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更)

匆匆的人影,忙碌的做戲,晃動的人影之後,只有空曠孤獨的寂寥。躺在酥軟的床上,腦海中放映著艱難的程序,等待著,溫柔的刺殺,還是暴躁的撫慰?推開的窗戶,是清風所為,還是竊賊入室?

“大哥,按照僱主的描述,他便是最為相似的嫌疑人!”

“什麼?這是在拿我們的職業生涯開玩笑麼?對未成年人施加的犯罪,還是頭一遭。如此可愛的幼童,居然讓我萌生了憐憫之心,實在不忍心下手。”

“大哥,現在也顧不得行業上遵從的道義,繁雜的社會中已經容不下類似我們的沙礫,政府的魔爪已經掐著我們的咽喉,稍一用力便會斷氣。我調查過了,這小孩是科倫王朝派遣出巡的公爵,已經惹怒了各方勢力,沒人會懷疑無名小卒居然會犯下驚天大案,我們的替罪羊可多哩!”

“僱主設定的成交價碼是多少?”

“七位數的誘惑呢!做夠我們揮霍一輩子的鉅額財富,從此脫離退出這該死的職業。我早就厭煩了,看著富人醜陋的嘴臉行兇,整天過著提心吊膽的生活。”

沮喪的殺手突然失聲痛哭,一手血債的麻木屠戶居然也會為慘死的生靈默哀,如果不是忌憚詛咒的降臨,那便是尚未泯滅的人性。

“雖然我們是不起眼的宵小之徒,但也有堅守的原則。還記得我們剛入行時在祭臺前的誓言,關於尚未成年的孩子,都是可以原諒的物件,除非他看到我們的臉,防止事後的行兇才需要滅口。”

“大哥,優柔寡斷可要壞了大事,聽說這個孩子是喪心病狂的夢想指揮家呢!若是被他知道了今天由我們挑起的事端,我們將在永無天日的渾噩世界中痛苦度日。”

一段哀傷的結束,意味著堅毅的覺醒,攀登鋪滿金錢的地位,人倫便是墊腳石,必要時刻的捨棄,如果能謀取到實際利益,那就更不必大費周章的守護著虛偽的諾言,能夠滿足自我的心安之外,甚至都無法得到世俗頒獎的讚揚。

“既然如此,我們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將酬金提高到八位數,就當是撫平我們心靈的慰藉!”

“嗯,那種有錢人就是用來敲詐勒索的工具,稍微嚇唬便會魂不附體,我看可行性非常高。當然要是他態度堅決,原先商議好的分配我們也並無怨言,能夠多拿一筆是一筆。”

茅塞頓開的匪徒終於確定了下手,卻又糾纏著主刀手的爭奪,逃避的責任感令他們無法抉擇執行者,而越是迷茫的時刻,越容易產生矛盾。

“大哥,咱兩耗費餘生的場所,就都掌握在你的一念之間。”

“既然你都承認我是大哥,就得聽我的指令,這次的殺生,交由你處理!”

“大哥是想逃避責任躲避復仇者的追殺吧,雖然我尊敬你,但不會愚忠,倘若你還在猶豫,‘爛酒鬼’的名號如何繼續維持?”

“你這小廝,倒是冒充大學士給我講起道理,是誰將你一手拉扯大的,含辛茹苦的培養成一代人才,否則你早已凍死街頭!”

“你是要翻舊賬麼?上次你獨吞佣金的時候有考慮過我的存在麼?”

......

喋喋不休的爭論令裝睡的我有些厭煩,這也就是他們自稱宵小的原因,真正的職業殺手,現在已經從作案現場佛袖離去。

“好吧,我們各退一步,咱兩共執一把匕首,同時發力,如果東窗事發而被追究,你是否願意陪大哥一起浪跡天涯?”

“如此甚好,既不偏袒任何一方,又能協調我們分裂的兄弟情義,但這次說好了,事後所得也得均勻分配!”

“好好好,就按你說的辦,那都是後話了,還是著眼於當下吧。”

不默契的數次練習之後,兩位闖入者終於決定最後一擊,懸在我心臟上空的利劍,終於墜落下來。那一刻,如果沒有情緒的波動一定是不需要驗證的謊言,只不過習慣冒險的我願意將彌留生還的希望留到最後一秒鐘。

“啪!”

清脆響亮的碰撞聲,被彈起的匕首砸在壁磚之上又掉落在瓷地之上,就如提前寫好劇情的演練,一切都順暢自然,不留劃痕。

“你們是受誰的指使?我不是說過了麼,誰都不能加害伯爵!”

那是我很熟悉的聲音,即使不願意聽到,卻也是真切的存在,揮之不去。

“當然是我,厭倦了無聊的生活,選擇換種方式的自殺遊戲!”

熄滅的燈火又開始閃爍,推開門進來的是斯其與拉什,而停留在原地僵化的護衛者,塞麗娜!

“這位大人,我可無意欺瞞工作進度,您也看到了,這純屬有預謀的防備,而並非我們無能啊!我們願意放棄佣金,取消我們之間的交易。”

殺手連滾帶爬的到達斯其腳下,求饒的態度完全達不到職業的水準,在黑市上招募的死士,他們會用死亡闡述對沉默的獨到理解。

“不,這正是我選中二位的緣由,你們也圓滿完成了任務。按照既定方針,免除二位的死刑,另外,這是兩百萬圖蘭幣,算是對你們手下留情的褒獎。如果還有感激之詞,就對那位少爺親自供訴,這是由他贊助的服務費!”

困守牢獄的囚犯,居然搖身一變客串殺手,這樣的戲份恐怕只有吝嗇的斯其願意安排。兩位自詡亡命之徒的殺手又滾到我的腳下,一陣吹捧之後拿著還未清點的酬勞,慌忙逃竄,或許在某一處的莊園之中,會有兩位的身影。

“這一切都是你為我佈下的天羅地網麼,貝爾伯爵?”

塞麗娜笑了笑,似乎眼前的景象已經在預料之中,但抖動的雙手還是暴露出美夢破碎的遺憾。當然並非徹底完敗,依舊等待著勝利訊息的傳來,讓噩耗走得更慢一些吧。

“恩,只是你誤入了我自娛自樂的圈套,我並沒有刻意針對任何人,更加確切的說,你轉身的那一刻,我很是意外,卻也覺得在情理之中。即便如此,還是要感謝你剛才的挺身而出。”

“原來是多愁善感的自投羅網呢!那麼,犯人的破綻在哪裡呢,總不會是伯爵異想天開的陰錯陽差吧?”

塞麗娜摘下矇蔽眼睛的面紗,被揭穿的身份也無需自欺欺人,熟悉的獵人要比自己更加狡猾。

“少爺登臨帝都一定會在某些組織中引起軒然大波吧,無論是與政府相互勾結還是排斥背離,都是需要投入關注的話題。你隸屬的那一派系中,也一定會有通知吧。”

斯其搶劫了本該屬於我的對白,不過被毒液浸染的喉嚨,腫脹著難受,減少發言是不可多得的休息機會。

“恩,皇室對這件事情很是重視,也不計前嫌重新將我和鮑文招致麾下,甚至我那愚昧的父親也原諒了我棄婚私奔的恥辱行徑。所以我沒有選擇,為了民族的利益,只能割捨與伯爵培養的情感,我想伯爵能夠理解我的苦心。”

“那是從南疆引入的曼陀羅花瓣吧,醉人的馨香實際上是迷幻的影像。舉棋不定的領袖並沒有暗示你剷除少爺吧,或許會是統一戰線的聯盟者。”

斯其的解釋又讓我重新對偏移的方向感頗生無奈,不過那也只是並不值得關注的插曲,不,我看到了斯其肆無忌憚的嘲笑。

“恩,我的父王幻想著與伯爵交好,借用科倫王朝的實力挽回被先祖遺棄的顏面,哪怕土地無法收回,卻也能狠狠撥出一口惡氣!”

“少爺,你現在的身價估計已經無法考量,那是超出最大計量衡的無序數字。現在您可以收起自己較弱膽小的心,謀殺的敗露就意味著向您身後的科倫王朝宣戰,任何明智的人都可以看出來那是本世紀最荒唐野蠻的決定。”

“切,那我是否應該寫一份感謝信交由駐紮在邊境上的第五軍營,緩和緊張的氣氛。塞麗娜,非常遺憾,在時機來臨前我不會做出偏袒任何一方的選擇,我們之間空談的協約,也隨著陣營的轉變而焚燬,算是為你們恢復自由的補償。”

“謝謝伯爵寬容的理解,只是有一點我還是很納悶,是關於伯爵的私人問題,如果那一秒我沒有出現,面對鋒利的匕首,伯爵又該如何呢?或者是說,伯爵是如何知道懸在屋頂隔板上的監視者?”

“氣息,與常人不同,少爺是靠耳朵感知氣息,人物的數量,瞞不過他精準的計算,任何細小的震動,都無法逃脫。”

“就像是狼魂,纏繞心間,傾聽奔跑的獵物。果然伯爵的能力,又因為可愛的外表而被低估。”

“那或許是伯爵與生俱來的親和力吧,塞麗娜女士,你的等待,似乎已經有了結果!”

話音未落,門外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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