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時間很快過去，衛無憂並沒有收到醫魋的後續訊息，反而是刀叔那邊給了最新的指令。
“下午四點，前往虎譚山。”
不出所料的是，黑衣幫已透過資料系統追查到了季衡嶸。
好巧不巧的是，負責季衡嶸這次活動安全的正是黑衣幫。
在龍夏大區，幫派們遊走在法律邊緣地帶，如果沒有官方人物做靠山，必然不能長久。因此，幫派高層往往會與各界人士主動聯絡，透過個人私交、輸送利益等方式拉攏大人物們，進而建立穩固的關係鏈。
季衡嶸是北省未來的總議長，黑衣幫本身就很看重這次安全防護，碰上黑翼這茬事，更是連夜召開緊急會議，作出全方位安排部署。
據刀叔透露，上層大佬會親自參與這次護衛。
這讓衛無憂陷入了矛盾，一方面，他擔心黑衣幫力量太弱，無法阻擋黑翼。另一方面，又怕他們力量過強，自己難以從他們手裡成功奪走那件毀滅級的禁物。
黑衣幫肯定做好了應對之策，反觀永夜這邊，骨幹力量們被巡備署重點關照，無法前來支援，參與這次行動的只有他一個……
這不故意給自己任務增加難度麼？
事後獎勵是不是要加倍？
衛無憂幽幽嘆口氣，拿出了六瓶棕色小瓶的融合藥劑。
中級兩瓶、初級四瓶，放在黑市上能賣七八萬。
即使現在缺錢，衛無憂也不打算賣掉，他現在的目標很簡單，就是用最快速度提升自己的精神力。
至於副作用……不存在的，自己腦子裡已藏著箇舊日世界，難道還怕精神分裂？
扭開瓶口的軟木塞，衛無憂將藥劑大口吞嚥。
和上次感覺類似，他的精神觸角再度延伸，和周圍隱秘的存在發生互動，體內沉睡的“繭”似乎復甦了一些，帶給他一種玄妙感覺，彷彿以另一個緯度的視角俯瞰著這個世界。
這種體驗持續一分鐘左右，衛無憂繼續開啟第二瓶，同樣一口氣飲下。
等六瓶藥劑全部入腹，衛無憂覺得自己腦袋裡伸出無數條觸角般的細線，深深融入虛空裡，與世界的另一面連結，從那未被人類探知的領域汲取力量和智慧。
這種感覺非常特殊，好像自己不再屬於“人”這個物種……實現了生命層次的蛻變和超越。
嘭！
他腦海裡，宛如有隻氫氣球高高飄起，然後到了一定高度，承受不住後怦然爆開。
這聲炸鳴震地他大腦嗡鳴，從那種玄妙體驗中驚醒過來。
應該是突破了。
精神力滿格後自行衝開了閘口，從最低階的熒光境，進入第二重燭照境。
不過，衛無憂並未真正踏入“燭照”，因為他還需要晉升材料，透過餵養來進一步激發它的活性。
他從刀叔那裡得到“暴巖巨人伴生結塊”，不過這是力量系的晉升材料，和他的“魖繭”格格不入。
他需要的是“黑暗系”或者“命運系”的材料。
目前他還沒有其他渠道去收購這些玩意兒，而且也缺乏足夠資金。
所以，只能向永夜提交申請。
精神力大幅躍升，衛無憂心裡踏實許多，即使沒有完全晉級，但本身已有的技能提升不少。
體術“虛耗”，基礎面板得到提升，只是比較有限。而精神力代表著藍條增長，式術使用次數大幅增加，虛耗之手成功率、降禍咒體觸發機率、災厄之火操控精度都有不同程度提升。
唯一遺憾的是，獄印“無限刻蝕”沒有什麼變化，還是五個技能欄，現在只餘一個，已擁有的四個技能“鐵臂”“暴怒君主”“殛雷爆”“暴擊釣線”，它們同樣沒有什麼提高。
不過，衛無憂感覺“無限刻蝕”的變化是隱性的，下次使用時可能會刻蝕到更高階的技能。
……
躺在床上休息了一個多小時，衛無憂覺得精神充盈，意識前所未有的清醒，身體也調節到了最佳狀態。
他看了下時間，正好下午3點10分。
這次前往虎譚山殯儀館，他奢侈一把，打了輛計程車。
三十分鐘，他來到殯儀館門口。
身穿黑色保安服的刀叔正站在門口，對他點點頭，示意他在這裡稍作等候。
一刻鐘後，紅菱姍姍來遲。
刀叔帶著兩人來到殯儀館內的服務樓前，這裡已聚集了上百人，他們同樣穿著黑色保安服，站姿標準，整齊劃一，儼然訓練有素。
透過胸前的標識牌，衛無憂得知他們來自隸屬於黑衣幫的安保公司。
“兩位，你們要仔細記住殯儀館佈局。”
刀叔指了指樓前聳立的平面圖，繼續說道：“服務樓的後面是悼念廳，季老先生會在一樓演講，而在這之前他會在三樓休息室待上半小時。”
“這半個小時裡，幫主會親自接待他，因此這個時間段的安保工作，不用我們負責。”
“他在一樓演講時，現場會有五百左右的遇難者家屬和聽眾。黑翼如果要出手，大機率會選擇這個時間。我們要做的，就是在他出現後，一舉將其擊殺。”
“明白。”
衛無憂、紅菱同時點點頭。
兩人不是傻子，嘴上答應地很痛快，卻是心照不宣地交流了一下眼神。
除了他們三人，黑衣幫肯定還有其他超凡潛伏者，讓他們打頭陣，無非是想摸清黑翼的實力，或者對他進行消耗。
簡單來說，就是讓他們兩個當炮灰而已。
衛無憂當然不會傻到第一個莽上去，紅菱同樣如此。
真到了生死攸關之際，誰會把刀叔的命令當回事？
“刀叔，季老先生明天幾點到這裡？”紅菱隨口問道。
“不是明天。”刀叔微微搖頭，低聲道：“他馬上就會抵達這裡。”
嗯？
衛無憂有點發懵，這是什麼操作？
“季老先生出於安全，同意提前錄製這次活動。”刀叔解釋道，“明天的直播，會用這次錄播代替。”
原來如此。
衛無憂有點意外，果然大人物都比較惜命。
不過，換作是他直接就取消這次活動了。
對季衡嶸而言，如果明天直播時出現意外，就算他本人最後安然無恙，對他個人威望也是個不小的打擊，所以他選擇了這種相對保險的方式。
以錄播代替直播，不僅將黑翼虛晃一槍，還能彰顯自己冒險為民發聲的高大形象，也算一舉兩得。
喀喀喀！
忽然間，殯儀館電動伸縮門向後移動，一輛豪華商務車快速駛進來，在悼念廳前剎車停下。
車門開啟後，數個黑西裝大漢走下來，簇擁著一個精神奕奕的中年男子進了悼念大廳。
那男子面白無鬚，氣色紅潤，走起路來虎虎生風，正是名震北省的長夏集團總裁季衡嶸。
緊跟著季總裁專車的，是輛印著北省電視臺圖示的小客車。
果真是來提前錄製節目的。
不過，黑翼難道不會察覺嗎？
衛無憂環顧四周，總覺地他很可能已經潛入進來，正默默注視著一切。
說不定，本該明天上演的戲碼提前一天揭幕。
對於季衡嶸而言，只要不是直播出現意外，即使對方今天來行刺，他並沒有過度擔憂。
從這點可以看出，黑衣幫對此次圍捕行動很有信心。
“進去吧，你們在一樓大廳巡邏，有所發現隨時聯絡我。”
刀叔晃了晃手裡的對講機。
衛無憂、紅菱點點頭，並肩走進悼念大廳。
只有黑白色裝飾的大廳裡面，人頭攢動，座無虛席，但氛圍卻反常的安靜。
觀眾席上的數百聽眾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很多人目光呆滯，神情麻木，對即將開始的悼念活動似乎沒有任何期待。
為了節目效果，這群家屬並不是黑衣幫找人假扮的……而是被威逼著強行拉來。
衛無憂目光在他們身上一一掃過，除了看到悲慟與傷懷之外，並沒感受到其他情緒。
他摸出手機看了眼時間，現在已是4點半。
再過半小時後，季總裁將在前面的高臺上發表演講，工作人員已除錯完燈光和話筒，採編記者們已經在最佳位置架好攝像機。
嗯？
衛無憂目光微凝，發現手機裡還有條未讀簡訊，是醫魋10分鐘前發來的。
他找了個無人察覺的角落，點開了那條簡訊：攜帶“深眠者的顱骨”，可以隱藏於亡靈界進行自由穿梭。在任何死亡氣息存在的地方，都可以開啟亡靈界大門。
“亡靈界？”
衛無憂眉頭緊皺，抬眼看向三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