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衡嶸，青城長夏集團大總裁，北省總議長最具競爭力的候選人。
如果沒有意外，他這次必然當選。
“怎麼會是他？”
醫魋臉色變了又變，一時間沉默不語。
“怎麼，我們扶持的競選人是這位老先生？”衛無憂試著問道。
雖然他並不知道季衡嶸是否支援“啟光行動”……但從醫魋的反應可以看出，自己推測的完全正確。
“扶持競選人？”
魘羽目光微沉，這似乎違反了永夜第四條規程。
“呵呵，談不上扶持。”醫魋咳嗽一聲，尷尬地笑了笑，“就是私下有點交易而已。”
他之前吹牛吹過了，讓衛無憂誤以為，永夜鬼部有著這干涉一省主要人物競選的能量。
“嗯……好吧。”
衛無憂向他投去一個鄙視的眼神。
“參與競選幾人之中，只有季衡嶸明確表態支援啟光行動。”醫魋嘆了口氣，“我們必須保證他的安全。”
前巡備署署長林無甲曾公開反對啟光行動，即使現在卸任，北省也無人誰敢與他唱反調。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林無甲統御北省二十年，培植的羽翼和勢力遍佈政商各界，和他作對必然寸步難行。
在這種情況下，季衡嶸能站出來，非常不容易。
“你們怎麼斷定黑翼會傷害他？”魘羽用手機好奇地搜尋了下季衡嶸的資料，“這位老富豪可是一位慈善家，捐贈資金累計數億，在北省享有盛譽。”
“而且，接受醫院無償治療的患者，在不幸逝世後，器官會自動捐贈出去，在北省是普遍的現象，甚至已被立為地方法。”
魘羽側頭看了眼衛無憂，眸光靈動而深邃，“慎先生，你覺得呢？”
衛無憂沒有回答。
“你說得有道理，沒有人知道黑翼滯留於此的真正目的。”醫魋代替衛無憂認可她的看法，但旋即又搖頭道：“但我們必須作最壞打算，季老富豪可不能有任何閃失。”
“作為本次行動的指揮官，我宣佈即刻起，我們的任務增為兩個，追查黑翼行蹤，並保護北省總議長競選人季衡嶸。兩者無主次，同等優先。”
他忽地站了起來，神色嚴肅，語氣低沉道。
“收到。”魘羽緊隨而起。
“……”
儘管覺得場面很尷尬很幼稚，衛無憂猶豫幾秒後，還是站了起來。
“收到，長官。”
“但我有一個問題，請長官明示。”
“什麼問題？”
“黑翼手裡究竟有什麼特殊東西，引來這麼多人追逐。”衛無憂斟酌了下語言，繼續道：“又或者說，讓他變得這麼可怕，以至於讓我們永夜這麼緊張。”
“嗯？”
醫魋目光錯愕，審視了衛無憂片刻。
而後他重新坐下，身體靠在椅背上，沉吟了許久。
很顯然，他知道問題的答案，只是在猶豫是否向衛無憂和魘羽兩人透露。
“沒錯，黑翼隨身帶著暗靈教的一件東西。這是魌姨昨天臨走前剛告訴我的。”
醫魋眸光轉為平靜，緩聲說道：“這是一件禁物……一件毀滅級禁物。”
“但具體是什麼，魌姨沒說。”
毀滅級禁物！
衛無憂與魘羽相視一眼，皆從對方眼底裡看到了震撼與驚悚。
按照通用標準，禁物共分為五個等級，依據威力大小依次為危險級、恐慌級、災害級、毀滅級和最高的湮世級。
湮世級自然不用提，那是足夠毀滅整個世界的超恐怖存在，它們被最頂尖的超凡者看管和守護，不可能流傳出來。
而毀滅級同樣不可小覷，其威力足以毀滅一座千萬人口的城池，傷害完全勝過核武器。
黑翼帶著這麼一個玩意兒，潛伏在人口稠密的青城，而且不知所蹤。
那相當於一個因親人去世而情緒不穩定的人，帶著一顆可隨時引爆的氫彈，藏在人口規模超大的城市裡……這事放在任何地方，都會引起高度重視，進入一級戒備。
可青城，怎麼這麼安靜？
衛無憂猜測，青城本就瀕臨混亂，如果實行一級戒備，肯定會引發更大的動盪，屆時局勢更難控制。
“根據魌姨推測，這件禁物在黑翼手裡反而是安全的。”醫魋隨手點燃一根細煙，長長吐了口氣。
“如果被邪惡組織得到，後果不堪設想。值得慶幸的是，並沒有多少人知道這個訊息。”
“這可不好說。”衛無憂眉目間閃過一絲擔憂，“我們必須搶在黑衣幫之前，拿到這件禁物。”
刀叔參與過暗靈教的改造計劃，他追蹤黑翼的目的不言而喻。
而且，他肯定知道這件禁物究竟是什麼。
現在黑衣幫已知曉這個秘密，那滲透到其內部的摩托黨呢？
甚至，還有其他幫派也在暗自監測黑衣幫動向，會不會也已經得到了情報？
這個訊息，肯定已在暗地裡瘋狂擴散，被邪惡組織嗅到只是時間問題。
“如果黑翼的目標果真是那位季富豪，是否是可以以他為餌，守株待兔？”魘羽微皺眉頭道。
三日後，季衡嶸將來北區虎譚山，參加“幸福裡小區”遇害者的悼念會……這對黑翼而言，肯定是個與之接近的最佳機會。
醫魋聞言，不禁笑了笑，“當然可以，不過這位季富豪可不是黑翼的軟肋，真要在他面前交鋒，大機率會被碾成肉醬。”
“我會和季富豪取得聯絡，勸他取消這個行程。”
醫魋從口袋裡摸出個便利貼，把這件事記了下來。
“小慎，你仍然執行黑衣幫潛伏的任務，防止他們搶在前面找到黑翼，注意不要暴露身份。”
“嗯，我明白。”
衛無憂點了點頭，他對這個任務並不排斥，黑翼幫的超凡者們實力並不強，刀叔也好，紅菱也罷，若自己真暴露了，大可以殺穿他們逃出來。
自己一個貨真價實的“作繭者”，犯不著怕那兩個所謂的“異人”。
“你是不是覺得，這個任務沒有危險性？”醫魋看他漫不經心，便猜到了他心思。
“根據魌姨的情報，黑衣幫內有七個燭照境、兩個燈輪境的超凡者，甚至傳言幫主更是突破了第一大境，成為星塵境高手。只不過他們位高權重，不輕易出手罷了。”
聞聽此言，衛無憂眉梢微聳……嗯，自己還是一個“熒光境”的小角色，犯不上跟他們撕破臉皮。
“好，我會注意的。”
“早飯好了為什麼不叫我？”
忽然，一聲抱怨打斷了三人的討論。
原來是魑瑤醒了過來。
她盤腿坐在沙發上，舉著兩臂綰束頭髮，嘴裡含著一枚紅繩。
被繃帶勾勒出的曲線在晨光裡盡顯無疑，甚至可以看到胸前的荷角。
此時，她正嗔目瞪著飯桌上三人，眸子裡輝光清澈，如深潭古井，映出幽邃波影。
“看來昨日的惡戰，讓你收穫不小。”
沉默片刻後，醫魋收回欣賞的目光，拿筆又在便利紙上寫了起來，“你的精神力滿格了，昨日一戰為完全可以將戰力評價提升為S。”
“我會向總廳申報，準備你的晉升材料。”
“小瑤，祝賀你呀，終於打破瓶頸，晉級燈輪境。”魘羽微笑著，向她比了個心。
“有什麼好祝賀的，才攆上你而已。”
魑瑤臉色平靜，目光落在衛無憂身上。
灼灼眸光似射線，好像要把他的靈魂看透一樣。
衛無憂被她看得很不自在……我都沒好意思多看你呢。
“好了，各位。”
“我們分頭行動吧，爭取儘快取得成效，免得魌姨在總廳那裡被動。”
醫魋折起便利紙，把筆掛回耳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