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途,並不遙遠,大約二十分鐘的路程,就抵達凋敝的溪流前。
“盛開的花瓣,在哪裡呢?”
小伊問候著還在沉寂的大地,卻沒有回應,只有清泉融化的墜落聲。
空曠的山谷,遠離著喧囂與溫度,幾天前的雪花,還在凝固在岸邊,已經是接近花期的綻放麼?
徘徊的踱步,也並不閒適。
“貝爾,在那裡!”
彼岸的石桌前,有六個清晰的人影,倒映在溪水中卻越發模糊。
“摟緊我!”
我抱起小伊,塌著碎石塊鋪設的曲徑,直接前行。
越發清晰的影像,小伊就徹底的跑起來,奔向,沙雅夫人。
“呀呀,怎麼還能像個小孩子般靦腆呢?如果是撒嬌,斯特伯伯是更好的發洩物件呢!”
劉先生拍打著斯特的肩膀,更像是種故意的調侃,卻減輕著重量。
斯特尷尬的笑著,配合著劉先生成為滑稽卻不幽默的組合。
“也是,伊,斯特伯伯給你準備了禮物,關於貝拉家族的延續!”
“這是...”
“曼沙拉阿姨準備的禮物,她一直期待著這一刻,現在,初衷被實現了。”
紫色的吊墜,稜形的設計,折射著浪漫的色澤,裡面是我的斷續的記憶。
“所以,伯爵已經準備好了麼?讓我這種孤獨的老人,不免有些嫉妒的羨慕。”
默惋惜著,並不誠懇的撫摸著我的腦袋,更像是在安慰我的新生活。
“這是在審判麼?貝爾向陛下唱出獻禮!”
我單膝跪在地上,禮貌性的問候著,小伊也跟隨著我,表達敬仰。
“嗯,起來吧,看到溫馨的氣氛,竟然是落寞,究竟是為何呢?”
“就埋怨你太孤僻,給孩子樹立了糟糕的榜樣,相比,斯特的情況就很不錯嘞!”
“王妃殿下,請允許我從容的否定某些臆構的事實,我兩的關係,並不融洽,不,用糟糕或許更妥帖一些。”
我否定掉所謂的順理成章,極端的悖逆,或許也是相似的結果。
“貝爾,你有些超越放肆了。”
“抱歉,我暫時沒有察覺,不過,默先生不是去旅行麼?”
“額,是陛下邀請我煮茶,所以,就臨時改變掉路線,領先你十分鐘抵達。”
沸騰的蒸汽,瀰漫後轉化為水舞,裝飾著骯髒的世界。
“請原諒我的莽撞,陛下,您的身體,應該沒有出現失衡吧?”
我試探性的質疑,幾乎是劇情發展的唯一線索,不能逃避的根源。
“哦?很有意思的推理,有佐證嗎?”
“不,您的演技是完美的,即便是重複的再現場景,我都會毫不猶豫的斷定您悲慘的病情。”
“很矛盾麼?近在咫尺,卻又遙不可及。”
“直覺!是它讓我鎖定您。”
“是麼?聽起來疲軟的理由,卻也是無法反駁。沒錯,所謂的疾病,都是虛構,就算是一場挽回的測試。”
塔克的眼眸裡,飄過的是一層憂鬱的哀傷,測試之後,策動反叛的繼承人,全部被淘汰。
“那麼,被羈押的囚犯......”
“囚犯是庸俗的詞彙,無法登陸高雅的廳堂,對於迷失的孩子,缺乏的,不應該是懲罰。”
“不應該是懲罰麼?”
王妃重複默唸著我的提議,作為女性,即便是偽裝,她也有著天然的柔情。
國王卻很淡定,好像所有的程序,都沒有脫離掌握,只不過,有些漫不經心。
沉默的環境,在深山中格外淒冷,還略微帶點哀傷。
飛翔的鷹,降落在塔克寬厚的肩膀,訊息的神使麼?
“清剿的兵團,已經徹底摧毀躲藏的生物,現在,啟用會議,各位,請坐吧!”
就坐之後,卻多餘出一個空位。
“帝國復辟的第一次會議......”
蒸煮的茶水,已經開始嗷叫。
“還有什麼疑問嗎?”
“既然要出征,軍隊的碾壓,卻被放棄,為何呢?”
“征服,不等於蒸發,劉先生。”
作為曾經的受害者,默自然有嚴格的發言權,畢竟破黑國,是獨立的異族。
“可類似的嘗試未免也太冒險,稍微疏漏,就是徹底的葬送!”
“屬於冒險者的遊戲,刺激是最誘人的增味劑,這一方面,貝爾應該有著獨特的體驗吧!”
“是的,風險,在利益面前,可以被徹底忽視。不過,我放棄執行!”
裹藏毒藥的糖果,甜蜜之後,就是心酸與苦澀。
小伊握緊我蜷縮的手指,很溫暖,很絕對的支援。
“啊嘞,貝爾是要拒絕我麼?超出預料的事情,真是傷腦筋呢!”
“王妃殿下,我想貝爾不是故意冒犯,或許之後的內容,能夠糾正誤解!”
默站起身,努力壓抑著激動的情緒為我辯護,掙扎的眼神凝視著我,暗示著我的收斂。
“這是我的辭呈,被嫌棄厭倦的生活,就要徹底的拋棄!”
意外,總是接連不斷的頻發,不僅是我的創造,還有那位王的新增。
“批准!”
那是整個會議我聽到的最終發言,剩餘的事情,就沒有竊聽的必要。
冰雕的世界,就要被午後的陽光融化,凍結的溪流,也重新煥發出生機。
“不覺得奇怪麼?今天所有的遭遇。”
“嗯,不過那些都不再重要,就像無論在什麼地方相遇,我都會跟隨著貝爾!”
“笨蛋,在別的地方,路痴的我或許就找不到你呢!”
“沒關係哦,我會在貝爾迷路的路口等待哦!”
暗流的湧動,熾熱的血液,就要被噴射,甚至都有些暈眩。
“少爺,這算是第三百二十二次的失蹤麼?”
“嗯,不過,這次我有新的路標哦!遠方的朋友,是否滿意熱情的招待?”
“就算是討厭,也無法拒絕吧,畢竟,是冒犯的打擾!”
“我宣佈隱退了!”
震懾的訊息,似乎沒有超越斯其的範圍,呆滯的表情,依舊是僵硬。
“那位先生,有說什麼嗎?”
“沒有,估計是徹底的失望吧。”
瞭望著逃離的地方,重塑著那個時刻的場景,所有的人,都是驚愕。
“哦,已經有替代的人選麼?”
“暫時沒有,或許已經選拔。那裡還有多餘的位置,大概是你的歸屬吧!”
“那麼,迷途知返!”
莫名其妙的預測,斯其就穿過泥濘的溪水,去到他應該出現的地方。
“我們也開始旅行吧!”
“誒?已經想到起點嗎?”
“嗯,跟我來!”
被牽引的方向,好像很熟悉,越過凋敝的世界,沒錯,又回到原點。
“噓,其實,我們是逃不掉的吧!”
被禁止的聲音,是的,逃不掉的。
“現在,我把貝爾暫時借給你們!”
“哦?聽起來很強勢,就像是戲謔!”
“不,就是戲謔!”(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