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這位先生,羽田遲生頂著自己那張西方易容臉離開了咖啡店。

他原本打算趁著還沒離開英國前在這附近好好轉轉,看看與前世的世界有哪裡不同的。別到時候在英國有行動時,因為過於依仗前世背熟的那張地圖,反倒把自己坑的一臉血。

事實證明,他的這個打算是沒錯的,因為就在他大概把市區轉了一圈,勉強將那些差異記下後,他就接到了那位先生的簡訊。

相比於上一次對謝莉爾克萊門特女士留下的那封信的急切,這一次那位先生顯得更從容不迫些。

【親愛的孩子,介意去完成一件任務嗎?價值是300萬英鎊,不算很困難,但後續風波會有些麻煩,儘管不是對你。】

那位先生一向明白他討厭麻煩,但卻還是在mail中將這件事挑明告訴他,這讓羽田遲生有些許好感。

畢竟如果是組織下發的任務,無論是作為外圍成員的莫里亞蒂還是作為內部代號成員的裡卡爾都是沒有反駁的權利的,完全沒必要把事情挑明。

【您需要我做什麼任務,不妨先告訴我吧?我需要對這件事有大體的判斷——Ricard】

【我需要你……】

幾個小時後,頂著一張普通金髮白人青年的羽田遲生出現在了香格里拉酒店的總統套房裡。

羽田遲生站在落地窗前俯瞰整座城市,左眼盡收了它的燈火通明,右眼看清了它的深不見底。

“所以才有人說,世界上沒有烏托邦啊。”

他轉身看向室內,相較於被淡淡的紅色籠罩的整座城市,現在房間裡這一大塊正逐漸散去的猩紅就顯得格外刺眼了。

“不過從最高向下俯視,確實會給人一種我即上帝的錯覺。您覺得呢,羅伊洛柯先生。”

這間套房裡的兩名保鏢和他們的僱主此刻都躺在地上沒了呼吸,他們雙目瞪的溜圓,神情定格在驚詫的那一瞬間。

在今天早晨10點之前,也就是羅伊洛柯先生在媒體前宣佈他即將參與下一任首相競選之前,刺殺這位財政大臣,適當進行合理現場偽裝,將所有的嫌疑都留給他的政敵。

這就是那位先生交給他的任務,要求必須完成,不計一切代價。

至於其他方面的……

羽田遲生看向自己手裡的信封,剛剛從死者身上搜出來,封面上面印有一個奇怪的黑白圖案。

一隻被印上莫比烏斯環的展翅高飛的烏鴉。

直覺告訴他,這份檔案對組織很重要,或許這也是羅伊洛柯成為組織目標的主要原因——甚至這個原因要大過他的滿身罪孽。

【在你情願徹底紮根深淵之前,不要去調查組織的任何資訊,不要聽信組織裡任何一個人的話。這是我對你個人的單獨的忠告,也是我對你的請求。孩子,時刻記住——】

【這攤渾水很深很髒。】

將定時炸彈安置好,留下些許“破綻”,他戴好買來做偽裝的鴨舌帽,卡著監控死角進入安全通道。拿起一早準備好的揹包,脫下風衣換上塞在包裡的休閒外套,一名普通的酒店住客就悄無聲息的出現在這個世界上了。

轟——

在羽田遲生跨出酒店大門的同時,酒店高樓裡突然傳來巨大的響動。窗戶被爆炸衝擊的粉碎,玻璃碎片從高空如暴雨般砸向地面。行人被這動靜嚇得驚慌失措,抱著頭四處逃竄。

消防,警察與記者聞訊趕到,然而誰也不曾注意到一名普通揹包客的遠去。

風暴是需要時間去發酵的,就像在暴風雨來到之前,總會有片刻的寧靜。

羽田遲生自然也好奇這件事發酵到最後會出現什麼,但無論後續如何麻煩,這個世界又該如何走向,都將不會再和他有半分錢的關係。

就像兩週後衝向美國德克薩斯州的龍捲風最初的來源只是一隻來自南美洲亞馬遜河流域熱帶雨林的蝴蝶——但它除了最初扇動一下翅膀外,什麼都沒做。

有本事就讓上帝,也就是這個世界的意志來審判他,僅僅只是因為他殺了一位從未出現在劇情中的人物,哪怕他身居高位,莫名死亡會對世界產生極大的影響。

“你偏愛的究竟是這個世界,還是那個偵探少年?”

這才是羽田遲生最想弄明白的一件事,也是他願意接下這個弄不好極有可能變成大麻煩的委託的根本緣由。

無論在哪個世界,人們都把逆著法則走的傢伙叫罪犯或者瘋子,人們會把這些傢伙送上法庭,讓法則去審判他們的過失,讓牢獄去糾正他們的思想。

有些法則固然是好的,這點羽田遲生完全贊同,並且選擇能不違反就不違反——他的道德水準其實並不低,相反比有些正常人還高。

但對於這個癲狂混亂的世界,羽田遲生很不滿世界意志制定的某些反社會法則,所以他很遵從自己心底的意志去挑釁了——用一個在他看來相對能接受的方式。

反正這是一個非烏托邦的資本社會。

反正這是一個沒有極刑的國度。

反正大臣的靈魂已經紅透了。

反正樑遲生本來就是個瘋子。

反正人遲早都會死。

那還不如瘋狂一回,把所謂的虛實討個明白。

褪去偽裝的黑髮青年坐在屬於自己的酒店房間裡,操縱著遙控器切換到新聞頻道,上面正播放著由自己一手造成的緊急新聞。

青年低頭看向自己的雙手,發現它又被紅色浸染了幾分。

“某還真是瘋的無藥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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