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更)

“迫不及待的偷嘗原料,清淡的味蕾能否滿足您濃郁的重口味?作為執勤的廚師,詢問客人的體驗做出改進,是我分內的職責。”

面對特拉斯關切的詢問,隊長哭喪著臉嚼動著已經咬碎的骨頭,牙齒與舌尖的觸碰,探索著精華的奧義,兩行淚珠奪眶而出。

“咦?這是怎麼回事?”

不明就裡的王妃走上前疑惑的看著已經泣不成聲的隊長,受寵若驚的他卻不敢相信被自己挖掘出的真相,所謂的脆骨只是熔糖的雕塑,或許還能有甜蜜的滋味,只可惜經過他的消化道,變成折磨心智的毒藥,溶於他的血液。

放寬的通道,不再有任何阻礙,扶著矮牆勉強站起計程車兵,營養的流失導致雙腿的發軟,安慰著彼此受傷的心靈。至於隊長,縮在盔甲之中,就像害羞的蝸牛,不願承認自己的疏漏,卻也無法彌補。

特拉斯並不想輕易饒恕挑釁,俯在隊長被禁錮的耳邊,訴說著某些他未知的經過。及時醒悟的隊長慌忙起身,跪拜在地,偷偷的上瞄,卻發現眼前已經空無一人,僅剩那口劣質木塊定製的棺材,在日光變強的升溫中噼啪作響。

“特拉斯先生一定是將我的真實身份告知了那位可憐的隊長吧,或許明日彙報的提案中就會有某位城防長官的辭職報告,該讓溫柔的我如何處理?”

王妃的右手託扶著臉頰,做出一副冷靜思考的樣子,左手則挽在特拉斯的肩上,撒嬌幾乎是女人最具智慧的謀略,挑唆戰爭也不在話下。

“安比娜王妃,我為自己孤僻的決策而悔恨,問候之餘向您再次致歉。”

特拉斯被束縛的右臂只能任由王妃擺佈,男權社會中對女性保持的尊重,並不會因等級的高低而發生變化。即便如此,靈巧的左手還是嫻熟的捏出一塊塑像,僅憑那雙嫵媚上翹的眼睛,就能將目標鎖定。

“沒關係,也許就是意外的出現,可以令平時冷清的廷議變得熱鬧非凡,這一切的轉變可都要歸功於伯爵對我下屬臣民孜孜不倦的教誨,使他們在差距中進步,當然也可能在妒忌中毀滅。不過積極的意義,總是有的,也值得發揚提倡。”

搭造在河畔上方的石橋下,是在進入港灣的航船,船長站在高臺指揮著水手裝卸貨物。擁擠港口的商販焦急等待著訂閱的貨物,閒置在一旁的馬車積蓄著精力,準備增加駝扶的重量博取主人的歡心。

“王妃知道貿易與交易之間的區別麼?雖然有些繞口,但卻是不同時代的發源與推廣,可是說是時代發展的必然產物與流程。”

特拉斯打斷了良久的沉默,遠古淳樸的概念被擅自篡改為活躍氣氛的謎題。除非是精確的商人,否則易於混淆的二者會製造出必要的困擾。當然對於入世尚淺的街頭商販,他們無需清楚其中的內涵,只要能把控衡量其中的價值,便能取得相當豐厚的成就。

久居宮闈中的王妃顯然要業餘一些,臨時拉攏拼湊的回答完全是不著邊際,如果將本次會談記錄在檔,除非故意整形美化,否則那絕對是添置在歷史順延線上的結痕。雖然並不影響程序的發育,但順滑中偶爾的斷續,足夠令觀賞者的心扉徹底在擾亂中奔潰。

“咳,嗯,王妃豐富的想象力似乎並不適合狹義理論的推敲,就由成熟的商人揭示最初的真相吧!畢竟我也只是膚淺的瞭解,最多隻是區分詞彙不同文字的構成,但那也是我能夠觸碰到的極限。伯爵,就拜託您了!”

特拉斯浪費時間的用意在我眼中並不清晰,但遊走在他字裡行間的拖沓,都是在暗示相同的目的。缺少事前溝通的默契,我也只能在他臆構的話題中碰壁前行,就像僵硬的木偶,依靠著發條的驅使,勉強維持著對時域的把控。

“雖然是庸俗無趣的話題,但如果可以彌補王妃知識缺漏的遺憾,我並不介意推崇雅俗共賞的樂趣。那是在資本的起源,私有制的崛起開始引領時代的風尚,原本的群居生活也在競爭與攀比中逐步演變為私立的存在。省略掉之前融合時各種溫馨的細節,直接跨越到歷史的新紀元。”

撲通一聲,一塊巨石被推入河中,濺落的水滴撫慰著岸邊有些焦躁的商販,卻被誤解為某類孩童的惡作劇,更是掀起一股教育無辜小孩的浪潮。而作為唯一的嫌疑人,特拉斯則因為視覺的障礙而免除責難。

“貿易是優先誕生的詞彙,也是純真的交流。不同的部族之間,傾慕著彼此土地上獨特的產物,在相互信任的協定下,開始物質之間的交換,比如玉米與馬鈴薯的兌換。隨著探索的疆域越來越廣闊,出現的種族也就越來越多,伴隨而來的除了豐饒的貨物,還有高昂的運輸成本,某些荒蠻之地上的部族便因為陡峭崎嶇的山路被排擠出貿易的範圍。”

王妃痴迷於無聊的故事講述,顯然超過我預期的程度,我甚至都可以懷疑她是否研製出某種無需閉目便能休息的超能力,卻被忽閃的眼眸拒絕,那是對知識的急切渴求,滋潤著快要乾涸的眼睛。

“當然遠古的上帝是公平的,那時還沒有爾虞我詐的喧囂。看似被遺棄的荒蠻之地也發現了豐饒的草藥產出,救死扶傷的功效是抵擋不住的誘惑。在平原地帶的呼聲下,終於開闢了與蠻族交流的貿易市場。但將沉重的貨物運輸在懸崖峭壁確實難以征服,於是聰明的人就發明了蓋有血跡的憑信,也就是今日貨幣的雛形。經歷漫長過程之後,便由物質交換的貿易轉變為了金錢衡量的交易。”

“如此說來,兩者之間只是簡單的方式進化,在本質上並沒有區別。”

王妃依據故事的總結幾乎沒有挑剔,但也正如她的用詞,用簡單囊括歷史,便也只能算作是一種合格的演習,並不能被實際驗證。

“不,王妃與我的一位朋友都陷入同樣的誤區,低估了商人對交易籌碼的絕對控制權。我曾經說過,隱匿在商人背後的利益,只不過是一場甘願出賣的索取。政治與商業本來就是為了迎合同一時段的產物,政令的簽署與訂單的檢閱自然也是同樣的概念。”

狡詐的王妃並沒有遮擋自己奸邪的笑顏,詭異的微笑並不需要分辨是非的解釋,情感的合理宣洩也並無需向任何人負責。情愫的感染很快波及特拉斯,但不得不說歡愉的笑聲並不適合活躍在地獄邊境上的魔鬼使者,深邃的爽朗似乎就要埋沒一切等同的情緒。

“見異思遷的歧義,可是會令期待中的人膽寒,特拉斯先生旁敲側擊的精打細算,也算是一位優秀的商人呢!只不過您或許會因一廂情願而愧疚,作為決策者,已經有無法動搖的理念。”

“是,就算是時光誤差給予的懲罰吧。原本是想透過伯爵寄託某些淡淡的哀思,卻被殘忍拒絕,自作自受的結果反而更加難堪。”

雙方焦灼的無形交鋒,我都無法理解其中的內涵,或許對峙雙方也只是活在自己規劃的圈子中,只是偶然的機遇令他們之間的對話可以有惺惺相惜的無縫銜接,卻誤以為對方已經猜透自己的心思。而隱隱的感覺之中,似乎都在圍繞著我作為核心,只是我無法看破其中的韻味。

“喂,向左偏移,蠢貨,是左!迷茫的方向感,會讓你迷失在沒有雜質間隙的蒼茫大海上,打起精神,率先克服積壓在胸中的苦悶。你們是勇者,謀取利益的開拓先鋒!”

船長指揮著舵手與水手間有些生疏的配合,壓低航船的桅杆透過拱橋的障礙。粗俗的語言雖然並不優雅,卻滿含關懷。海天相接的天藍色,那是囚禁心緒的恐懼,一旦踏入,就會留下永恆的陰影。載滿貨物的航船,漂流著,也會沉沒,鼓舞船員不會動搖的決心,也是生死別離提前的安慰。

“伯爵,出發吧!”

賓士在步行街上的華貴馬車,招引著羨慕卻並不實際的期望。斯其與那位執事,挺立在原地,搖曳在熱浪充斥的氣流中,接待主人的迴歸。(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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