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更)
脫離藤蔓纏繞式的羈絆,溜出監控的範圍,沒有跟蹤的端倪。
“少爺,依照您的囑託,脆弱的防水系統已經被摧毀,暗流湧動,就會徹底癱瘓。另外,這是我最新編制的俯檢視,對城內的環境有更清晰的標註。”
斯其遞給我一張簡易的地圖,使用著大概是隻有我能讀懂的方位。
沿著中軸線,左拐後進入巷道,一座不該出現的閣樓就突兀在眼前。
“呼,又是迷路,類似的遭遇,對我已經是常態。”
投映在牆壁上的影子,也尷尬的配合著我自嘲。
這是獨屬於我的冒險,趁著午後懶散的時刻,進行活動,唯一的遺憾,就是伴隨節奏停滯的黑影,卻還裝作是路過的哀傷。
“這位客人,您要點什麼?本店經營資各類原石,幕後也操縱著礦區。”
店長很熱情,荒廢的娛樂,已經是瀕臨斷裂的產業鏈條。
“坦率的講,來到此地就是誤區。原石?那是什麼構造?”
“那還要追溯到礦藏的開發期,這是附屬的行業。所謂的原石就是普通的石塊,由於分佈在礦區的附近,所以又很堅韌,也是雕刻的原料。”
店長摩擦著石塊,泛起微弱的火花,與鐵器的接觸,巖壁在稍微分解。
“還不錯,不過在緊迫的時段內,這種緩慢精神的享受,也很艱難吧?”
我抓起一抹青褐色,褪去光澤後,神秘感也就消散。
“是的,城內的安靜並不能制約城外的混亂,這種時刻,維持生計都難以實現。不過,我有一種隱隱的感覺,您會是我的救世主。”
“腹黑的紈絝貴族,其實更合適。這塊是什麼?已經在歲月的基墊中泛黃。”
“是硝石,最廉價的貨物,也是贈品,悽慘的顏色幾乎是無人問津。”
“是我獨特的潔癖麼?總是與正常的思維相悖離,閃爍著耀眼的光彩。”
店長撥了一個響指,一副猥瑣的神情,就是很強烈的附和感。
“我也很喜歡類似的顏色,卻很難被社會的辨識度接納。既然是志同道合,就便宜轉讓給您,怎麼樣?”
店長忽悠著眼前就像是智障的少年,那可以聚斂一筆盛大的財物。
“哦?市場縮水三成,是我的底線。”
“這位少爺,您就是在為難我呢,小本經營,最忌憚破壞市場的平衡。”
“既然店長執意的一意孤行,那這筆五位數的交易,就只能擱淺。”
“什麼?少爺,我遲緩的思維沒能緊隨你的節奏,五位數,不是我的幻聽吧!”
妖嬈的姿態,店長就像是諂媚的小丑,又開始敷衍我。
“是的,難道沒有儲藏麼?”
“不,我的倉庫中囤積著龐大的資源,只是力薄的您,該如何傳輸呢?”
我輕蔑的笑了一聲,拍打著另外顧客的肩膀,還有些陌生。
“這位先生,介意幫我運送貨物麼?”
“啊...”
驚異的男子,盡情呈現出浮誇的演技,自己卻還渾然不知。
“放心,我的朋友會支付費用,放輕鬆點!”
“是啊,作為店長,我也可以補償部分損失,還可以提升你為本店的貴賓。”
沒有弄清情況的店長,也忽悠著男子,所謂的貴賓,其實是在促消費。
“那就這樣決定呢,麻煩你把馬車開進後院,倉庫就在那裡。”
一段等候的時間,似乎很漫長,孤單的店長搬取著沉重的貨物,是五座木箱。
“少爺,這就是我全部的收藏,如何呢?今日就成人之美,全部轉交給您。”
“嗯,還不錯。除了雕刻,其中還有可以被開發的內涵麼?”
“暫時沒有,不過有一股遠古部落的遺族還是挖掘其中的隱私,每個月初都會前來購置,也許是練習的傳承吧。”
店長掀開木箱,已經醞釀發黴,散發著土壤的氣味。
此刻,那名男子也駕馭著馬車,緩慢的駛進後院。
“朋友,這一路就打擾你呢,可我並不熟識歸途,所以就拜託你呢!”
“好的,那關於價格的問題,我可不是敲詐。”
很狡詐的思維,工作與報酬的糾葛,也不算離譜。
“誒,你這樣就很見外,少爺,就讓我來支付。”
店長掏出一疊鈔票,在吝嗇的反覆清點後,遞給男子的,只有褶皺的兩張。
男子並不買賬,就像那塊嚴峻的石頭,呆滯在原地。
“你還愣著幹嘛,快搬運貨物啊!”
“抱歉,這部分的費用,暫時還是空白。”
“什麼?真是貪婪的傢伙,我或許會考慮取消你的貴賓資格,拿著錢,工作!”
店長又甩出摺疊好的紙幣,展開厚重,就很稀薄。
“那麼,店長,這是我的籌碼。另外,附近是否有技術精湛的雕刻家?”
“在西區的中段曾經有一位,可聽說因為與黑幫的糾葛,已經逃逸呢!”
“那麼,就煩勞你尋覓,我控制著走私藝術的團伙,所以,你應該清楚。”
“是,我一定竭盡全力。”
蒼老的馬匹,拖拽著沉重的貨物,緩慢卻不愜意的行走。
“喂,是那位將軍派遣你跟蹤我的吧?”
我呼喊著馭車的馬伕,他似乎很震驚,卻在盡力掩飾,躲避著我的追問。
“我不能聽懂您的意思,我並不認識什麼將軍。”
“那就是很奇怪的謎,我都不熟識的路,你卻很清楚呢!”
平坦的馬路上,馬車稍微顛簸著,就像是在映襯內心的忐忑。
“不過,那並不重要,我還是很溫柔,就繼續前進吧。就算是日常的交流,城外的情況,你是否清晰?”
“是,盤踞在周圍的勢力,都很強勁,黑衣社並沒有優勢。”
“你就不擔憂麼?隨時可能城破,那時候,就是流淌澆灌鮮血的時刻。”
“倘若說沒有消極的情緒是虛偽的,就算是維克將軍,在某些黯淡的時刻,也會後悔吧。既然走上這條路徑,任何彌補都將無濟於事,所以,絕不投降!”
“原來是被切斷退路,知道維克為什麼會邀請我麼?”
我坐起身,觀望著城市中的環境,還算是清靜。
“目前為止,還猶如一團亂麻。外界很多的傳言中,把您勾勒成無敵的形象,可是陶醉在石雕中的少年,卻是幼稚。”
“也是呢,絲毫沒能有成熟的風範。你是怎麼加入黑衣社的?”
“那時候有很多渠道,甚至是在街頭,都設定有諮詢的地點。後來隨著王朝的更迭,也就逐步消弭。”
“這麼說,你已經算是前輩,竟然也需要辛勞的追蹤麼?”
“是的,這就是黑衣社的魅力,年齡只能是資歷,但升遷,是實力的考察。所以在黑衣社森嚴的等級制度中,任何躍遷都是合理的。而我因為暴躁的脾氣,心浮氣躁,所以就只能在原地停留,也就一直是下屬。”
似乎是很悲愴的遭遇,就是一場不被賞識的悲劇。
“是麼?那為何不選擇脫離社團謀求生存呢?”
“那是更艱難的決定,並非是忌憚逃兵的罪名,而是被社會的認同,徹底消失。就像常年生活在山脈中的野人,迴歸城市一定會被誤以為是記載中的怪物。”
“哦?還是很貼切的比喻,我可以給你透露個資訊,關於城外的邊疆軍閥,馬上就要入城,也算是邀請式的改編。”
男子冷淡的表情顯然不相信,在他的眼中,我就是幼稚。
“是麼?那可是很寬闊的預言,至少現在,我還沒有收到相關的訊息。”
“很快就是呢,就比如說,現在。”
聚攏的民眾,在湧向城的某一端。
“喂,這是怎麼回事?發生什麼大事嗎?”
被攔截的市民很激動,那是活躍在臉上的喜悅,又滲透進焦躁的心中。
“是援軍,現在已經進城,聽說是有十餘萬的編制呢!”
“援軍?怎麼會有援軍?這裡已經是社團的核心,難道...”
“是的,我邀請的朋友,來自軍閥中的那股勢力,正在緩慢的擴張。非常感謝你的護送,否則我會是在原地徘徊。不過,還有一件事情,能幫我把木箱扛上樹頂麼?我這瘦弱的身軀,也無法勉強。”
詫異的男子麻木的操縱著身體,遲緩的向上牽引,配合滑輪,很完美。
再次登上樹頂,臺下是密密麻麻的人,在移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