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巖疊嶂的山巒,遮蔽的是陽光,矇騙的是心髓。戎馬倥傯的炊煙錯落有致的在陵溝間穿行。隸屬於丘拉山脈的斷層帶,看似漫不經心的支解,卻意外劃分出兩個時代,與世隔絕只能阻斷人類找尋迷途,卻不能泯滅對寶藏的渴望。

“呀呀,少爺真是任性呢,被貴客閒置的康莊大道,此刻是否也會感受到一絲的孤寂與落寞呢!”

激情的演說如果搭配著鴉雀無聲的抗議,化解尷尬的唯一方式便是自嘲的緘默。但對於龐大的人類群體,反應的實時性卻也具有離譜的差異。

“誒?普蘭特先生不知道嗎?被列在黑名單上的人是不被圖蘭王朝接納的貴賓。通緝令下趾高氣昂的不自在,倒不如曲徑中的捉迷藏更加自然。”

那是一個春天,或者是更早一些的時間。奔襲在圖蘭帝都阿薩米城的黑衣使者,一夜之間便讓恐懼寫在了每個公民的臉上。那是沒有殺戮的黑色幽默,聖物的公牛雕刻在風中融化成了泡沫,只剩下那雙銳利的牛角,摔碎在了地上,留下永久的殘缺。這樣的版本來源於史書的記載,但所謂的民族尊嚴,不過是撫慰人心的耳食之言,更多的只是民間小巷的流言蜚語,卻收到了三人成虎的奇效。那個夜晚,如果我的日記屬實,那麼歷史將虧欠我更新的定義:‘萌化分身的不明飛行異物’!

“歐米里潔似乎對一切都瞭如指掌呢!似乎自己也在被拒絕的範圍之內。”

小伊呆萌的舉措,卻意外的牽起了每個人的興趣,喧囂的世界也溫順的安靜下來,等待著再起喚醒的焦躁氣氛。

“作為世界區域內的知名人物,籠罩在光環中的大審判家,我的榮耀都將託著清風捎去風靡一時的騷動,那擁擠的歡迎浪潮久久不能抑制。啊!居然嫉妒的將我抹殺!吶,伯爵,斯其,我還沒講完呢!”

“禁令目錄第一章第二條,”

“趁火打劫的歐米里潔傳教士!象牙是在你的手中吧!”

漸行遠去的聲音,變得模糊不清起來,‘吶,那是一個誤會,我只是’,就像蒼白無力的軟弱辯詞。遠眺的天際,很藍,卻在召集著密佈的陰雲,醞釀著暴風雨;沿途的景緻,雖然空氣中都帶著泥土的汙濁氣息,但至少是透徹的晴空萬里。

“少爺,不想為唏噓的誣陷編造出反撲的謊言麼?”

“飽讀真理的滿腹經綸,恐怕一旦被仇恨矇蔽了雙眼,即使證據已然彰彰在目,卻也會選擇熟視無睹的忽略,那是不容許侵犯的荒誕自尊心。當然,就像搖擺的命運指標,總不可能在單方向的旋轉。”

“哦?少爺的意思是,”

“沒錯,欺世盜名!既然我已經被鎖定為了夜行者,即便是勉強的逃竄,都猶如膽戰心驚的過街老鼠,與其誠惶誠恐,不如坦然面對。高傲的宣誓著自己的迴歸,那將會帶來更加不安的恐懼,就算是獻給夜行者初遇的見面禮!”

頭頂上盤旋著的燕群,已經嗅到了暴風雨的氣息麼?更像是狼狽不堪的逃竄,舉棋不定的躑躅。會飛的惡壞天使麼?真有些迫不及待的傾盆暴雨。

“斯其,看似熱情洋溢的空氣中,甚至是故意擺置的夾道歡迎,似乎參雜著太多的陰暗,一種自身都在抖動著的不確知黑暗。”

“倨傲的牝雞司晨!卻是對世俗的不自信。”

“牝雞司晨?”

“恩,圖蘭王朝的第十五代王妃,珍·安比娜,兩年之前登上了圖蘭國的王位,雖然繪製了創舉,但缺少承擔的魄力。”

“斯米克家族的男丁呢?眼睜睜看著大權旁落卻選擇含垢忍辱麼?這樣的蟄伏或許太過漫長,消磨意志的委曲求全,恐怕即便是駐足停留的機會,也只會決定畏縮的觀望。”

“斯米克·朗,所謂公平競爭之後推選出的唯一繼承人,作為幼子,這段逆襲的勵志故事,現在應該已經遠播他鄉了!”

“哼哼,被買通的歷史歌頌家麼?競爭之後唯一存活的種子,未免有些太過荒誕,恐怕其他貴胄都攤倒在公正的屠刀之下了。雖然殘暴,但也是盛氣凌人的征服手段,怎麼可能會被篡權呢?嗯,不過也是,拜倒在石榴裙之下的例子歷史上應該是不勝列舉,不過都被貼上了‘一怒為紅顏’的修飾美化標籤。自圓其說的誇耀,聽起來卻是格外刺耳。”

“珍·奧利斯,王妃的兄長,統籌著圖蘭王朝軍隊的總指揮官。至於斯米克家族的嫡系血脈,記載中只剩下現今仍不足兩歲的小王子,即便被貴族扶持,也不過是被利用的傀儡。況且貴族類似表演的走馬觀花,真正需要貢獻的時刻總是一無是處的懦弱自保。但也許是做賊心虛,過境的關隘渲染著平等的莊嚴誓詞,卻是更加嚴厲的審查,畢竟混入外國的奸細,一旦與某些城中的頑固分子沆瀣一氣,蔓延的戰火可以由源源不斷的民眾撲滅,但將傾的權力,只能用死亡制裁!”

“雖然聽起來是個美妙的計劃,但也只能停留在構思的階段。固若金湯的守禦,對於有心人來說也是無孔不入的擺設,除非是閉關鎖國的封鎖政策,然而誰都不敢承擔那樣的責任。混雜在城中,甚至是聖潔的宮闈中,都會有間諜留下的影子。但即便是狼,是獅子,圈養之後都會喪失宣誓主權與領土的獸性,輕聲的哀嚎都會招致無情的皮鞭,抽打之後的傷痛歷歷在目,卻只能耷拉著耳朵供人嘲弄,或許那樣還能被提供給安詳的素食晚餐。不是麼?如果那樣的理論可以被歸附為實踐,我們也就無需跋山涉水,只需在營帳中的運籌帷幄。”

地面上的蟻群,一改昨日覓食的井然有序,拋棄了原有的家業,雜亂無章的爭奪石縫之下的安身之所。暴風雨來臨前已經決定偏安一隅的躲藏,儲存實力?只是不能拒絕求生呼喚的苟活。

“是,牲畜都有求生的渴望,況且是自稱更加聰慧的人類呢?‘最深邃的不是高等的智慧,也不是矯健的身姿,而是善變的叵測人心’,這恐怕只能算做是蕉鹿自欺的誇耀與撫慰。正如少爺所表述的那般,圖蘭國內有科倫王朝的潛伏者,也有別國暗藏的奸細,但就是這麼一塊肥美的醬肉,卻因缺少刀叉而無從下手。即便是文火烤制,也會有燒焦定型的那一天,除了被噁心到的食慾,更是無法咀嚼的堅硬。已經是兩年烘焙,卻也只能是虎視眈眈的垂涎三尺,圍觀的重壓之下卻沒有暴露出絲毫破綻。”

“那麼,凱利斯,既然你已經收集到了資料,並且完美的破譯出其中的貓膩,是否已經有成竹在胸的計劃了呢?”

“即便是辜負少爺的抬愛,前方仍是未知的迷途,如果蓋棺定論,我只是停留在路上欣賞風景的看客,目之所及,都已然是朦朧卻不能消遣的美幻。”

第一次看到斯其枯燥的雙眼散射出憂鬱的光,並非是配合意境與臺詞的惆悵,那應該是真正的,忽然之間。

“然後,少爺是否已經精心準備好了顛覆世界的行程安排?”

陰雲遮住了我與陽光之間的最終視野,並沒有瞬時調更為黯淡,卻無光。

“完全沒有呢!甚至是萌生的雛形,也被自我否認扼殺在襁褓之中。但是,既然是毫無破綻的嚴陣以待,那就先擊碎陣角,然後從那樣的缺口中,侵襲!”

“貝爾,斯其先生,可以開飯啦!”

那一刻,率先覺醒的居然是我的腸胃,也是,怠慢了他們,即便是再新奇的想法,也沒有支撐的力量。就像沒有電閃雷鳴,困境中的暴風雨,就沒有辦法激發!(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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