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月考成績在考試結束後的第二天就出來了，高澎拿著排名表走進教室，在萬眾期待之下宣佈了班級前五，毫無疑問，莫嶽謙是年級第一名。
“你們化學怎麼考的？平均分怎麼才66分？隔壁班平均分八十多呢。”
見沒人回答，高澎便叫起孟一欽，“課代表，你反映一下化學的上課情況和作業完成情況。”
冷不丁被提問，她思考了很久，最終說道：“化學課大家都很認真的在記筆記，作業也都認真完成了。”
這就讓人更加百思不得其解了。
班級最高分97分，最低分51分，一下差了四十幾分。
“我再瞭解一下情況，你們自己對化學學習抓緊點，高考是絕不允許偏科成這樣的。另外，秋季運動會的時間確定了，10月26、27號，是週四週五。今天中午體育委員去體育館開會，組織報名工作。別討論了，開始早讀。”
喬霖先此時還處於迷迷瞪瞪的狀態，完全沒聽到高澎說話。趙和瑫用筆戳了戳喬霖先的手臂，對上了他半睜的眼睛。
“體育委員，要開運動會了，中午去體育館開會。”
“嗯······”
他居然困成這樣？
趙和瑫一向不同意幫喬霖先打掩護，上課剛五分鐘，語文老師就點名警告了喬霖先，他一動不動，絲毫沒有要坐起來的意思。
“怎麼了？生病了嗎？”語文董老師將關切的目光投向了他的同桌趙和瑫。
仔細回想一下，喬霖先今天臉紅地極其不正常，可能發燒了。
董老師從班級急救箱裡拿出體溫計，一掃過去，°，嚇得臉色都發白了，連忙招呼班上的同學把喬霖先送去醫務室。
喬霖先恢復地很快，午休前就回班了，剛坐下，就被前後左右的同學圍起來。
“你沒事吧？今天早上你好像都失去意識了，聽不見，也不怎麼說得出話。”趙和瑫放下正在寫的數學作業，也把頭湊過去。
“真的嗎？我今天早上一直昏昏沉沉的，後面確實都記不起來了。”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解釋說：“昨天晚上回家比較晚，淋了點雨。”
“你是運動員，要愛惜身體呀。”圍觀群眾都去食堂了，趙和瑫又繼續說。
“昨天高老師找我談話，說我的數學考的非常不好，才九十多分，我就去跑了會兒步，趕末班地鐵回家的。心情確實不太好，感覺被某種東西堵住了一樣，但現在我想通了。”
“那他有沒有讓你去當他的課代表？”趙和瑫跳過了和喬霖先談心的步驟，她很早就明白了，“某種東西”是隻有自己才看得清的東西。
“有，他說他還找了一個同學——不會就是你吧？”
難兄難弟的情誼就此延續了，原來高老師要選數學成績差的人當數學課代表重點關注。
“我先去開會了，中午應該沒有老師來吧？”
“沒有。你不吃飯嗎？”
“我在醫務室吃過了，你不吃飯嗎？”
“孟一欽去洗手間了，我等她。”
幾分鐘後，喬霖先又折返回來，把頭探進教室，“你確定她在廁所嗎？”
趙和瑫走出教室，看見了在不遠處的走廊上觀摩年級大榜的孟一欽。
孟一欽發現俞子修是年級第三，正掰著手指頭計算他和年級第一的分差。莫嶽謙足足高了二十多分，稱得上是降維打擊。
“半仙，算什麼呢？”趙和瑫把頭側過去問道。
“莫嶽謙確實厲害啊，比第二名直接高了22分，但是第二名、第三名只差了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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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霖先帶著好訊息和壞訊息回來了。
“好訊息是，今年的運動會是我們和一中合辦，兩校傳統，三年一次，被我們趕上了。但是，我們在不同的體育場，不準相互竄。”
本來被點燃激情的同學們又瞬間塌下了腰。
簡單地介紹完專案後，由同學們自願報名。喬霖先作出榜樣風範，三個個人專案一個不落，全報上了，還放下狠話，等他凱旋。
二十分鐘後，喬霖先對著報名表發起了愁。
800米完全沒人報名嘛！
他討好似地攛掇趙和瑫，卻被趙和瑫無情拒絕。
“讓我跑800米不如直接殺了我。”
“你上去走也行，不用跑，到時候我再叫幾個人在操場裡陪你一起走。體育老師還說，運動會參加長跑的，期末體育成績直接算滿分，這麼誘人的條件，你確定不參加？”
趙和瑫非常果決地又一次拒絕了喬霖先的友好提議。
放學前，李心悅主動來報名參加800米長跑，喬霖先感動之餘細心地安排好了後續的任務，“感謝你的參與，你不用擔心，慢慢跑就是了，當然也可以走。”
趙和瑫接到了一個十分光榮的任務——在李心悅跑完之後去接她、扶她、陪她緩衝地走一走並把水遞給她。喬霖先幾乎給每一位參賽的同學都安排好了各種服務事項，作為一個體育委員，更作為一名運動員，他十分妥貼細心，人文關懷的光輝溫暖著每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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運動會開始前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就是要確定自己的學科素養選修課。趙和瑫直接選擇了“政治·法律實際案例研究”，不帶半點猶豫，這是她從小到大的夢想。但孟一欽猶豫了很久都沒有在“3D列印與建模設計”和“生物化學實驗·S大實驗研究室”兩個專案中作出最終的抉擇。
“你在猶豫什麼？”
“這個計算機專案看起來真的很有意思，但是實驗研究是去S大專業的實驗室做，有教授帶，而且負責老師還是楊波，我都挺想去的。”孟一欽託著下巴，嘆了口氣。
莫嶽謙接完水回到座位上，不緊不慢地說：“不如我告訴你一個妙計。”
“什麼？”趙和瑫、孟一欽異口同聲地問道。
“仔細去看看選修課表的備註，有驚喜。”
孟一欽半信半疑地走到教室後方的展示牆上檢視選修課表，“3D列印與建模設計”開設時間為高一整個學年，春季學期還可以選修，而“生物化學實驗·S大實驗研究室”僅本學期開設。
瞬間不猶豫了，果斷選第二個。
趙和瑫朝莫嶽謙投去敬佩的眼神，“你選的是哪門課？”
“法醫基礎認知，聽說會請S大法醫學專業的老師來講課。”
如果要用一個詞來形容莫嶽謙，那非“神秘”莫屬。他們至今不知道全市第一的學神為什麼沒去一中，而是來了排名第二的附中的一個小小的、平凡的實驗班。人如其名，他明明是一座難以逾越的大山，卻十分謙和，平常也不乏正義感和幽默感，只是缺少了一點東西，很難說清具體是什麼。但趙和瑫今天知道了這東西是什麼——他說起法醫時，眼睛裡真的有光啊。看慣了他什麼都理所應當和無所謂的表情，卻難得看見他想追求的、具體的夢想。
其實每個人心中都存在著“某種東西”的，說不定淋完雨，它就會明瞭一點點，哪怕只有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