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甲山莊住了三天後，衛無憂決定離開。
他被黑衣幫授予“小旗”的職位，負責管理一小片區域。
每月有固定津貼，領導20多個手下，收繳2條商業街、6個小區的保護費，在議政廳那裡還有治安罪豁免權……換句話說，只要不是明目張膽地殺人放火，在這片區域他可以為所欲為。
因為這座城市過於龐大，官方治理資源遠遠不夠，不得不採取與幫派合作的方式，以來維持邊緣地帶的安定。
對於這個職位，衛無憂十二分的滿意，如果永夜不召回的話，他想在這裡一直幹下去，等退休時攢下數十萬財富肯定不是問題。
但他離開黑甲山莊沒走多遠，就被刀叔邀請到了一輛商務車上。
寬敞明亮的車廂裡，有一套先進的待客設施。
“小衛，有沒有興趣聽老哥講幾句？”
刀叔斟了杯茶，遞給衛無憂。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衛無憂微笑道，“您是想讓我加入幫內的特別行動組吧。”
他聽魏大龍提起過，黑衣幫有個特殊機構——特別行動組，他們有時參加“奪旗賽”這類生死較量，有時執行暗殺任務，幹得都是刀口舔血的營生。
行動組組員都是有著超凡能力，會得到重點栽培，除了資源供應，職位還會優先晉升，比普通幫會成員快很多。
當然，死得也快。
原來行動組有五支，現在只剩下兩支，現在正是缺人的當口，刀叔肯定想方設法拉他進來“送死”。
“沒錯，你果然是個聰明人。”刀叔沒有隱瞞，“加入特別行動組有什麼好處，你應該都知道了吧。”
“知道。”衛無憂說道，“如果死於公事，幫派會給家屬二十萬撫卹金。”
“很遺憾，我沒有家屬。”
“……”刀叔噎了一下，喝了一大口茶才緩過來，“小衛，我說得不是這個。”
“你現在身負超凡，難道不想努力搏一把，看看高處的風景？”
“什麼風景？”衛無憂問道。
“風景嘛，金錢、地位、權力、女人……這些俗物自不用講。”刀叔放下茶杯，說道，“一旦超凡蛻變，既有焚江煮海、摘星拿月的神通，又得長生久視、青春永駐的壽元，可以說俯視蒼生、比肩神明，你難道不向往？”
“所以，你得到這些了嗎？”衛無憂認真問道。
“……”
刀叔差點把嘴裡的茶噴出來，咳嗽幾下後，嘆口氣道：“可惜啊，我老了。”
“如果我年輕時，遇到和你一樣的機遇，說不定就能得到一些。”
“很抱歉。”衛無憂攤攤手，“說實話，這次奪旗賽讓我明白了一個道理，九死一生的買賣雖然賺得多，但其實一點也不划算。”
“你不是安然無恙的活下來了嘛。”刀叔笑了笑，沒有放棄勸說，“這次我們領到的任務，不會這麼危險。當真不考慮一下？”
“起碼先告訴我什麼任務吧？”衛無憂似乎有點鬆口了，“讓我權衡一下。”
“很簡單，就是抓捕一個人。”刀叔回答道。
“什麼人？”
“一個並不危險的人。”刀叔頓了頓，許久才補充一句，“代號‘黑翼’，據說已潛入青城北部。”
黑翼！
衛無憂不禁神色震動，但被他很好地掩飾過去。
“這代號一聽就很危險。”他搖頭道，“如果是很輕鬆的任務，恐怕不會交給你吧。”
“放心，組內有分工，你的任務是負責追查他的行蹤，不與他正面交手。”刀叔沉聲笑了笑，“但報酬與我們平分，相信我，屆時你得到的會是這次的三倍。”
三倍？
衛無憂目光一亮，報酬會超過十萬現金及三瓶融合藥劑？
他露出了心動的神色，被刀叔看在了眼裡。
“你有兩天時間考慮。”刀叔拿出一張燙金名片，遞給衛無憂，“等想透徹了，給我打電話。”
“好吧。”
衛無憂默默記下號碼，忽然問道，“那個，如果我同意，報酬能不能提前預支？”
“……”刀叔不由得愣了一下。
“不能。”
………………
回到自己的租房，衛無憂拉攏窗簾，坐在桌前擺弄手機。
追蹤黑翼並不他的主線任務，他不想參與其中。
可黑衣幫狩獵黑翼這件事，他必須報告上去。
他跟醫魋進行了聯絡，彙報了情況。
醫魋很快回復訊息，“魘羽、魑瑤會跟你聯絡，你們以後可以交換訊息。”
雖然沒有明說，但字裡行間透漏的意思，就是要他加入特別行動組，參與這項行動。
衛無憂嘆口氣，刪掉簡訊。
他去衛生間洗了把臉，然後躺在床上補個午覺。
……
叮鈴鈴！
急促鬧鈴聲，把睡得正酣的衛無憂吵醒。
他扭頭看了眼窗戶，昏黃的光芒透過窗簾縫隙照射進來。
幾點了？
他摸過手機，螢幕上顯示現在是下午6點半。
一口氣睡了4個鐘頭……衛無憂卻覺得腦袋更加昏沉，好像被人狠狠掄了一棍子。
他強迫自己站起來，用冷水洗了把臉。
不對！
鏡子裡的自己，髮色怎麼變了！
他錯愕地後退一步，只見鏡子裡的“衛無憂”，髮色如燃燒的火焰，正對著自己咧嘴笑呢。
這是衛莫愁？！
他瞬間明白過來，自己現在正做夢呢！
他立即返回客廳，忽然看到一個藍裙少女，此刻正坐在桌前，笑眯眯看著自己。
“未經允許就擅闖進來，是不是不太禮貌？”
衛無憂走了過來，坐在了對面。
眼前少女正是二組的魘羽，她扎著雙馬尾，穿著素潔的長裙，給人一種鄰家小妹的感覺。
她目光直視衛無憂，微微皺眉，“你已經看出來這是個夢境，對嗎？”
“沒錯。”衛無憂點點頭。
“你是怎麼發現的？”
“你猜。”
衛無憂笑了笑，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魘羽身後的牆壁。
那面牆上，貼著幾張燻芽衣的海報。
雖然只是靜態圖片，此刻海報人物身上的衣服，卻在一股奇特力量的拉扯下，慢慢滑落。
魘羽回頭看了一眼，臉色微紅，眉頭皺得更緊。
衛無憂似乎在濫用夢境主人的特權，想要乾點什麼事。
“無聊。”
啪！
她打了個響指，周圍一切瞬間化為碎片，如一簇簇蝴蝶般飛散而去。
包括衛無憂正坐著的那把椅子。
被摔了一跤的衛無憂，立即感受到了清晰疼痛感，這讓他有點意外。
夢裡不是應該感覺不到疼嗎？
“這就是你的超凡能力嗎？”衛無憂問道，“可以肆意操縱他人夢境？”
“不，我並不會操縱夢境。”
魘羽微微搖頭，“我只能化身為魘，潛入他人夢裡而已。”
原來如此，即使這樣，能悄無聲息潛入夢裡，這種能力就已足夠可怕。
這意味著她可以對潛意識進行引導，改變一個人的思維觀念，不知不覺按照她的意圖行事。
“對了，我這兒有點資料，你應該用得著。”
魘羽抬起纖纖細指，像是樂團的指揮，周圍霧氣被她調動凝結，迅速幻化成一張紙，輕飄飄落在衛無憂面前。
“這是刀叔、紅菱兩人的資料？”
衛無憂目光看向那張紙，裡面的內容彷彿活了過來，主動化成了他的記憶。
“沒錯。”魘羽點點頭，“他們追捕黑翼，必然有著隱秘的目的，我希望你對此進行調查。”
“追蹤黑翼應該是你和魑瑤的任務吧。”衛無憂為難地搖頭，看上去不太情願，“我需要請示魌姨。”
“不用這麼麻煩。”
魘羽明白他的意思，“我們會給你額外報酬。”
等得就是這句話，衛無憂露出招牌式微笑，“這份報酬，我們是不是應該提前約定好？”
“一件禁物，或者一幅精神印記。”魘羽嘴裡微揚，“我認為這些東西，值得你冒一次險。”
禁物這東西，衛無憂倒是知道是什麼，是指那些有著超凡之力的神奇物品，但通常又帶著奇怪詛咒。
而所謂的精神印記，他之前沒有聽過，猜想應該是作繭者修行所用之物。
這兩樣東西應該價值不菲。
衛無憂當即同意了對方的條件。
打一份工掙三份報酬，當然很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