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權無暇,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可愛嬌羞的小學弟了。

因為玉斯年和金鈴的戀情,他已經徹底黑化,和玉斯年鬧得水火不容,斷絕關係,恨不能親手砍死對方。

玉斯年打算等金鈴大學畢業就結婚。

不過由於金鈴出生於普通家庭,沒有背景,所以玉家長輩們強烈反對這門婚事,認為玉斯年玩玩就夠了,結婚必須找個門當戶對的。

可玉少爺我行我素,不打算聽他們的,再加上擔心權無暇搗亂,決定在國外某座風景宜人的海島上,舉行秘密婚禮。

玉斯年向受邀好友們再三強調:絕對不能讓權無暇知道他要結婚的事!

絕對不能!

所以現在,江願只能心虛回道:“沒有的事啊,誰說他們要結婚了?小權,你聽誰說的?”

權無暇沒有回答江願的問題,而是反問道:“怎麼,你要偏袒這對賤人?”

江願:“哈...哈哈哈,什麼偏袒不偏袒的,我對你跟小玉一直都秉承著公平公正公開的原則,你又不是不知道。”

權無暇:“那你說,他們準備在哪兒結婚?”

江願警惕:“......你想做什麼?”

“不做什麼。”

權無暇語氣冰冷,像一條藏匿於黑暗,正在吐信的毒蛇。

“只是作為他們最好的朋友,送點新婚禮物。”

這怎麼聽都不像是要送禮物,更像是要送葬,江願想著,然後斗膽勸了一句。

“小權啊,何必呢?這麼多年,你罵也罵了,該報復的也都報復了,這次能不能放過他們?大家一刀兩斷,以後老死不相往來不是挺好的嘛。”

這些年,江社長夾在這對仇人之間,裡外不是人就算了,還長期被炮火誤傷,日子過得那叫一個悽慘。

他現在不止是求小權放過玉玉子,更希望權無暇能放過他這條可憐蟲。

“放下?我為什麼要放下?”嗅聞到偏袒氣息,權無暇心底仇恨暴起,開啟了歇斯底里模式:

“你憑什麼要我放下??!江願,這都是那爛雞巴賤種欠我的!!!他欠我的!!!”

“那狗日的玉爛屌一輩子都還不完!!!”

音量突然爆炸,江願把手機拿遠了些,等對面罵得差不多了,這才換了個話題繼續。

“那你打算送什麼?不會又要送花圈吧?”

去年,玉斯年在四合院裡辦生日宴,叫了不少親朋好友,結果開到一半,殯儀館的人送了九個白色大花圈進來,還問死者是誰。

所有人都懵了。

一問才知,花圈是權無暇送的。

氣得玉斯年第二天就帶人去堵權無暇,把小權打到骨折,住進醫院躺了整整一個月。

為展現大度,玉斯年還自掏醫藥費,氣得權無暇每天都在病床上罵罵咧咧,氣哭了好幾個小護士。

“這次不送花圈。”權無暇道:

“我給他們定了兩口陳年老棺材,祝他們白頭偕老,死無葬身之地。”

“......”

江社長頭都要裂開了,按著太陽穴道:“小權啊......”

“你不說是吧?”權無暇懶得聽江願嘮叨,不耐煩道:

“行,我去問姓洛的。”

說完就掛了電話,完全不給江願多嘴的時間。

江願給洛燭影打了個緊急電話,但洛老哥正在出任務,手機關機,於是發訊息提醒他,小權已經知道結婚的事了,千萬不要告訴他地點!

做完一切,江願這才長嘆一口氣。

“哎......”

“年輕就是好啊,能這麼胡作非為。”餐桌對面,蔣師傅已經嗦完麵條,剔著牙道。

“玉家小子這事兒,我也聽說了些,門不當,戶不對,還得不到家人朋友的祝福,就這樣急匆匆結婚,草率啊。”

“師傅,你別這麼悲觀嘛。”江願不贊同道:

“我認為他們兩個只要真心相愛,其他的都不是問題。”

“呵,我當初也是這樣想的。”蔣師傅以過來人的語氣,感嘆道:

“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小江,有的人婚前是一張面孔,婚後又是一張面孔。”

江願:“你說的是師孃嗎......”

“不然呢?”

蔣師傅心酸地捂住老臉,悲痛道:“她把我工資卡收了,每個月就給五百的零花錢,我現在一把年紀,出來吃個面...連錢都給不起...嗚.....!”

“行了,行了,知道了,我付錢就是了,別哭了師傅!”實習期的小江執行官無奈地掏出錢包,招呼道:

“老闆!這邊買單!”

*

八點,華燈初上。

師徒二人並排走在護城河畔。

因為是中元節,河兩岸熱鬧非凡,不少人聚在這裡放金蓮燈,燒紙,悼念逝去親友,河面上逐漸亮起點點燈光。

金燦燦的,煞是好看。

“所以啊,小江。”蔣師傅揹著手,苦口婆心道:

“你以後挑媳婦兒一定要看清楚,千萬不要英年早婚,婚姻是愛情的火葬場,亂葬崗,積屍坑,進一個死一個,你等著看吧,玉家小子遲早會後悔的。”

“放心吧師傅,小玉不會後悔,我也不會早婚的。”江願拍著胸脯道:

“再說了,老婆哪兒有遊戲好玩兒,有這個時間,我寧願多玩兒兩盤遊戲。”

蔣健語塞,陷入沉思。

好徒弟乖巧道:“師傅,你看我做咩?”

蔣健搖頭:“沒什麼。”

他就是突然想到一件事。

這位神子級徒弟哪兒都好,長得帥,脾氣好,有愛心,無任何不良嗜好,又聰慧到令人髮指。

唯一古怪的地方,就是他對詭洞遊戲的興趣,好像遠遠高於人類......

這讓蔣師傅突然產生了一個極其詭異的不祥預感:

小江以後該不會看上哪個遊戲,或是遊戲裡的怪物吧......?

不會,不會,這也太離譜了!

蔣師傅搖了搖頭,趕緊打消了這古怪的念頭。

執行官師徒倆繼續往前,江願卻發現師傅一直跟著他,走的不是回家的方向。

“師傅,你不回去嗎?”

蔣健沒有回答,望著河面上的金色燈盞,長嘆一口氣,道:“走,小江,陪我去橋上數數河燈吧。”

這是不想回去面對師孃吧,江願想。

他師傅總是這樣,一提到家就唉聲嘆氣,有時候寧願呆在休息室裡也不回去,想方設法的逃避,就像家裡盤踞了只會吃人的上古惡妖一樣。

壓著人行道,剛上橋,師徒倆就看到橋對面陸續圍起了人牆,正對著什麼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出於職業習慣,二人走過去,想看看發生了什麼。

“現在這些學生真是不得了,光天化日,居然敢在大街上強搶民女,還有沒有王法了?”

“是啊,真是有夠丟人現眼的。”

“什麼樣的父母能教出這種社會敗類啊?”

“快拍下來,發到網上去曝光曝光。”

人群中央,七八個穿著初中校服的小混混,正在調戲一位賣河燈的姑娘。

“小妞兒,你長得不錯嘛,加個好友唄。”

為首的紅髮殺馬特少年擋在姑娘面前,他旁邊的小跟班跟著附和。

“加個唄!”

“加啊,小美妞兒!”

那年輕姑娘坐在一張折凳上,她的面前擺著長方形小桌,正有條不紊的扎著黃紙蓮花燈。

她身量不矮,坐著的時候跟這群小混混差不多高,身穿一條棉質廉價的素長裙,身姿纖細清瘦,面板白淨,及腰的長辮搭在胸前。

瘦削的鵝蛋臉上,五官精緻立體,卻沒有攻擊性,柔美得像一個易碎的瓷娃娃。

江願對她的第一印象,就是清澈,乾淨,純粹得就像一汪不含雜質的清泉。

用更通俗的話來說,就是這姑娘長著一張極為清純的初戀臉。跟小龍女似的,是個男人都會心動。

即便是江願這樣的遊戲狂,也會覺得賞心悅目。

少年神子擠過人群,正要上前制止,卻感覺那為首的紅毛殺馬特越看越眼熟。

眼熟得有些過分了。

“小爺我告訴你,你可別不識抬舉,我加你,是看得起你,我爸是安全部的執行官,可牛逼了!”

跟班們附和。

“對!大哥的爸爸可牛逼了!”

“你要是不答應做我們大哥女朋友,他爸就會把你丟詭洞裡去!”

“丟詭洞,丟詭洞!”

“哈哈,怕了吧!平民!”

圍觀路人頓時氣憤不已,都拿手機拍了起來。

“艹!現在這些官二代,真是太無法無天了!”

“爸爸是執行官就了不起了?曝光,必須曝光!”

“這哪家的官二代啊,這麼牛氣。”

是啊,哪家官二代這麼牛氣呢?

江願轉頭,發現自家師傅已經是一臉的生無可戀,絕望得像是準備直接從橋上跳下去。

“好呀。”

那賣紙花的辮子姑娘溫婉一笑,聲音悅耳清爽,猶如天籟。

“可要和人做朋友,總得有所付出。”

她一顰一笑皆如茉莉般靈動,看得這群小痞子全都愣住,心跳加速,臉蛋紅成了小蘋果 。

辮子姑娘接著道:“如果你們能幫我把這些紙花摺好,賣完,那我有了空閒,就可以考慮和你們做朋友了。”

有小混混紅著臉,遲疑道:“大哥!怎...怎麼辦?”

“那...那好吧!”

殺馬特頭目眼睛都看直了,同樣紅著臉,裝酷道:

“看你可憐,小爺我就大發慈悲的幫幫你叭!”

他說著就彎腰,準備拿紙折花,其他小混混見了,紛紛跟著效仿,幫姑娘折起了紙花。

就在這時,少年們身後突然有人說話。

“蔣意行,不錯嘛,還學會樂於助人了?”

“誰啊!敢叫小爺...爺...爺......耶?”

紅髮殺馬特厭惡有人喊他全名,一甩秀髮 ,不耐煩地轉頭,卻在看清身後倆執行官後,立刻驚恐得叫破了音。

“江...江哥哥!?爸!?你們怎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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