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一更)

被開啟的簡易木門,卻沒有英雄崇拜的王者姿態,眥裂的眼神,多了些許惆悵,尾隨而至的鷹犬,很快便將孤獨的住宅團團包圍。稍晚趕來的親王,歪扭的表情掙扎在痛楚的哀怨聲中,腰間滲出的血漿並沒有因為簡易的包紮而停止蔓延。

“帕古拉提安親王,這是怎麼回事?”

拉什將軍扶著踉蹌的親王,慰問著已經知曉的刺殺。

“是一位壯漢,夜襲了親王的辦公處,想要竊取某些機密的檔案,被突然返回的親王撞破,一陣激烈搏鬥之後,壯漢刺傷了親王,並且倉皇逃逸。我們的衛隊一路追蹤,看到他翻牆越入這個院落。”

一名親兵向拉什將軍略述著今夜的所見所聞,呈遞出一把留在案發現場的匕首,紅褐色血跡已經在時間的淡化下變得粘稠,還有一股腥臭刺激著鼻孔。

“伯爵大人,您的身體有所好轉麼?請原諒老夫只能站著行禮的放肆。”

“恩,勞煩親王掛念,少爺已然無恙,反倒是親王,不顧糟糕的身體,依舊活躍在鬥爭的第一線,盡職盡責的本分尤引人妒忌!”

原先我並不理解被斯其搶奪走的話語權,但親王隨後的面癱表情讓我體會到其中的深意,不禁對鮑文先生緊緊摟在懷中的廢紙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保護伯爵一行安排這樣神聖的使命,當然要親力親為,否則招人話柄,落下口實,到時候想要翻身便沒有現今這麼容易。”

“那事不宜遲,趕快搜尋還殘留的蛛絲馬跡吧,否則便辜負了親王的良苦用心!”

拉什將軍指揮著衛隊有序搜查,太漫長的擺佈時間實則是在延緩著揭露真相的程序,看起來他同樣願意將這個秘密守護下去。

“撲通!”

合嚴的門縫並沒有阻擋巨響的傳遞,清晰盪漾在每個人的心上。

“不好,房屋北側的窗戶下是提姆拉提幹湖畔的分支!”

一夥人簇擁進並不寬敞的屋子,卻只看到被炸裂的窗戶,湊近去一看,湖面上還泛著水泡,震盪的漣漪也還未散去。

“還愣在這裡做什麼,快去追啊!幾位,我就想告退了,我們稍後再詳細接洽,給諸位一個合理的解釋。”

“是,請您慢走,恕不遠送!”

親王並沒有聽斯其的建議,勒令著他的衛隊奔向湖畔,先頭部隊已經到達勘探現場了,地毯式的搜尋生怕錯漏了什麼可以決定成敗的重要細節。

“兩位,是時候坦白真相,也不枉拉什將軍對眼前犯罪的包庇。”

從門背後走出與大部隊脫節計程車兵,當然那只是他們臨時的變裝,更不敢暴露在熟悉常規事態的人群之中。

“這次脫難,全靠幾位的幫助,在下實在感激不盡!”

鮑文先生深沉的鞠躬並沒有維繫太久的時間便被斯其無奈揭穿的真相打破。

“鮑文先生可能誤會了,無論是將軍,還是伯爵,即便是豐厚的贈禮都不能打動他們的誠心,而是你手中掌握的資源太過誘人,情不自禁的吸引著兩位貪婪的目光,能夠和平共享或許會是更好的感謝方式。”

鮑文並沒有立即支聲,只是看了一眼塞麗娜,然後不知為何笑出聲來。

“看起來伯爵已經知道我們的背叛,雖然如此,身處三個陣營中的我們還是會有共同的利益關係,就比如我手中執掌的秘密。伯爵可能是懵懂無知,當然並非刻意貶低,而是就事論事,但這位將軍一定有所耳聞吧,關於帕古拉提安親王叛敵賣國的醜陋行徑!”

“恩,我也是略有耳聞,不過看先生的意思,是已經掌握了某些切實的證據,否則也不會明目張膽的將往事重提。”

“二位應該已經知道,安塔國的領袖已經寬恕了我們兩人私奔的罪孽,也就是在那封信件的末尾,提到了無比貪婪的帕古拉提安親王。他私人派遣的使者已經在數月前抵達安塔國,並且威脅外交大臣湊集一筆高昂的年貢保護費,否則便已武力威脅國都。”

鮑文接著塞麗娜的敘述,為沒有完結的故事畫上一個句號。

“幾位可能知道,雖然圖蘭國自身危機重重,但安塔國更是羸弱,一旦開戰,定會淪陷。因此,揭露親王的罪行整垮他的氣焰,便是最有效的方法。結果我做到了,這幾張紙面上的內容,不僅可以滿足伯爵與斯其先生的體驗,還能給這位將軍帶來一件碩大的功勞。”

鮑文一邊說著一邊攤開那幾張有些褶皺卻完好無損的圖紙,比起這種只在貴族圈中流通的精緻草紙,記錄其上的內容則更有活力。周邊鄰國外使的署名,幾乎都赫然其上,光是字面上的理解,就是在掀起一場浩瀚的動靜。

“哦,少爺,我看到一行熟悉的字型,想必您也很是懷念吧!”

“切,只怕你寄與的希望會在我的無視下墜亡!”

那是唯一一張沒有勾畫痕跡的白紙,只用標準的字型寫著‘恕我不能與異類同流合汙!’,落款是‘拉貝·斯特’。

“看起來您的父親並不會參與某些政變,杜絕人云亦云的大局觀把控實在是值得學習的楷模!”

“那你就誤解他的歧義了,他只是不屑於陰暗面的政治鬥爭,戎馬生涯才是他的嚮往,或許用兵器征服圖蘭國才是他的志向所在,到時候你便不會有類似現今的僥倖思維。”

將軍對我與父親的隔膜笑而不談,反倒是與斯其交流著什麼秘密,一個在說,一個在點頭,這就是所謂的狼狽為奸。

“縱然是有伯爵提供的庇廕,我也不敢長留,我們準備連夜趕回安塔國覆命,不知日後是否還有機會再見,還請伯爵保重!”

“二位婚期前記得捎來一張請柬,我會送出一份賀禮。至於下次見面,大概是科倫王朝的國旗飄揚在貴國屬地領空的那一天吧。如果這個玩笑不幸被我言重,我希望兩位可以放棄抵抗,順應歷史的變遷。”

“好,伯爵的實力我們有目共睹,如果有兵臨城下的那一天,我定然不會做無謂的困獸之鬥,退役的時刻,我也想帶著塞麗娜呼吸科倫王朝的新鮮空氣。”

“好,我會親自做兩位的嚮導,當然前提是我還能活著看到那一天。離別前都會是悲傷的情調麼?既然如此,我就不挽留了,一切隨緣。”

鮑文拉著塞麗娜的手,消失在模糊的視線中。我們之間並沒有過多的接觸,卻有種渾然天成的熟悉感,也許是某些錯覺吧。

“少爺,您也會為煽情的格調而哀傷麼?”

結束談話後,斯其真誠的慰問差點就讓我對那番關懷信以為真,不過仔細一想,有時候微笑也是一種回答。付諸實踐之後,斯其居然有些不知所措的尷尬,都需要適應脫變的過程。

“怎麼,兩位密謀出不可告人的目的要從我這個試驗品開始實踐麼?”

“我想伯爵是誤會了,我與斯其掩人耳目的交流只不過是為了避免對您造成的危害,關於您父親的事蹟,一定不是值得公開的話題,尤其是對於您!”

“那我是否要感激二位的良苦用心?你準備怎麼做,拉什將軍?手握重大的秘密,是否還能像往常一樣心安理得的入睡?”

“您是指帕古拉提安親王?很遺憾,這樣的配角早已經在王妃的清除名單之內,只是缺少一個時機,而並非苦於證據的契機。畢竟擁有利用價值的人,隨意拋棄在亂葬崗,或許他會借屍還魂倒打一耙。”

將軍握著窗簷,用力一拽,換來整個窗框的坍塌。

“看起來我要換一間屋子了,可惜親王似乎並沒有為我做出額外的準備,要露宿街頭麼?夏夜湖畔邊的休憩,可將塑造蚊蟲叮咬的噩夢。”

“少爺,沙雅公主的屋子要寬敞許多,如果您不介意,不,少爺當然不會介意,甚至會有些衝動。”

“切,破壞現有氣氛的小丑,不怕遭受自然氣場的懲罰麼?”

整理著衣服,走出門外,晚歸的烏鴉,如潮水般的湧入漆黑的燈塔。

“公主在哪裡?”

“左拐角第一間!”

“哦!”

現在,流行晚歸潮流。(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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