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更)

潛出帝都監控的城區,擺脫喧囂的午間日常,焦躁的馬蹄攀升在碎石鋪墊起的山地上,通往幽暗的自然墳場。

特拉斯走在追尋死亡腳步的最前方,陰森的裝扮卻在盛夏釋放寒意,超越現實的意念,是執著的使命感:召喚還在迷途中徘徊的生命,迴歸他誕生的初始源點。

斷壁殘垣的建築,很難辨認璀璨的瓦礫與石塊,曾經祭祀的神架,現今也只有荒涼的遺址,甚至是亂葬崗都拒絕重合的選地。偶爾飛過覓食的麻雀,也嫌棄凋敝衰亡的傳染,直接飛向山谷間隙的另一端。

特殊的葬禮,沒有莊嚴的儀式,即便是孤高血統的皇室成員,也只是模仿著秩序迴歸屬於他平淡的落魄。

開闢的古道還算平坦,裝有滑輪的棺材,也可以順暢滑動。那是特拉斯勘探考量後的新穎設計,執著於便捷,是他提供的服務宗旨。

“模糊風蝕的墓誌銘,也隨著王朝更迭的潰敗不再維護更新,卻是被選擇的宿命!”

觸景生情的感言,幾乎是斯其俗套的樂趣所在,切中要害的箴言,或許也是墓碑下喪生的絕望。

“多愁善感的惆悵,稍晚些也能推遲抒發,現在是選址的勘測,兩位是否願意協助這份神聖的使命,由死神賦予的特權。”

特拉斯清掃著墓碑上沉澱的灰塵,勒令著斯其與溫斯洛協助他緩慢的工作進度,忙碌的身姿逆反著日常的懶散,推脫是他習慣的狀態。

“盜墓的套路是留給我缺憾的空白頁,少爺,您願意擴充知識的範圍麼?”

“不,作為可以隨身攜帶的移動參考工具,你的存在可以填補遺漏的空缺,重疊的區域,純屬徒勞的浪費!”

“嘿嘿,少爺還能保持著清醒的狡猾,看起來威嚴的亡靈氣勢對您來說只是淳樸的恐嚇,除此概念,就是擺設的空殼。”

斯其折斷褐綠的茂密樹枝,嫻熟的捆綁後是清掃工具的雛形,扔給溫斯洛一同體驗另類的啟迪。三人糟糕的默契,正在模仿製造更多的混亂。

拓寬眼界的漫步,凌亂排布的墓碑東倒西歪,被盜取的痕跡尤為明顯。

“就是這裡,兩位添亂的間諜,開鑿吧!”

特拉斯簡單測繪後選擇的荒地,種植著類似藤蔓的野草,在貧瘠中生長出纏鬥的毅力。斯其並沒有執行特拉斯的安排,而是兌現墳場的承諾。

摩擦火石引發的閃爍,在熾熱的烘烤下點燃了雜亂的乾草,蔓延的火勢很快製造出圍困的圈套,灼燒著棺材與其中的秘密。

“真是野蠻的行徑呢!沒有詢問死者的意願,便擅自決定摧毀的方式!”

特拉斯鄙視著斯其的決定,相比洗劫一空更羞恥的手段。

“與屍體的交涉並不屬於我的工作範疇,簡單的操作方式巧妙避免繁瑣的步驟,或許還能有意外的收穫。”

風向控制的濃煙,開始盲目的潰散,清脆的碎裂聲,大概是跳動的骸骨正在經歷粉末化的程序。

“居然遺忘必要悼詞的準備,疏忽的情節或許會被指責職業的僥倖。伯爵,請允許我臨時編纂一段溫情再現的文字!”

溫斯洛站在火場的外延,席捲的氣浪撲面而來,增添熾熱中的煩躁。

“但願不是扭曲事實的文字,那將受到審判庭上的譴責,導致功虧一簣。”

被應允的溫斯洛揮舞著手中的枝條,蘸著純潔的火光開啟某種神秘的祭典。挺立的身姿,望向深沉的遠方,醞釀著柔情的內斂。

“永恆的神明,請接收賽卡斯比短暫卻真誠的告慰。首先感激您慈悲賦予的生命,能夠沾染帝國高貴的血統,能夠偏安一隅的苟活是您充當嚮導的指引。也許是我愚蠢的無知,惹怒了您完美的追求,帝國的覆滅算是對我等家族的懲戒!請允許我深情的撲向您寬容的懷抱,用奉獻的生命,換取您悲憫的同情!”

溫斯洛深情並茂演繹著過眼雲煙的短暫生命,狡詐的詞彙欺騙著疏忽見證的神明,避重就輕的手法使他自己都忍俊不禁。

“過分依賴上帝是片面的安慰,如果是我,一定會抱怨被謀殺的牢騷,不明的死因很難找到歸宿。”

斯其調侃著溫斯洛虛華的語句,鮮豔的背景色中沒有輕微星光。

“不不不,首先要明確繁衍只不過是造物主制定的邊框倫理,而繼承的血脈是家族性質的傳承,與上帝沒有相干的關係。”

特拉斯也挑剔著真相的含義,確實是已經成熟的事實,生命體的延續規則。

“另外,如果上帝懂得寬容,那選擇沉默的辯駁會節省更多的時間。同情只是罪惡匪徒的幻想,用來麻痺自己的藉口。”

我踩滅最後的星火,毀滅就是如此簡單。

“三位同仇敵愾的默契度,很難反駁呢!不過既定的事實,就這樣吧!”

溫斯洛無奈的搖著頭,結束火勢的祭典,不允許更改詭辯的祈禱。

斯其蹲下身,翻轉著積壓的灰燼,尋找著可能漏掉的蛛絲馬跡。

“哼哼,攪擾骨灰的惡趣味,還真是孤僻呢!”

特拉斯嘲諷之後,也開始撥弄著被遮蔽的冥火,觀察著鮮為人知的秘密。

“伯爵,我有些關懷您的處境,潛伏在周圍的陰森惡漢,生活的喘息或許都要更艱難一些吧!”

仍保持理智的溫斯洛並沒有加入莫名其妙的尋寶行列,卻訴說著醜陋的話題。

“也許是我堅韌的耐心,消磨著他們期待的目光,很顯然,他們的呼吸更受阻塞一些,而我則是在平穩的節奏中耗費安詳的生命。”

“哈?也是!”

我揭露的自命不凡令溫斯洛出現幾秒鐘的遲疑,很快又恢復鎮定,露出觸目驚心的微笑,也可以歸納在變異的變態種群。

“找到了!”

斯其和特拉斯異口同聲的驚喜發現,卻拿著不同的物件,還恭敬的謙讓給對方率先講述自己設定的故事。

“屍體的殘渣往往隱藏著重要的證據,這枚銅鑄胸針,雖然已經被火光燻黑,但清水沖洗過後應該十分容易辨認。”

特拉斯擰開水壺的乾燥瓶蓋,清洗著被掩埋的證據。淡淡的一層灰燼脫落,是清晰的美感。

“這是卡在賽卡斯比先生喉嚨處的物件,也是他無法清晰轉達真相的原因。一定是在危難時刻扯下能夠證實兇手真實身份的重要物品,又擔心事情敗露,只能藏在身體的隱蔽部位。”

特拉斯模仿著當時的情景,傾盆大口就要逼真的將胸針吞噬。

“伯爵應該目睹過類似的造型吧!”

修長的圓柱體上卻插出多餘的翅膀,翱翔的夢想,是軍隊中獨特的標識,幾乎適用於每個國家的軍種。我在父親展覽出的軍服上見過一模一樣的胸針。

“是軍閥主動發難的結局!但寬敞的範圍依舊很難劃分準確的位置。”

“所以就需要我更細微的證明,無所遁形的犯罪者!”

斯其並沒有等待我思索的猶豫,便延續著特拉斯結束的對白,闡述著他發覺的真相。

“我的證據顯然要更提前被消化,已經融化在腸胃中,卻還保留著可悲的結局。少爺,我們或許要經歷一場前所未有的災難!”

斯其吹落灰塵,是純金的徽章,很熟悉,那是科倫國獨特的產品,印刻著隸屬貴族的獅子形象,皇位的競爭者!

“是那位先生授意的插足麼?可維拉王子並沒有提供及時的線索,如果我所料不錯,是某些飢餓的小貓迫不及待的競食。”

“少爺是指科倫國的局勢在發生微妙的變化?而打破的競爭規律,並不偶然。”

斯其低聲詢問著關於具體情況的變化,那是他沒有涉足的純潔部分。

“恩,幾天前維拉王子經過渠道傳來私密信件,塔克國王的處境似乎非常微妙,已經很多天沒有主持過廷議,也拒絕接見任何貴族,就像是被脅迫的,軟禁!”

“什麼,國王身陷危機?我們要折返帝國守衛民主的健全嗎?”

溫斯洛有些急迫,曾經宣誓效忠的護衛隊依舊是他嚮往的神聖職責,即便是毫不相關的地位,也想跨越障礙完成沒有功勳的功勳。

斯其在滾燙的灰燼上踱來踱去,突然停駐腳步,盯著我的眼睛,我看到了透明的自己。

“也許,是時候進行反撲的詰問,關於謀殺的責任,不容置疑!”

“少爺果然很是邪惡呢!隱瞞著責問!”(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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