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禁的牢籠,寄生在其中的人類,已經逐漸習慣被支配的滋味。

懷錶的指標,跳躍式的旋轉著,距離凌晨的分割線,剩餘一個小時,五分鐘。

瀰漫的硝煙,也漸漸的蒸發,不過,形勢,卻越發昏暗。

“姐姐,這是海諾斯生產的新式糖果,買點吧!”

臉頰被凍傷緋紅的小女孩,扎著馬尾辮,在人群中乞求著施捨!

“滾開,從哪裡來的貧困人群,竟然敢玷汙我呼吸的空氣!”

女子迎起手臂,猛烈的砸向無辜的孩子,發洩被無聊困擾的悶氣。

“喂,她可是個孩子,真是冷酷的女人!”

被小伊接穩的力量,女子倔強的臉上,寫滿不甘。

“你是誰,不要多管閒事,否則,我會撕裂你!”

“哦?華倫夫人,我還是冒昧的提醒你,最好收斂行為。”

隱匿在人群中的摩多,喜歡熱鬧的騷亂,擺弄著封閉的面具。

“你要包庇她的愚昧麼?沒有情緒顏色的小丑!”

“不,透明是我的習慣,不過這位少女,不是一般人可以訓斥的。”

摩多向華倫夫人鞠躬後,僵硬的面具,好像輕微洩氣。

“就憑你,也想逞能的扮演英雄麼?”

“羈絆於貝拉家族,沙雅夫人的女兒,伊公主!”

撐在華倫夫人臉上的驚訝,使她的面目猙獰著,猶豫,也遲遲沒有解除。

“那麼,小妹妹,來姐姐這邊,我會保護你哦!”

“嗯!”

小女孩握著小伊的手心,偷偷張望著,澄澈的眼眸中,是欽佩。

“小妹妹,你知道他是誰嗎?”

“誒,是位大哥哥,冷酷的臉上,卻浮現出格外的溫柔!”

“噗!”

這種評價,徹底擾亂呼吸的平衡,空氣大概都被我吹亂。

“嘿嘿,他就是海諾斯公司的老闆哦!”

“竟然這麼年輕,傳說是個吝嗇的糟老頭呢!”

小女孩說的不錯,在掠奪之前,經營者,迂腐而自傲的老年人。

“哥哥要買點糖果麼?這都是新產品。”

“是是,都給姐姐吧,給!”

小女孩捧著一疊鈔票,詫異塗滿整個臉蛋,好像在遺忘中又被拯救。

黑影的觸手,搶奪走盛放糖果的籃子,是納瓦斯。

“喂,就是這麼破壞小孩子純潔的夢想麼?”

“是的,不過,也不能排除內部的聯絡!”

說著,納瓦斯撥開一顆糖果,在滑稽的研究著裹藏其中的內容。

“有什麼發現麼?”

“好像只是普通的糖果,看起來是我多疑了,殿下!”

納瓦斯以犯錯僕人的姿勢望著柏斯,失落的漣漪,卻被阻隔。

“這位小妹妹,我的屬下好像在矛盾中出錯,這是我的補償哦!”

柏斯從隨從攜帶的箱子中取出兩枚金幣,遞給顫抖的小女孩。

“收下吧,既然已經說是種補償,不會有陷阱的。”

在小伊的鼓勵下,小女孩還是接過金幣,玷汙的情節,卻折射出純潔的光彩。

“那麼,納瓦斯先生,可以把糖果還給我麼?”

“是,是我的魯莽,我向三位表達歉意。”

“還是收起你憐憫的自尊心吧,畢竟,你也是無辜的忠誠替罪羊而已。”

柏斯的臉色,泛起鐵青色,那不是委婉的嬌媚,是憤怒的掩飾。

我撥開糖果,是銀色的狼,在火光下閃爍著。

審查結束的主僕,又帶著他的那幫嘍囉,去每個角落搜尋嫌疑。

“就差斯其先生,其餘人都在城中的高地上瞭望。”

焚燒在火苗中的木條,作為造紙技術的源頭,自然可以記錄資訊。

“沒有關係,還有一個小時,即便斯其被扣留為人質。”

默唸在心中的時刻,僅僅是跨越過五分鐘,卻出奇的漫長。

“貝爾侯爵,被束縛的滋味,如何呢?”

摩多又一次出現,卻暫時恢復普蘭特的聲音,大概是想避免過多的違和吧。

“還不錯,或許說應該慶幸還能呼吸。”

“普蘭特先生,剛剛麻煩你呢,差點就被激發起憤怒。”

“那是我的責任,不過,侯爵是如何識破我的身份,我好像沒有破綻。”

“冷靜!你的身上,有超乎常人的冷靜。”

我撐著地面,直接坐在臨時用木條搭造的臺階,遠方,越發明朗。

“這點或許很敷衍,冷靜只是常規的情緒,對於劍術師,也是相似吧。”

“嗯,開始的時候我也是如此解釋的,不過之後的遭遇,就很難繼續說明。”

那個深夜,征程前一晚,書房內,斯其捧著檔案,定格在某一頁。

“那麼少爺,還是決定攜帶稱為累贅的事物嗎?”

“既然是那位先生的安排,直接否決會很尷尬,或許,他還能提供必要的幫助,威爾家族的繼任者!”

我翻閱著家族關於臥底的記錄,普蘭特的那一頁,沒有什麼端倪。

“不過,還是要提防的,你知道該怎麼做吧!”

“是,今晚我會去試探,然後鎖定危險係數。”

“這麼說,那晚的失竊案件,是斯其先生的執行?”

“額,大概就是吧,現場的痕跡,怎麼也不像是業餘的竊賊吧!”

“我之後清理過現場,好像沒有遺失任何東西,是我習慣性的疏忽麼?”

“不,偷走的,也許是類似靈魂的縹緲之物呢?”

“靈魂?好像是很深奧的問題,沒有推敲,很難體會。”

“是你的鞋碼,只是份拓印,謎底就全部都揭曉。”

“原來是這樣,是該埋怨我的放縱麼?沒有注意摩多高調的生活。”

正如普蘭特所說,作為全國知名的小丑,摩多的影子,要比想象中的容易捕捉,所以,就是如此。

“可是,即便是懷疑我,又怎麼能與摩多相聯絡呢?”

“還記得那次在米爾斯公爵府邸的做客麼?你與斯其在高臺上警戒。”

“額,那個時候,我才真正瞭解您的理想。”

“你是懼高的,對吧?”

“雖然不願承認,不過就是事實,可懼高的人,也是扎堆吧?”

“不,這就是所謂的不經意差別吧,因為對你來說,已經是習慣。能站在那塊木板上演示麼?”

我指著不高處的木架,足夠容納摩多的身體。

“這個高度的話,還能勉強的維持!”

摩多輕易的就躍上木架,一隻手握緊支撐物,還是恐懼麼?

“小伊,你有什麼奇怪的發現麼?”

“嗯,摩多先生是左臂,而且,身體完全被摺疊呢!”

摩多看不到他的影子,否則他會像當時的斯其那般,不禁的笑出聲。

“還是沒有明白,能說的清晰點麼?”

“馬戲團中的小丑,大概都是如此吧,柔軟的身體。”

“原來是這樣,那就沒有可能逃避呢!那麼,侯爵有什麼計劃麼?”

“計劃,發源於等待!”(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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