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的生死,懸於劊子手手中的利劍,躊躇之後的彷徨一擊,倒是果斷了結短暫的碌碌顯現。繁瑣的演化,賦予長久存活的瀰漫假象,換取的只能是苟延殘喘的延生。沒錯,徒勞增加憎恨,悽慘的怨念,更合理的稱之為天真迷惑的浪漫信任。

公元176年,戰爭,屠殺,瘟疫蠶食著這塊最後的歐洲淨土,沉迷在海市蜃樓中的部落首領最終滅亡在幻想的溫柔鄉中。大批的流民湧入這塊尚未淪陷的最後城圍,但是很遺憾,再堅硬不催的瓦礫也難以阻止瘟疫隨著空氣的蔓延,整塊陸地上的人類面臨著重新清洗之後的重塑。慌亂之下難以平息的鬥爭與脆弱心靈上焦躁的恐慌,肆意的劫掠,相互間的捕食,人類就像原始叢林中的野獸,已經失去理智的非爬行類哺乳動物,擁有智慧的最野蠻生物。不過彼此間的侵犯,加上疫情的泛濫,帶來的是人口的驟減,倒是緩和了與食物藥品之間的矛盾,無人可用的軍閥,也悄然的達成了停戰的協議。

混亂的人群恢復了彼此間的基本禮儀,即便是支配著不同的形態,擁有著各異的語言。但是籠罩在人們心中的陰雲並沒有消散,剛剛釋懷的心很快又顫慄起來。人類,撕心裂肺的求救呼喊,憐乞著命運之主的奢侈拯救。

存活在棋譜上無自主意識的棋子,隨時可以丟棄。但造物者並不想很快結束這樣的把玩樂趣。確實,人類具備的感知學習能力,不停的創造進步,佔據著寵兒的地位。即使是不小心的遷怒,自然懲罰之後仍會獲得仁慈的寬恕,於是,上帝派遣的使者,徒步向人類走來。

寬大的袍子,盤起的黑髮,來自東方古國的使者。短暫的停歇之後,留下了上帝賜予的信物:銅質的幾何幣,方孔圓面,精緻雕制著來自天國的文字,難以辨識。人類朝拜著無與倫比的聖物,根據神的指引選出了新的領袖,阿拉比一世,建造起了新的部族,也就是現在科倫王朝的雛形。

那枚幾何幣從此被視為國寶,它的存在意味著和平的延續,每代國王的合法繼承人才擁有佩戴的權力,不敬之人將會受到來自天國的懲治,導致滅國的危機。

“咳咳,還真是曲折卻不夠離奇的故事呢,斯其,你怎麼看?”

一章故事的終結,淡的就像烈日暴曬過的海水,毫無滋味可言,感激之類的情緒先人已經足夠的虔誠,而消遣已經是我們能獻出的最好遵循。

“少爺,若是評價劇情的設計,在您這樣的編劇面前,膚淺得已經難以滿足您的口味,畢竟您更在乎它的市場效益。”

“嗯,我是指故事的可信度,那影響著未來的潛力,傳說與歷史的分界。”

“嗯嗯嗯,若只是簡單的推測,我想...”

“貝爾伯爵,您接觸酒精嗎?”

不甘寂寞的特拉斯先生精心挑選了他內心的恰當時間,卻問了一個很是不合邏輯的問題,打破了屬於主僕間的私人對話領域。

“額,我想那充滿甘甜誘惑的品味並不適合我奇葩的味蕾,況且國家對十二歲以下的少年是有明確的禁酒令的,即便是伯爵也難以逃脫這樣的限制。”

“既然伯爵不喜歡酒精,我想不管是怎麼樣的事實都難以麻痺您敏感的神經,又何必過於介意這樣毫無考證的過程呢?”

雖然很討厭眼前這個衣衫不整的別樣審美主義者,但是難以否認駕馭著身軀的靈魂。歷史的記錄,源自於士官的親筆書寫,卻不能保證其百分之百的真實性。貴族的既得利益自然會很清晰明確,甚至是誇大的隨意捏造;而平民的社會地位,總會被恥辱的寫在歷史的最底層,卻遺漏了平民才是國家權力的最低保障。歷史本來是難以扭曲的,但記錄過程中的刪減,修改卻要容易的多,無需太多紛繁的稽核,只要統治者的簽署,就會被後代永遠理解為真實的存在過程。

“所謂的幾何幣,不過就是東方名曰‘大漢’古國的貿易貨幣,沙雅夫人的家中想必會有不少的收藏,來自東方神秘的商人,劉。而手持信物的天使,那只是阿拉比國王收買的傳教徒,稱呼戰爭的逃難者更加合適。”

可以自由穿梭在皇宮中擁有國家地位的謀略師,的確掌握著不少關於皇家的高階機密,足見國王的信任與依賴,要比看門狗還要接近核心的處境。

“哦?斯其隨意的告訴我這樣隆重的秘密,還真是受寵若驚呢!你就不害怕我會把它擺到交易的天平之上?”

大意的斯其,忘掉了周圍還有一個貪婪的無底洞,顯擺過頭後的思維短路麼?

“哼哼,我想象不到一個遺傳著竊聽基因的物種,居然會有初次聽說這樣的無稽之談;即便屬實,我想並沒有人敢於挑戰正義的權威,您說呢,少爺?”

斯其瞅了瞅我,並沒有任何指示,單純的交給我判斷。這樣的時刻,我倒是可以省去很多沒有意義的表情。

“貝爾伯爵,您一定不會介意我這樣活躍氣氛的玩笑。”

真相往往能激發起某些無趣的因素,讓它們跳動起來,吸引著人本質的探索慾望。

“那麼,繼續完成故事吧。”

180年,國家開始繁榮,國王為了表達對上帝的敬意與感激,請來雕鑄的大師將皇室的虎獅標誌鐫刻在幾何幣之上,祈求永遠的庇佑,一直流傳到10年塔克國王的統治時代。

某天夜裡,國王接待過修道院的道士之後,驚奇的發現鑲嵌在王冠邊上的幾何幣悄無聲息的丟失了。毋庸置疑,罪魁禍首被鎖定在道士之中。之後又查出了修道院的領袖私通破黑國的皇室,很可能意味著幾何幣已經落入了外族手中,但十幾年間並沒有相關的訊息傳出,毫不知情的人民自然也很安定。但是繼任者的加冕儀式,就會留有太多的懸念。之後塔克國王啟用了兒時的玩伴,貝拉·斯特,四處討伐征戰,清理修道院,卻還是沒有尋得理想的神聖之物。

簡短的後半章,依舊是乾澀無味,意義卻更加辛酸。

“還真是要誇獎你們的辦事效率了,斯其先生。鎖定目標的弓箭卻難以射中獵物的遺憾,還有我的父親。”

“少爺您誤解我們了,我們並不知情,而國王只是命令我們清繳,剩下的就只有服從,我們也似乎並不能夠接觸到核心的關鍵。至於我的瞭解,那只是不小心翻閱到的真實歷史。”

斯其很無辜的表情足夠證明自己的清白,而且他並不需要在這個時機編造這樣一番謊話。想想士伍出生的父親,士兵的品質應該是其做事的優良媒介,也是地位穩固的真實原因。

“那麼?怎麼不去東方尋覓一枚來代替呢?”

“很遺憾,沒有人能複製當時的虎獅紋飾,那需要極其精確的上帝之手,現在並沒有這樣的藝術家。特拉斯憔悴的表情似乎也宣告著他的無能為力。”

“是,伯爵,我並不能承擔起那樣的責任,即便對方可以拿出無盡的財富來交易。”

“這樣。”

走出了陰暗的洞穴,重見天日的感覺很是舒服,特拉斯的真實身份,他的職業與性格應該已經暴露了很多。至於剛剛從街上溜過的道士,作為這次被戲弄的主角,實實在在接受了來自上帝的嫁禍。是時候有所表示了,新任的伯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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