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燥的空氣,凝滯的塵土,未知融合的不協調,逐步膨脹。渴望觸及絕緣壓縮的臨界,那是蓄勢待發的核心力量,掙扎在稍瞬即逝的轉折。繃緊的絃線,斷裂的戛然而止,輕飄飄的,如融化的羽毛,卷集放縱。

溫柔的利箭,乾脆留下的凹槽,算是並不和平的宣戰,更準確的表述,那是故意在錯漏的時間貽誤戰機,強行拉拽不會休止的時光齒輪。這般精確射術的誘惑,值得逗留,甚至是追溯,況且想在須臾片刻之間修復破損的車輪,引用斯其萌萌的語調,‘嗨!那是要比少爺看懂一幅地圖還要艱難的過程!’,我已經感受到額頭邊的黑線,卻毫無頭緒來反駁。

“斯其先生,公主就拜託給您了!關於所謂的使命召喚,漏網之魚的捕捉,我要比先生更加合適。”

搓了搓手,從口袋中取出了純白的手套,昨夜烤制殘留的汙色顯然已經四面楚歌了,卻並不會因為面積上的劣勢而彌足珍貴,只會因為潔癖的忌憚而喪失生存的機會,等待它的只能是抖動之後的蕩然無存。

“少爺,假若您才是僥倖逃脫的遇難者,卻還信誓旦旦的冒充執法者完成獵人的救贖,這樣自投羅網的做法在我的理解範圍內或許稍顯任性了些!”

摘下掛在車廂內的禮帽,那是幾年前的產物,但柔美的視覺效果和舒適的觸感,可以讓縮小的尺寸得到原諒。只要稍微施加壓力,依舊可以被動的完成屬於它的使命,並且將為此津津樂道。

“沒關係,獵人也好,獵物也罷,誰掌握了捕獸器的使用方法,誰才是森林中真正的主人;那鋒利的銳齒,對於看似強大的覓食者來說將更加適用,我已經可以聽到那陣刺激的哀嚎聲,那是更加清脆的吶喊與呼喚!”

鬆開緊握的拳頭,接過斯其遞給我的權杖,當適應了這樣的累贅物之後,將會完成討厭到不介意的蛻變,甚至是天馬行空般的為這樣的客觀存在編織最合理的偽裝,比如踏上春日的土壤,大地過於富集而滲出水分導致的泥濘,多餘支點對於平衡的掌握將會有很大的作用。

“那麼,飢腸轆轆的精神狀態,已經對您的出使行徑而迫不及待了!誠摯的祝您好運!可以儘快返回!”

斯其的話語絕非出於好意,還有赤裸裸的譏諷,他只是想看到迷失在叢林中的我在絕望時的醜態,我並不想如願成為這樣詭計的助攻者,卻不得不深深吸了口氣。

絕對的路痴,但是隻要沿著利箭劃破空氣所附帶的血腥味,就能找到犯罪的根源,倒是能否原路返回才是迫在眉睫的第一要務,一旦異味被同化,那就將變成荒誕的想法。迴歸大雁的行跡看起來是可以利用的導航者,不過隨即紊亂的交織飛行為我臨時決定的探險蒙上了一層陰影,再低頭環顧四周,我居然已經忘掉自己是從哪裡走來的,果然,雖然說出來會比較尷尬,但確實是,我迷路了。

“嗖!”

五十米,那是一枚張狂呼嘯著的箭頭迎面而來,正在發起最後的衝刺,嚎叫著逼近。眨眼之間,與我擦肩而過,擊中身後的大樹,顫抖的新葉簌簌著陸,有的停留在我的帽子上不願離去。取下一片,那是還沾著清晨露珠的新鮮葉片,卻遭受到了前所未有比風雨雷電更加嚴厲的重創。

“誒?還真是危險呢,不過卻辜負了新綠鋪制的美妙墳場,只能允許它們獨自凋零腐爛在土壤之中了。”

果然是很厲害的角色,那樣驚人的力量足夠將我捏碎,但是很顯然他並沒有這樣簡單的想法。

“這樣的處變不驚,放在舞臺劇上將會是被完全否認掉的誇張演技,我卻身不由己的想為伯爵拍手叫好,即便不能被外人瞭解,甚至是懷疑,在下卻相信這才是伯爵的真面目!”

“啪,啪,啪。”

晨曦幻象裡的若隱若現,但往往被認為萬無一失的修飾卻更加容易暴露本性。輕巧的就像懸浮在樹梢的二人組,彼此間純粹的默契,各自擁有的毀滅性力量,不需要太多的推敲,就可以鎖定嫌疑目標,或者說在我定義的世界裡只有那一種的存在,也是唯一的一種存在。

“既然已經劍拔弩張了,又何必製造一些溫馨的氣氛來徒增傷悲呢?麻痺過後是更加悽苦的痛楚,那要比直接了斷更加有效,來自國王的鷹犬,提勒和拉卡。”

舒緩的落地,完全感受不到氣流的跳動,讓我很在意他們骨質的柔韌性,那蒼白的顏容加上二十年前輝煌的佐證,與年歲分庭抗禮的能力確實不容小覷。

“貝爾伯爵,很榮幸能夠與您相約在這樣的季節,這樣的盎然生機之中,如果我的記憶尚未殘缺,這應該是我們第一次單獨的會面,多希望時間能夠定格在這美妙的一刻!”

說話的是拉卡,善意的言語之中卻絲毫沒有參雜任何情緒,虛偽卻不能否認。很難理解這位女性角色的********,而身旁那位幾乎沒有呼吸的提勒,可以稱為憂鬱的神秘男,據說是不會說謊也不會說話的典範。

“選擇這樣的約會方式,稍微鬆懈可能就意味著喪失生存的機會,您還真是別出心裁呢!我可以冒昧的形容為邪惡的友善麼?”

“伯爵既然有了自己的意見,再徵求我們態度的做法和我們的先禮後兵又有什麼差別呢?而伯爵也不想用萎靡的姿態來面對生活吧!至少能把您從甜美的夢境中提前喚醒。”

“如果來勢洶洶的利箭也可以算作一份禮物的話,我並不介意您的說辭,反而要感謝您的煞費苦心。但二位半路攔截的目的應該不只是為了我理想的作息吧!”

左手摘下帽子,彈了彈散落在上面的枝葉,自然的順勢放置在身後,摸索帽子夾層中的武器,那是番邦進貢的小型的火槍,用於防身用的後發制人。

“哦?已經按耐不住了麼?送到嘴邊的羔羊並不能引起我們的食慾,我們更喜歡追捕獵物時的速度與激情;況且我們並未收到銷燬的指令。同您這位皇室的看門狗一樣,即使被允許肆意妄為,也不敢過分越界,那必然受到自然的懲罰。”

“狂妄的口氣很令人不爽,不過反唇相譏也並非伯爵府的待客之道,既然我們都屬於一個系統,同室操戈的愚蠢做法,我不贊同,你們也不贊同,那位先生更不會贊同。二位現在應該積極去找幾何幣的下落吧,又何必在這裡為難我。”

捋了捋自己的頭髮,負重的帽子安置回原位時,卻覺得分外輕鬆。

“伯爵的演技不愧是一流的。幾何幣什麼的,不過就是矇騙的手段,為了疆域,財富入賬的合理化。‘幾何幣在誰的手上並不重要,幾何幣的象徵意義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幾何幣帶來的利益才是至高無上的,伯爵,是時候大幹一場了!’這是那位先生的原話轉述,聽起來動心麼?”

“我完全聽不懂你們在說什麼。”

“是嗎?”

“是,不過聽著卻很有幹勁!”

“果然,那麼我們就告辭了!”

背對背離去的影子,就像輕飄飄的羽毛,在初升的日光溫情下,慢慢灼燒融化,那是硝煙的氣味,剩下的,引燃那根火柴!那麼,

等等,等等,哪裡是回去的路!誰來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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