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萊亞斯觀察了杜拉克幾天,少年人確實不是什麼特別好的性格,甚至說得上惡劣。

自私,脾氣又大,沒有多餘的共情能力。至於照顧人,那更是一點不會。但這樣的人剛好是她想要的,能夠很好地剋制米安。

一個逆來順受的善良軟懦樣。

“喬伊,讓杜拉克跟著米安一塊去。”伊萊亞斯不容置否道。

“好的,吾王。”喬伊與伊萊亞斯認識的時間太久了,國王大人的決定自有考量。

待回家時,喬伊與杜拉克說了此事。

“什麼?”杜拉克有些震驚,“我要跟著那小公主陪她嫁人?”

“國王大人沒事吧,讓我陪著那廢物?”杜拉克語氣很是不好,“不想去。”

“你得去,杜拉克,這是國王的意思。”喬伊說完後,略帶些責備說道:“別對王女不敬。”

“她能不能當這個王女都不好說。”杜拉克翻了個白眼,“她要是嫁人了,這個國家哪有她待的地方。”

“所以國王的意思……是需要你。”喬伊斟酌著用詞。

“好吧!好吧!”杜拉克大喇喇躺在床上,拿著枕頭蒙在自已臉上。

王國那邊的伊萊亞斯還在為米安去異國做準備,她真的要做不少考慮。

伊萊亞斯為米安準備了黃金白銀、酒具首飾……各種能代表本國特產的東西都被伊萊亞斯收進去了。

除此之外,伊萊亞斯還要保證米安的安全,她費了點力氣,去女巫森林那求購了一匹好馬。

這馬名叫法拉達,是匹神馬,能夠通人言,還可以將自已目之所及傳到伊萊亞斯這。但伊萊亞斯沒打算告訴米安和杜拉克,要讓兩人知道她要一路盯著她們,可能會很不舒服吧。

當然,她也沒那麼多時間,讓法拉達除非在米安受到生命危險時再聯絡她。

她也為杜拉克備了匹好馬。

米安看見母親為她準備的物品很是感動,她一直以為母親是反對她的。

伊萊亞斯沒和她做過多交談,遞了封封著火漆的信給她,“你覺得必要時,可以開啟,是為對你的忠告。”

“米安,你要知道,你是王國唯一的繼承人。”伊萊亞斯難得與米安擁抱,在她耳邊輕聲說,“我親愛的女兒。”

杜拉克則是早早騎在高頭大馬上,不屑地看著這對母子依依不捨,可能是米安有些不捨。

她對自已的未來很是煩憂。

騎了大約一個小時之後,米安覺得自已的喉嚨渴得像火燒一樣,她便對杜拉克說:“下馬,用你為我隨身帶著的那隻黃金盃子,去那邊小溪裡舀些水過來。我實在是太渴了,必須馬上喝點水才行。”

杜拉克瞪了她一眼,沒好氣道:“如果你渴了的話,自已拿著杯子去溪邊舀水喝,別指使我。”

米安眼皮耷拉著,似乎有些委屈,她很想說我是公主,是王女,母親讓你跟來就是來照顧我的。

但是杜拉克看著真的不願意聽她說任何話,米安只好下馬,她太渴了,拿了杯子,獨自走到溪水旁,喝了幾口水。

她一向逆來順受,在喝完水上馬後一句話也沒說,也沒抱怨。

法拉達長嘶一聲。

一隊人繼續走著,杜拉克依舊方面看不慣。與此同時,一個念頭在杜拉克腦子裡閃過。

一個麵糰似的人,還不是怎麼好捏怎麼來。

天實在是太熱了,烈日像是要把一切都給點火燒著,米安很快又覺得渴了,她開口:“杜拉克……”

“嗯?”杜拉克有點不耐,“你又有事?”

米安忽然想到剛剛那件事,她沉默不語,自已翻身下馬,掬了捧水喝。

杜拉克看著直搖頭,厲聲道:“你直接拿個壺灌水進去不就行了嗎?”

正在喝水的人似乎才想起來可以這樣幹,連忙跑過去,從行李那拿出個壺,灌了滿滿一壺,“杜拉克,你真聰明。”

“你太笨了。”

騎馬的時候,杜拉克似乎是想起什麼一樣,語調很是冷冽:“米安,你可是想好了,要去嫁人。”

米安點頭,“父親在世時,就說好了。”

“你父親不是死了很久嗎?你這麼愛聽一個死人的話?”

“不……不是,他是我父親。”米安小聲說道。

杜拉克夾緊馬腹,騎到米安前方,橫攔過她,“下馬吧,王女殿下,哦!不,應該是說公主殿下。”

“未來的王后大人。”

她一下子喚了好幾個稱呼,米安不懂她的意思,但還是下了馬,“杜拉克,你想幹什麼。”

“幹什麼,當然是做些好玩的事情。”杜拉克縱身上馬,一躍到法拉達身上,拉起韁繩,“走啊,法拉達。”

“這是我的馬。”米安在她身後喊道,自已只好騎著杜拉克的馬。

在路上人家休息的時候,杜拉克和米安說了她的想法。

“可……是我要去嫁給王男啊。”米安想反駁她。

“那些人也不認識誰是公主,不如讓我去。”杜拉克翹著二郎腿,冷笑說道。

“你也喜歡王男嗎?”米安問她。

杜拉克一副看傻子的樣子看她,“你在說什麼鬼話,我都不認識他,為什麼會喜歡他。”

米安感覺自已被她話中的刺傷到,但她什麼也沒有說錯。

“那,那你為什麼要代替我的身份?”米安不明白她的用意。

杜拉克送給她一個別有深意的眼神,“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她總不能辜負伊萊亞斯這番苦心,為了讓王國的繼承人成長真可謂是苦心造詣。

“我……”米安還是沒敢拒絕她。

“和外面的其她人說一聲,以後我是王國的公主。”杜拉克對米安說。

“啊?好。”米安從胸口處掏出母親臨別時給的信封,她沒有辦法判別如今算不算是一個必要的時刻。

信封都要被米安手心的汗浸溼,她最終還是沒有選擇去開啟。

可能是覺得這算不上特別大的事情,即便如今好像與開頭來的目的截然不同。

她在黑夜裡走到法拉達身旁,摸著馬的鬃毛,傷感問道:“法拉達,我該這樣嗎?”

法拉達的聲音嘶啞,讓人覺得這就是一匹馬能夠發出的聲音:“我不知道,王女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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