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更)

終結的故事,卻無法阻斷時光的延續。矩仰望著寂寥的星空,沒有云彩。浮游的腳步,卻還是踩上生硬的枝梗,攪擾了觀賞者深邃遠眺的思緒。院落中跳動的燈火,在夜風中忽閃出黯淡的憂傷。

“深夜潛入的盜夢者,會是有怎樣的企圖?”

矩沒有回頭,交叉在眼前的雙手試圖催眠被動的視覺,卻嘆息著麻木運轉的自然,遼闊的天際,是眾星捧月般的劇場。

“沒有根據的猜測可是會引起不必要的誤會,我只是進行餐後例行的散步,並沒有多餘的想法。在我監控的領域中,偷窺是毫無意義的浪費。”

我掏出口袋中的糖果,遞在矩有些冰冷的手心,凝固的血液傳遞的寒意,幾乎將我凍傷。手背一抖,脫離出圍困的寒意。

“伯爵可真是強勢呢!究竟是什麼樣的歷練,才能支配起失去靈魂的驅殼?”

矩剝去糖果的外殼,看著老鼠的造型,輕微搖了搖頭,然後塞在嘴裡,直接嚥下,抽搐的喉嚨暗示著那是一場蜷縮與膨化的穿插。

“這也是許多人翹首以盼的經驗之談,卻在聆聽後失聲痛哭,也許是我渲染的色彩過於哀傷吧。當然脆弱敏感的心,並不適合那段插曲。”

“我可不想冒犯你的權威,不過既然如此隱晦,想必是超越痛苦的折磨吧。即便是能夠理解深意,也無法逾越效仿的障礙。深沉的話題並不適合漆黑中期待的星火,不如聊點輕快的寫意。”

矩又吞下一顆糖果,雖然依舊是我看不懂的品嚐方式,卻因為經驗的累積也變得順暢許多,他錯了濃縮的美味。

“哦?不知道你是指那種情趣?”

“理想,關於伯爵出巡的真實目的!這也算是第二次更改評價。”

矩遊離的眼神突然聚攏著微光,就要將軟弱的我融化,一股深沉的抑鬱正在升起。

“那我還真是善變的角色,值得你多次判定。”

“並非伯爵的反覆無常,而是短淺的目光很難識破精密的偽裝。在所卡比的鬼城監獄,我第一次改變了自己的觀點,索取聖物無可厚非,卻派遣活躍在地獄邊境上的惡魔,那也是猜不透的良苦用心。之後伯爵的教育令我發現有些微妙的關係,第一時間出現在腦海中的便是殖民擴張的體系,這樣的想法也一直延續到今天的晚宴。”

矩摸索出一把尖刀,勤勞的園丁並不會在深夜修剪枝葉,可他卻毫無違和感的執行著,剔除枯黃的頂頭,幼根處是嫩綠的新意。

“冤屈的誤會,便是在缺失證據的揣測中形成,伯爵一定是想表達類似的嘲諷吧。不過低俗的臺詞還是由我代為轉述,設計麻痺自己的騙局避免更大的苦楚。”

矩搶先的表述與我準備的臺片語合幾乎是偶合的構架,被看破的我只能愣在原地,傾聽著更多私密的揭示,就算是一種遭遇排擠的束手無策吧。

“今晚歐米里潔與伯爵共同演繹的故事使我意識到自己敏感的錯誤,簽署停戰協議的伯爵沒有選擇歸國整頓,而是繼續留在異鄉幫助我完成復辟,我就再一次清醒的推翻了之前的想法,建立全新的推論:比起幾何幣這樣的託詞,伯爵更在意的是曾經立下分裂誓言的羊皮卷!”

比劃著尺度,用力一揮,雜草便開始飛舞,零落。

“準確的判斷,理想系統的建立,如果沒有媒介,那便是在空談,而如果能夠集齊碎羊皮,那便意味著重新統一的希望。也正是根據碎羊皮運動軌跡留下的線索,引導著我前進的步伐。當然幾何幣的地位同樣不可低估,一舉兩得的生意是不該錯過的。況且迷失的幾何幣,或許已經離開這個國家。”

“離開?那王妃手中執掌的,又是什麼?”矩急切詢問著他不知道的真相。

“大概是某種高仿的贗品吧,雖然目前還未確定,但某位勾結外敵的親王可是有一番生動的講演呢!但很可惜,那只是死亡前一個扭曲的笑話。”

矩託著下巴想了想,忽然意識到某些錯漏,一直徘徊在他猶豫的內心。

“狡猾的女人,或許會是她安排的純真障眼法,將你帶入深遠的歧路。”

“我猜她清澈的眼睛並不會說謊。”

“為什麼?對待敵人卻放下警覺的防備,與你帶給世界的印象可是格格不入。莫不是伯爵也無法抵禦她親善的魅惑力?”

矩盯著我的眼睛,散射出的光影大概可以看到他端正的五官,又慌忙拉扯開一段距離。看起來,他看到的是內心的彷徨掙扎。

“也許就是直覺的驗證吧,越是狡猾的狐狸越討厭謊言,卻還能處變不驚的妥協。王妃的寬容,沒有瑕疵,卻也是最大的破綻。”

軸心腳的轉動,墜落的雜草又重新規律的鋪散在空氣中,眼花繚亂的錯覺,不經意之間,便在流逝。

“果然低估伯爵的想象力簡直是在自討沒趣,不過學習的經歷卻能填補空乏的心靈。有關碎羊皮,我似乎能夠提供某些線索。”

矩一本正經的話語中並沒有檢測到吹噓的成分,情感的寄託卻包含其中。強壓著滿溢欣喜,迫不及待的尋求事情的真相。

“哦?我是否可以為此而延緩激動的情緒呢?很顯然,答案是否定的,洋溢著歡快的曲調,是我不能遮蔽的聲線,請不要介意我情感的喧譁。”

“當然,伯爵享受著變異情感的特權。不過能否先告知我關於伯爵所持有的秘密呢?雖然不確定,但我有種隱隱的感覺,圖蘭國並非是伯爵光臨的第一站。”

矩修飾的皮囊,包裹著對真相的渴望,作為計劃的參與者,他可以觸碰核心。

“不,那可是您今夜所犯下的第一個錯誤呢!”

從屋簷上探出頭的斯其,倒立在空中,簡短的滯空後旋轉降落。

“斯其先生?”

突然多出的人物令矩產生猝不及防的驚訝,只能用目瞪口呆形容自己當下的感覺。

“是,凱利斯·斯其向您問候一聲晚安。請原諒我無恥的竊聽,但那並非我的本意,只是習慣於貓頭鷹的生活方式,迫使我摻和進兩位的情感交流。”

斯其向矩鞠躬致歉後,繼續銜接著之前有關錯誤的指正。

“雖然少爺有著夜遊的習慣,卻也只能侷限在牢籠之中。如果除去被貴國冤枉的黑衣使過節,那隻能算是少爺初次登臨異國土地,所以才會有陌生的迷路情節。”

斯其忍不住對我的嘲笑,只能捂著嘴裝模作樣的觀察著我表情的變異。

“哼哼,最後一句完全是可以省略的多餘介紹,不過這也確實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出訪,之前也有在邊境上觀望,只不過是被浮誇的大臣慫恿去看疆域中的美麗富饒。”

有些尷尬的矩紅著臉,不知道該用什麼方式解圍。只能撓著腦袋,嘆息著自己激進的想法。

“澆滅信念的火團,該如何重新點燃呢?”斯其拍打著腦袋,做出恍然大悟的演技,繼續說道,“如果將我算作為少爺奔波的雙腿,那所有被捆綁的疑難就能迎刃而解。幾年前在自然災害侵襲後一蹶不振的福達王朝,竟然開啟虧本的販賣市場,各種珍惜品被擺上貨架,我居然使用了五位數的代價便從某位無知的貴族手中買到了一塊碎羊皮。”

斯其炫耀的生意經是老套的故事,卻被矩這樣的新人聽從的津津有味,生怕錯漏了任何細節,但似乎平庸的言語中並沒有需要特殊關懷的步驟。

“之後老伯爵斯特將軍征伐達利安國勝利而歸,將另一塊碎羊皮也收入囊中,之後登記在預留的遺產簿上,算是送給少爺的別離贈品。”

斯其掏出一本記事錄,上面清晰記錄著我父親離任時的財產分割,也確實有碎羊皮的記錄,更是用紅色的顏料塗抹出來,展示給矩。

“真厲害,伯爵已經有三塊的拼圖,如果能夠接納我的意見,那一定是更高等級的收穫,只是艱辛的冒險,不,伯爵應該並不在意。”

矩伸進口袋中的右手開始揣摩著,不一會,掏出一枚精緻雕紋的鑰匙。(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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