天。
買東西的地方何雨柱倒是知道,
派出所往西走兩條街,
有一片綜合市場,整天人流熙攘,
各種商品應有盡有。
不過再過兩年,隨著物資供應全部國營化,
購買任何物品都需要票證,
那時候市場就會冷清許多。
何雨柱騎車來到市場,
沒花多少工夫就置辦齊全了所有物品,
總計花費將近兩百多元,
其中板車和煤爐這兩樣佔據了大頭,
加起來超過了一百五十元,
其餘零碎物件總共還不到它們的一半。
待買好所有東西后,
何雨柱又花了兩毛錢僱了個幫手。
何雨柱毫不遲疑地將所有物件都搬進了四合院。
他大方地付了錢,拉車的師傅也主動幫忙把這些東西搬進家中,儘管這意味著擺攤時還需再搬出來,但比起放在外面的安全隱患,這麻煩也是值得的。何雨柱深知這個四合院裡住著什麼樣的人,尤其是那個培養出“盜聖”棒梗的賈張氏,老太婆手腳可不乾淨。
悉數歸置妥當後,何雨柱特意用鐵鏈把板車牢牢鎖住,確保萬無一失。一切準備停當,他便啟程前往豐澤園。
何雨柱剛抵達豐澤園門口,即刻察覺到園內氣氛異常。雖已過了飯點,廚房裡的師傅們通常不會在前廳休息,但此刻後廚幾乎全員都在廳中站立。何雨柱停放好車,步入大門,甫一進門,就有後廚的熟人看見他,迅速上前說道:
“柱子,你可算來了。”
“你師父他出狀況了!”
這位同事面色蒼白,顯然剛剛受到了不小的驚嚇。
“出狀況?”何雨柱一聽事關陳煥章,心中一緊,要知道陳煥章對他向來關照有加。
他急切追問:“出了什麼狀況?”
對方趕緊解釋道:“你上午不是跟著那位女警官出去了嗎?結果你剛走沒多久,店裡就有兩桌客人起了爭執,其中一方情緒失控,竟要動刀子。眼看事情就要鬧大,你師父就衝上去了。最後雖然制止住了那衝動之人,但你師父也因此受了傷。”
得知陳煥章受傷的訊息,何雨柱立刻問及關鍵問題:“我師父現在在哪裡?送去醫院了嗎?”
那人點點頭回應:“送醫院了,就在區人民醫院。”
接著補充說:“不過你放心,你師父應該只是受了些皮肉之苦,並無生命危險。”
何雨柱聞此言,立即轉身奔向門外,一心想要趕往醫院探望陳煥章。然而,在櫃檯旁邊,胡掌櫃卻叫住了他。
“何雨柱,你要去哪兒?招呼都不打一聲,有沒有規矩?”
何雨柱本就不打算繼續留在豐澤園工作,今日前來本是為了向陳煥章說明情況,如今陳煥章突遭意外,他急於去醫院瞭解詳情,對胡掌櫃的質問自然無暇顧及,徑直朝外走去。
胡掌櫃看在眼裡,明知道何雨柱的目的地,故意喊話敲打他,讓他意識到沒了陳煥章的支援,在豐澤園除了欒老闆,就是自已最大。然而面對何雨柱的無視,胡掌櫃氣得臉色鐵青。
劉光齊見狀,眼前頓時一亮。他才剛剛透過賄賂胡掌櫃和其師傅,在豐澤園裡謀得了如同胡掌櫃心腹的地位。早就想找機會在何雨柱面前扳回一局,無奈何雨柱近日頻繁請假,一直未能找到合適時機。現在何雨柱公然不給胡掌櫃面子,劉光齊覺得機會難得,於是幾步衝到何雨柱面前擋住去路,同時厲聲喝道:
“何雨柱,你沒聽見胡掌櫃跟你說話嗎?”
何雨柱冷冷地瞥了劉光齊一眼,簡短命令:“讓開!”
劉光齊被何雨柱的眼神震懾,本能地縮了縮脖子。但他發現所有人都在注視著這一幕,尤其是胡掌櫃也在盯著他。若是此時退縮,顏面掃地。權衡之下,劉光齊決定抓住這次機會,硬著頭皮對何雨柱挑釁道:
“何雨柱,你這是什麼態度?還當你像以前那樣有人護著,可以任意妄為?我告訴你,現在若識相的話,就趕緊去給胡掌櫃道歉!”
此刻,豐澤園內的學徒、師傅以及前後堂員工,都聚集在大廳之中。其中有與何雨柱關係較好的人,看到這一幕,也為他暗暗焦急。一名後廚的老資格師傅站出來勸解:
“柱子,你還是先給胡掌櫃道個歉吧。”
轉而又對著胡掌櫃求情:“胡掌櫃,柱子也是擔心他師父。年輕人不懂事,您就別跟他計較了。”
這名師傅心裡清楚,胡掌櫃是在刻意刁難何雨柱,而陳煥章受傷入院後,何雨柱失去了靠山,當下最好先示弱,保住工作再說。
劉光齊聽聞有人幫腔,誤以為得到了支援,得意地看向何雨柱,再次囂張地說教:
“何雨柱,你還看不出現在的形勢嗎?如今咱們豐澤園,除了欒老闆,就是胡掌櫃說了算!快點去給胡掌櫃賠禮道歉!”
何雨柱淡然地盯著劉光齊,諷刺道:
“你說你一天到晚的有意思嗎?真以為自已是豐澤園的大人物?與其在這兒瞎摻和,不如多用心學幾個菜式更有意義。”
劉光齊被何雨柱戳破心思,勃然大怒:
“何雨柱,你……你簡直太過分了!你就等著瞧胡掌櫃怎麼收拾你吧!”
何雨柱則平靜地看著劉光齊,冷笑著反問:
“哦,我倒挺好奇的。”
隨後,他轉向胡掌櫃,繼續問道:
“胡掌櫃,你打算怎麼收拾我呢?”
胡掌櫃被何雨柱犀利的眼神盯得有些尷尬,站在櫃檯後支吾了半天也沒說出話來。其實並非他沒有想好如何對付何雨柱,而是這話從劉光齊或其他任何人嘴裡說出來都可以,唯獨不適合從他胡掌櫃口中說出。今天的事情本質上講,何雨柱只是關心師父病情著急去醫院罷了,他剛才的話不過是藉機敲打一下何雨柱,真要處罰恐怕會引來閒言碎語,所以只能私下裡找機會整治何雨柱。
未曾想到,何雨柱的態度如此強硬,絲毫不給他這個掌櫃面子,這讓胡掌櫃陷入了騎虎難下的境地。這時,何雨柱又開口說道:
“行了,既然胡掌櫃說不出口,那就算了。”
“從現在起,我不幹了。你把我工資結清,以後咱們各走各的路。”
胡掌櫃聽到這話,瞬間愣住。畢竟在那個年代,工作並不好找,一般都是掌櫃辭退別人,哪有員工主動辭職的。半晌之後,胡掌櫃才反應過來,難以置信地詢問:
“啥?!!”
“你說你不幹了?”
何雨柱平靜地回應:“沒錯,我不幹了。”
胡掌櫃心中暗喜,表面上卻裝作好人模樣:
“何雨柱,你確定不幹了嗎?你要考慮清楚,一旦決定就沒有回頭路,到時候後悔可來不及了。”
何雨柱則堅決地重複道:
“沒什麼好後悔的。”
“你把薪資交給我,咱們就算兩清了。”
胡掌櫃表面上裝作若無其事,
不過是想掩飾自已的真實意圖。
當何雨柱再次確認時,
胡掌櫃內心竊喜不已,
迅速拿起算盤為何雨柱結算薪資。
他動作敏捷,
不出兩分鐘便完成了何雨柱的工資計算。
何雨柱大致核查無誤後,簽字領取了薪水。
儘管數額不多,僅兩塊多錢,
這主要歸咎於開年後何雨柱並未連續工作太久,且期間還請過假。
但積少成多,蚊子肉也是肉。
何雨柱揣著薪水,
徑直奔向了區醫院。
劉光齊在一旁目睹全程,猶疑自已是否身在夢中。
他用力捏了自已一把以驗證真偽,
直至那陣疼痛讓他齜牙咧嘴,
才確定這一切並非夢境:
何雨柱真的辭職了!
劉光齊瞬間欣喜若狂,
一切來得如此突然。
如今何雨柱離職,
只要他能緊緊抱住胡掌櫃的大腿,
他在後廚豈不是能橫行霸道?
後續計劃,
劉光齊已然胸有成竹。
再做出幾道拿手好菜,
進一步拉近與欒玉玲的關係,
無論如何,這都是穩賺不賠的買賣。
儘管現在他面對胡掌櫃還需低眉順眼,
若有那微乎其微的機會,
一旦他劉光齊娶回欒家千金,
那時胡掌櫃定會尊他為爺。
另一邊,何雨柱離開了豐澤園,
騎上腳踏車疾馳而去,
片刻不停歇地直接抵達了區醫院。
一番打聽後,
何雨柱來到了陳煥章的病房。
此時何雨柱的師孃及師妹均已在場,
就連何雨水也陪同在側。
何雨柱走上前去,急切詢問:
“師孃,師父情況如何了?”
元雅聞聲抬頭看向何雨柱,
她的眼眶泛紅,
顯然剛剛痛哭過一場。
“醫生剛才說,除了皮外傷以外,
師父右手臂有一處傷口影響到了神經,
即使經過手術,恐怕右手日後也會受到影響。”
何雨柱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狀況,
此刻陳煥章麻藥勁已過,
正躺在床上閉目養神。
聽到何雨柱和元雅的對話後,
陳煥章睜開雙眼,
嘴角勉力擠出一絲笑容,
招呼道:“柱子,你來了。”
何雨柱點頭回應,關切問道:
“師父,您現在感覺如何了?”
陳煥章回答道:
“都只是些皮肉之傷罷了。”
“醫生說縫合完畢後就可以出院了。”
隨後他瞥了一眼元雅和陳妙妙,
無奈地道:“只是你師孃和師妹放心不下,
非要我多住幾天。”
何雨柱心中明白,
事情絕非陳煥章所說的那麼簡單。
“師父,您的右手……?”
提及此事,陳煥章臉色黯淡下來,
笑容瞬間消失。
何雨柱不便深究,轉而問起:
“欒老闆可曾來探望過您?”
提起欒學堂,陳煥章臉色也略顯尷尬,
避重就輕地說:
“柱子,我這邊你也看到了,
並無大礙,現下都可以出院了。
你還是先回去上班吧,
我不在豐澤園的時候,小心別人嚼舌根。”
何雨柱心知肚明,
估計師父剛受傷時,
欒學堂確實第一時間趕到,
畢竟傷者是豐澤園的大師傅,
他多少要表現出關心之意。
然而,後續的情況卻有所不同。
欒學堂從醫生那裡得知陳煥章的手可能殘廢後,
態度立馬轉變。
從陳煥章現在的表情,
何雨柱可以側面印證自已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