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這次調查後拿到的一些資訊,重點都畫紅圈了,你自己看吧。”

辦公室的門被砰的一聲推開,黑髮青年看也不看裡面的情狀,徑直越過一眾人將手中的報告單交給似乎還沒反應過來的禿頂上司,然後轉身就走。

“辛苦你了。另外渡邊,這次行動可以撥給你一支小隊。”

黑髮青年腳下動作一停,他輕嗯一聲然後拉開門離開。

兩名來閒聊的同事目送這位吊兒郎當的四科後輩離開,其中一人半開玩笑道,“你是怎麼想到把這個自由散漫的小子徵召公安的?我看他那個脾氣就該去警視廳。“

谷川和史翻開新呈上的檔案,“是,四科不缺公安,但缺一個超級CPU。”

所以哪怕那小子性格再和公安不契合,哪怕那小子當初再不樂意幹這行,四科也得把人綁回來。

“莫蘭,我們該走了。”

伊豆某座組織基地內,安室透推開門提醒正在訓練室裡擺弄狙擊槍的長髮少年。

短短几天,莫蘭的基礎知識已經掌握的差不多了,就差最後的將理論轉化為實踐。本來說好今天給他兩發真子彈試試的,但架不住任務目標作死提前把自己作沒了,再不回去該被組織懷疑了。

“您任務完成了嗎?”

莫蘭原本正抱著一把AWP低頭搗鼓,聽到動靜抬起頭來,露出那張青澀但冷峻的臉。

長髮被用黑色皮筋簡單的紮成低馬尾垂在身側,純黑色風衣披在肩頭,黑色長褲襯得他更加有型。尤其是那雙那雙看似寫滿冷漠卻總是流露出別樣感情的燦若夜空的眼睛,總讓安室透想起曾經一起在組織臥底的諸伏景光。

當然,如果不是穿的像琴酒那就更好了。

當初那個懵懂無知的少年以一種驚人的速度長大了,還沒長歪。在組織這種黑色大染缸裡教出一個出淤泥而不染的小孩還是讓安室透非常有成就感的,哪怕小孩是別人家的。

“任務目標被他的女傭殺了,再不回去組織那邊不好交代。另外,關於老闆,我的部下收到一點風聲。”

果然,一聽這句話,莫蘭眼睛立馬就亮了起來。

他抱著狙擊槍來到安室透面前,“先生現在情況怎麼樣?有沒有受傷什麼的?”

安室透搖頭,“暫時沒事,先和我回去東京吧,有機會就能見到面。”

風見裕也的訊息是從公安四科收來的,由一位名叫渡邊謙一的年輕警部補提供。對方在上報的檔案裡明確指出最近酒井組有些不安分,同時東京街上以及暗網中或多或少出現了些許小幫派在站隊。

再聯絡老闆離開前接到的琴酒的那通電話,組織要對酒井組下手的可能性很高。

如果有人要整羽田遲生,針對酒井組的行動就是一個絕佳的機會。無論是火拼還是偵查,一個不小心或者讓人放冷槍都可以要了老闆的命。但這些事情不能給莫蘭說,這孩子知識儲備是上來了,但社會閱歷缺失的厲害。

不敢讓人去賭他的心理素質。

講真,要不是莫蘭上面有羽田遲生壓著,帶著自己把他往正道上掰,這估計就是高智商反社會分子。

“回去大概就晚上了,你想吃什麼?我可以給你做。”

這個雨夜註定不太平靜。

披著雨衣戴著兜帽的羽田遲生倚著樹幹,閉眼聽著耳麥裡傳來的各組彙報。

組織這次行動可以說一帆風順,愛爾蘭一手調虎離山把酒井組打了個措手不及,真正要剿滅的核心力量直接就暴露在了雙方正面戰場上。重火力壓制,炸彈襲擊,一切都按著計劃在有條不絮的進行。

然後,就是自己面前的這座物資倉庫了。

不知道為什麼,越到這附近他的警惕性就越高,稱得上是警鈴大作。

羽田遲生格外信任自己的第六感,前世在失明後他的第六感救過他很多次命。

“莫里亞蒂,你在幹什麼!還不快點行動,要是讓他們拿到補給你就等死吧!”

愛爾蘭暴躁的怒吼從耳麥裡傳來。

“愛爾蘭先生,這邊不對勁。”

他敲敲耳麥回話,“我在這邊一個活人都沒見到,你真的有在拿到部署圖後每天派人來檢視嗎?”

“去炸掉倉庫!剩下的不是你該考慮的事情。這次行動配備了狙擊手,想好違抗的後果再和我談條件!”

彷彿是為了印證他的話,紅點已經落在了羽田遲生身上,隨時都有子彈襲來的可能。

為了盯他專門分過來一個狙擊手,也是大手筆。

羽田遲生聽到耳麥斷開的滴滴聲,面無表情的向前一步,抬手,鉤索發射。

黑影輕盈無聲的落在倉庫屋頂上,掀開瓦片向下看去,三色視野裡除了擺滿物資的箱子外什麼也接收不到。就連聽覺也被雨聲干擾,淅淅瀝瀝的聲響掩蓋了可能存在的威脅的氣息。

心底那股不祥的預感越發濃重。

紅點再度挪到了他的腳邊,赤裸裸的威嚇。

金髮青年皺眉,他不得不從窗戶翻進倉庫,像只貓一樣輕輕落在地上,沒發出半點聲響。

也就是這一刻,他總算知道心裡那股不祥的預感究竟來自哪裡了——

這裡滿地都是屍體!

他的三色視野是沒有辦法顯示屍體的!

放眼望去,這些死去多時的屍體怪異的扭曲著,面容哀痛欲絕,張著嘴似乎曾想高聲呼喊什麼。血從七竅向外湧,沒了大雨的遮蔽,滿倉盡是臭惡的血腥味,它們攀上自己的衣服,將自己死死禁錮。

但這還不是全部,青年看著那些屍體,只覺得寒毛乍起,心臟猛烈的跳動著,手腳冰涼。

眼睛呢?

他們的眼睛呢?

這具是這樣,那具也是這樣,他們的眼睛都不見了,只留下黑洞洞的眼眶。失去眼睛的死者永遠比腐朽的白骨恐怖,被剜去雙目的活人比喪屍更令人心生恐懼——無關膽量,這是對人性的衝擊。

這是對酷刑受害者心靈的二次衝擊。

“你在做什麼!”

憤怒的質問喚醒了青年幾近消亡的理智,他僵硬的轉頭,好似動作死板的機器。

倉庫的大門不知何時被推開,一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性站在那裡。他彷彿也被面前的景象刺激到了,雙目猩紅、大口喘著粗氣。他拔出隨身佩戴的手槍瞄準罪犯,“抱頭蹲下,現在、立刻、馬上!”

見金髮青年沒有動作,他再度嘶吼起來,“我讓你抱頭蹲下,聽見了嗎!”

對講機被他拿在另一隻手裡,他不斷的呼叫著總部。

“在A點發現莫里亞蒂,重複一遍,在A點發現莫里亞蒂!該死的,對方是不折不扣的惡魔,他殺了很多人”

羽田遲生只覺得自己的腦袋嗡嗡作響,他覺得自己呼吸困難,眼前開始變化,看不清東西,只留下滿目的猩紅。很快,猩紅散去,虛無湧上來又消失,兩者不斷切換著,擾得人頭暈目眩。

不對,還是不對,到底是哪裡

滴,滴,滴

過人的聽力終於讓他捕捉到最後一絲違和。

這聲音太熟悉了,他幾乎是立刻就反應過來,然後撲向中年人所在的方向。

“你——”

滴、滴、滴滴滴——

“趴下——”

轟隆隆的爆炸聲淹沒了青年最後的呼喊,下一秒火光拔地而起,在狂風暴雨中不甘示弱的肆虐。飛鳥被驚醒,呼啦啦成片成片的飛離這片是非之地,剎那間黑影鋪天。

宛若人間煉獄。

東京市內,酒井組一處秘密基地。

坐在上位的男人滿意的聽著手下傳來的訊息,悠閒的喝著紅酒。

“做的不錯。你之前一直木訥,真沒想到你還有這樣的天賦。”

部下趕忙謙虛道,“不敢當不敢當,就是腦子裡突然蹦出來的想法,想到了就趕緊上報給您。”

“包括提前撤離倉庫看守,留下一地屍體和炸彈?”

“是的,一切都是突然間出現的想法,所以您的誇獎讓我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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