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更)

“如果是久負盛名的哲學家,我還可以原諒你們的無理取鬧的詭辯,但聲名狼藉的猖獗匪徒,也該有停歇的終點吧!我已經看穿你內心的恐懼獨白,飛蛾撲火的哲理,或許就是最合適的驗證,只需一點燭光,恣睢滅亡!”

隊長很平淡的鄙視著傳聞中令人聞風喪膽的名字,指揮著被衝散的下屬重新集結,站立整齊的佇列,用斷斷續續的猶豫噓聲舒暢著連綿不斷的堅定立場。這也是我對軍伍的唯一好感,絕對的服從會衍生出錯誤的正義感,但敢於宣洩,也算是一種強於其他物種的長遠進步。

“伯爵,您似乎受到貌似偏涼的冷落,絕無僅有的體驗,您說否願意公開發表不滿?寥若星辰的觀眾,更是創造出悽寂的時空間隙,任由您在其中嬉戲玩樂。這位夫人也會採取認同的遷就吧,畢竟作為伯爵的情人。”

王妃的真實身份,對於油腔滑調的俗人來說更容易辨認,更何況是能夠在陰霾中自由穿梭的靈魂牽引者。但特拉斯並不願揭曉秘密,端莊得體的舉止維護著夏日的謊言,那是王妃也沉淪其中的簡單遊戲。

“當然,貝爾可是我的情有獨鍾。”

王妃舉棋不定的變心徹底激怒了那位隊長,被無限放大的嫉妒轉換為低階的惆悵,膨脹之後昇華為高能的仇恨,脫下製造阻力的披風,卻更加束手無策。

不過時間的程序並不會用沉默製造玩笑,遠方傳來馳援的馬蹄聲,讓陷入困境的隊長一時間欣喜若狂,低落計程車氣重新振作,宣告著反撲的來臨。高亢的吼聲響徹天際,閣樓上探頭觀望的人群也暫時如臨大敵般的縮回並不牢固的壁壘。

“高規格的禮遇,是否滿足您期待中的服務?但認同感的存在,已經毫無意義!”

隊長並沒有因為暫時的優勢而出賣生命,一個撤步,逃出能被攻擊鎖定的範圍,畢竟方才的私人能力差距,需要用集體數量彌補。

“哼哼,壓倒性的勝利,倔強的我似乎沒有反駁的能力,請允許我做出最後辯論的陳述。”

“但願尊貴的您不會選擇求饒的悲傷姿態,主觀的同情,或許會潛移默化的隱入客觀的規律。但科倫王室的看門狗,不會隨便屈居於別人的淫威之下吧!”

隊長一邊說著,一邊換上了增加魁梧的鎧甲,發亮的外殼折射出閃動的光點,在閣樓上旋轉跳躍,鼓勵瑟瑟發抖的人群觀賞他熊健的偉態,那是他難得的自信。

“陳情事實,也許能夠獲取寬容,既然我的身份已經公開,作為王妃的貴賓,蒙受並不公平的待遇,這就是您熟練的待客之道麼?”

我瞅了瞅王妃,有些迷惑的她只是無奈的攤開雙手,闡述著自己也是無辜的受害者。依附在十分配合的特拉斯身前,狼狽為奸的舉動告知我已經失去的主權。

“政令的簽署無法更改,卻容易違背,朝令夕改的策略時有發生。譬如幾天前還在通緝伯爵,這些天卻又恭敬致歉。上層建築的決議我們無法理解,外交更是一張看不懂的空泛白紙,作為執法計程車兵,逮捕一切犯罪才是我們光榮的責任,神聖的使命感凌駕於虛偽的指令之上。”

嚴絲合縫的信仰,找不到翻盤的理由,能夠恪盡職守計程車兵,不侷限在指令的牢籠,卻也值得尊重。倘若逃離當下,我或許會邀請他在茶桌前聊聊理想。

“伯爵不過是政府謝罪的幌子,我入伍十餘年,也目睹過王朝統治者的更迭,斯米克家族的坍塌,更是堅定了軍隊中的決心,正如奧利斯將軍的教導,不會背叛自己的,永遠只能是握在手中的武器,當生命受到威脅,可以使用的,也只有冰冷的兇器。當下的自我防衛,便是嚴格的體現。”

隊長拖起沉重的頭盔,安置在自己的頭上,嚴密的防護基本上無懈可擊。確保安全之後,換取一把更為輕捷的短劍,除錯著體力的重新不均勻分配。

“如此說來,即便是奧利斯將軍獻身說法,都無法改變你橫死拼搏的決心?”

特拉斯閃出我的身前,撫摸著滯留在原地的棺材,陶醉其中無法自拔。但圓柱狀的設計,依舊令人反感,卻在誘癮犯罪的衝動。

“不,作為軍旅生涯的導師,奧利斯將軍嚴格的教育使我懂得服從的真諦。那是無腦的聽從,不需要分辨選擇,直接執行。”

隊長吹捧的個人崇拜,讓我意識到奧利斯在兵團中的絕對權威,只要意念尚未被擊垮,那就是無止休的鬥爭。被動的局勢中,王妃卻很淡然,或許這便是她安排的步行街奇遇,只是中途的偏差令一場作秀更加逼真,也超出她的可控範圍,算是意外的收穫。

“如果是王妃的指令呢?畢竟她的權力慾是要超越奧利斯將軍的,政壇的話語權雖沒有軍伍中那般嚴厲,卻也是不容質疑。”

特拉斯緊隨的眼神直接落在王妃身上,沒有收穫又只能將矛頭轉向隊長。困擾的疑慮都會有合理的解釋,作為獎勵成功者的公開演說,也是一種誠懇的認同感。

“軍政分離之後,王妃只是至高權力的象徵,卻無實際的操縱。即便如此,只要是她的訴求,我們也必須遵從。現在只要將伯爵秘密處死,嫁禍給外國的商旅,便能夠化解邊境線上的一場危機。原以為只是破壞秩序的搗亂分子,實際卻是不可一世的伯爵,就請你捐軀的靈魂,原諒我無情的屠刀。”

隊長下令弓弩手填充資源,省略審判的步驟,直接執行私自確信的指令。宏盛的場面,王妃依舊選擇沉默性質的無動於衷,我寧願相信那是胸有成竹的自信,死亡不是我們共同的選擇。

特拉斯並沒有被意料中的威脅打亂節奏,跳上板車,掀起棺材的頂蓋,居然是方形的安排,捉摸不透的理念簡直能夠殘損原本定義的世界觀,通往幽冥的介質,也並不固守形態。費力從棺材內提出一掛骷髏,僅存的骨架上留有血肉消亡的痕跡,但膨化的骨質似乎並不屬於善良的人類。

“這是什麼?”

隊長髮出與我同樣的疑問,揮手示意著緊張的下屬暫時可以在允許的容錯中歇息,卻始終不敢走上前一探究竟,被抓捕的人質甚至都有隨時被撕票的風險,那是他不願意擔當,甚至是可以躲避的風險。

“哦!這是沿途中收集的猛獸標本,那可耗費了我不小的氣力,與猛禽為伍的我居然能夠僥倖生還,多虧他們善良母性的哺育。只是濃重的羶味,令我的胃口至今隱隱作痛,糟糕透的體驗。”

特拉斯繪聲繪色的描述招致士兵的感同身受,作嘔的聲音開始散佈開來,甚至當場的昏厥也開始初現。尚未到達骯髒的極限,特拉斯捏著骨架的脖頸,確實要比人類的更加粗獷,用力一擰,斷裂的骨頭砸落在地上,清脆的聲音盪漾在每個人的心上,目不轉睛的見證奇蹟發生。

“你要,你要做什麼?”

驚悚的教育令隊長瞪大狼狽的眼睛,悶熱的汗水也開始滑落,鹹淡的口味流入嘴角的縫隙卻毫無察覺,愣在原地,就像一塊戍守防衛的石像,縱容著眼皮底下的犯罪。反觀王妃,她似乎對殘暴的毀屍滅跡已經習以為常,撿起地上斷截的骨塊,在鼻尖嗅了嗅,卻沒有得到期望中的答案,只能放回板車的上沿。

“烹製一鍋精美的骨湯,隊長如果可以提供製作的工具,我不介意與您共享鮮美的滋味,撲鼻的清香飄散開來,一定會產生迷幻的錯覺!”

特拉斯舔過骨質的順延線,駐防計程車兵開始紛紛逃竄,比服從更加堅決的便是變態的口味,整齊的排列在牆角,同步嘔吐。隊長也終於無法忍耐,衝上前來想要搶奪扭轉局勢的罪惡根源。

“混蛋,結束你荒唐的鬧劇吧!”

隊長嘶吼著撲上前來,笨重的鎧甲令其遲緩的行動更加難以控制,羈絆的雙腳一個滑閃,撲倒在步行街上,張開的嘴巴中,大快朵頤著原始的骨味。(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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