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手機裡被提交上來的最新部署報告，愛爾蘭冷哼，“倒算他有本事。”
土井成樹詳細的描述了這次調查中他所知的全部資訊，例如莫里亞蒂向他討要名單和地址，經過偽裝後混進了酒井組的小聚會把對方的老底摸了個乾淨，然後拋下自己溜了出去，直到半夜才披著黑袍溼噠噠的回來，直接就將調查報告拍在了他臉上。
“可惜是個活不久的病秧子。”
據說回來後因為著涼有些低燒，還不停的咳嗽，大有一副能把自己咳進醫院的架勢。
他轉頭看向放在書桌上的相框，那裡面是幾年前皮斯科和他的合照。
他漸漸長大，尊如父親的人卻漸漸老去，如今更是因為一點小事使得兩人陰陽兩隔。
他抬手攬過相框，拿在自己手裡，用大拇指輕輕拂著照片上皮斯科的臉。
“其實不管您當時遲疑著想告訴我什麼，還是希望我去做些什麼，我想我都會答應您，總比什麼都不做，讓現在徒留遺憾強。”
“可惜沒有如果，您張口又閉口，卻最終什麼都沒有說。”
……
一輛黑色保時捷356A靜靜停在昏暗的路燈下，銀髮男人站在屋簷下咬著一支香菸，抬頭望天。
這該死的雨是沒有半點變小的跡象，讓處理老鼠的工作速度都受到影響而放緩了不少。
“大哥，便當買回來了。”
伏特加撐著傘從小巷裡走出來，手中拎著兩份剛剛從便利店裡買回來的加熱便當。
琴酒掐滅香菸坐進車裡，兩人迅速的解決掉今天的晚飯，然後由伏特加開車向安全屋去。
“大哥，明天還要繼續嗎？”
琴酒看著車窗外不斷向後倒退的夜景，“那些礙眼的，只會吱吱叫的老鼠只會讓組織的處境更糟糕。”
【你明知道先生不在乎。】
手機突然彈出一條簡訊，沒有顯示發件人，但琴酒知道是誰。
這種學什麼都快的小鬼是最煩人的！明明有能力卻守著自己那一畝三分地，整天沉浸在洗錢管賬黑吃黑的世界，懶得幫自己一點忙。
他冷哼一聲，也不回信，直接把手機關機重啟。
“那大哥，孟買藍寶石上禮拜和你提前說過的明天的體檢要去嗎？”
“不用理他。”
琴酒疲倦的閉上眼。
他也配叨叨自己熬夜不注意身體？做起實驗來比自己還瘋，總得麻煩冰酒撬鎖進屋把人拖去休息。
三個人裡就他最能捅婁子！
“另外大哥，之前那通電話後不是說有事情要讓我查嗎？是什麼？”
琴酒想了想，先生好像是問他是否還記得自己曾經殺過一個人，但他向來不記死人名字，一時間沒能回答上來。
所以先生問了誰的事情？
琴酒並不覺得自己的記性有差到這個地步，尤其還是先生在關注這件事。
思來想去，他決定還是發簡訊問一問。
【您詢問我的那名死者是誰？我可以讓伏特加去調查。——Gin】
直到車子駛過三條街進入下一個十字路口，他才收到那位先生姍姍來遲的簡訊。
【小冢崇彥。】
……
柯學的時間從不能以常理做判斷，有時羽田遲生也很好奇這個世界的人究竟是透過什麼方式來確定時間的。
這是日曆上為期一週的任務，愛爾蘭給了他和土井成樹三天的現實時間，然後現實第四天就變成了日曆上的第七天。
太痛苦了。
這個世界上真的沒人能發現他們其實被這混亂的時間搞丟了不少假期嗎？
這屆學生和社畜不合格啊！
開啟隨身攜帶的礦泉水抿一口，冰水很快緩解了胸口處的不適，讓他難得鬆了口氣。
已經難受好幾天了，但看起來不是特別嚴重，不再咯血，有好轉的跡象。
但天氣還是一如既往地糟糕。
一邊聽著愛爾蘭的吩咐，一邊分神聽著屋外刷刷的雨聲，金髮青年疲倦的閉上眼。
“A組埋伏在瀑布邊，B組從正面強攻，C組和D組在左右兩邊包夾……”
“莫里亞蒂，你去炸燬倉庫。”
他睜開眼看過去，四目相對，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說不出的緊張氛圍。
“我一個人？”
羽田遲生挑眉，“你覺得這可能嗎？炸燬那個倉庫恐怕需要不少功夫，光是解決那些看守都足夠繁瑣了，還要搬運炸彈？”
“你能從那些老鼠的窩點全身而退，證明你還沒那麼廢物。要是你說你辦不到，我現在就可以把你解決掉一勞永逸。”
愛爾蘭砰的一聲把槍拍在桌子上，惡狠狠的盯著他。
“我可不是你的手下。”
“外圍成員可沒有什麼固定上司，別以為之前把你劃在琴酒手下我就不敢動手！你沒資格和我囂張！去還是死，你自己挑。”
倉庫不遠處就是瀑布，按愛爾蘭的佈置來看，他就算成功完成任務，要撤退也只能向瀑布邊去，還是在交火圈裡。
生死一瞬間，刀劍無眼，誰都無法確定會發生什麼事情。
只要派誰給他來放上一記冷槍，他極有可能命就折在現場了。
“好吧，我去就是。”
最好確定能把他殺掉，不然等之後掃射東京塔時，他不介意拿起狙擊槍代替基安蒂解決這傢伙。
他皮笑肉不笑的接過愛爾蘭丟來的那套說是通訊實為監視的裝置，然後起身向門外去，嘴裡依舊講著客套話：“身體不適，恕我提前離場。”
愛爾蘭倒也不攔他，冷眼放任他離開。
撐傘走到無人的小巷，羽田遲生將那套裝置開啟，拿出監視器仔細打量。
三色視野裡，一小塊明顯亮於其他地方的區域引起了他的注意，
“遙控炸彈麼？”
羽田遲生端詳了片刻，又把監視器收回去，含笑走進小巷深處。
“狡兔死，走狗烹；高鳥盡，良弓藏；敵國破，謀臣亡……”
一個人失去了利用價值，往往就被殺掉或者落下個比別人更慘的下場。
才完成第一個任務就迫不及待想剷除異己，還妄想榨乾最後一絲價值。既殺了仇人又完成任務，好個一石二鳥。但……
“人道是‘時不合，必待合而後行。故比翼之鳥死乎木，比目之魚死乎海’，可惜可憐。”
“愚乎，某非魚鳥，豈不知變邪？”
讓梁某為你死，你也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