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3日,水水晶案發後第一天。

從水水晶現場回到古董店的當晚,羽田遲生就用從旭勝義辦公室裡找到的那幾張銀行流水賬單成功鎖定了兩個主要賬戶。

一個匯出賬戶,一個匯入賬戶。

他請求那位先生幫忙調查這兩個賬戶的持卡人的基本資訊,也在今天早晨收到了回覆。

匯出賬戶的戶主名近藤一彥,男,48歲,銀行卡郵寄住址為東京港區白金町9丁目18番地903。

匯入賬戶的戶主名千田亮太,男,37歲,銀行卡郵寄地址就在米花町4丁目22番地204。

他讓拉文去千田亮太住宅附近轉過,發現那邊還有人在居住的痕跡。港區那邊則是組織裡另外派外圍成員去進行確認,傳來的訊息是已經換了屋主。

“西井,你在想什麼,快過來喝啊!”

他回神,苦笑著舉起小酒杯衝那邊隔空一碰,“這不是在愁之後怎麼辦麼。”

完全陌生的聲音與新臉龐,一隻眼睛上纏著繃帶,面容憔悴的不像樣。

新易容,新身份,一個因公受傷慘遭辭退的建築工人,西井尤介。

這裡是位於米花町四丁目的一家居酒屋,距離千田亮太的住所不太遠。

而現在,目標就在旁邊那桌喝酒。

“哎,看你這話說的。明天的日子明天再說,不能把今天荒廢了!”

喝得醉醺醺的千田亮太一把摟過今天剛認識的酒友,哈哈大笑,“像老哥我,雖然沒什麼大本事,但照樣混的風生水起。這就叫你路沒選對,人家三百六十行行行有狀元,條條大路通羅馬!”

羽田遲生笑盈盈的同他碰杯,“千田老哥有大能耐,我可沒有。”

人麼,總有些奇奇怪怪的展示欲,尤其是當你發現和你站在一起的另一個不如你時。

“那是,老哥給你說。我這工作每天見的可都是大老闆大企業家,就比如說,說看見沒,電視上那個姓下野的大老闆,我就見過!對我那是畢恭畢敬”

羽田遲生抬頭看向電視,那裡正在播放新聞頻道。

下野製藥的年輕社長,下野良泰。

7月21日,水水晶案發後第二天。

對這位大老闆的資料調查順利的出奇,羽田遲生直接在那位先生給他的網址上搜到了這個人,以潛在勒索物件的身份。還順便找到了他和近藤一彥的來往聊天記錄,兩人是學長與學弟的關係。

但一想到自己曾經也可能被掛在上面,他就開心不起來。

鶴田徹將燕麥粥放在羽田遲生手邊,然後悄無聲息的離去。

遲生少爺好像變了個人一樣。

凌亂的房間,紙張散落一地,兩臺電腦不間斷的工作著,發出不堪重負的嗡嗡聲。

房間的主人也已經整整兩天沒閤眼了。

看著擺在眼前的那一整摞調查檔案,羽田遲生嘆了口氣。

上一次這麼拼命還是在上一世。

電話響起,低頭一看,那位先生髮的簡訊。

看完之後他勉強又打起了精神,起身去洗臉。

他現在在組織裡對外身份還是外圍成員,這件事又不適合讓太多人知道,因此調動別的外圍成員的中間人就成了那位先生。那位先生對此也沒說什麼,反倒樂在其中。

這次的簡訊就是告訴他近藤一彥找到了,順帶還用病毒入侵了對方的電腦把資料都盜了一遍,不用辛苦他特別跑一趟。

【近藤一彥的活動範圍還在港區六本木町活動,大致範圍也在附件中圈出來了,加油。】

開啟附件,看著那一堆尚未經過處理的亂七八糟的名字,羽田遲生覺得自己頭疼得不行。

彷彿又回到了最初檢查旭勝義那些賬單的時候。

1月19日,水水晶案發後第三天。

【不想寫了,剩下的事情等你醒來後自己找鶴田先生問吧。】

在收到蘇芳紅子邀請他在今天前往府邸商議代表下週慈善晚會來賓的邀請時,羽田遲生難得鬆了口氣。

看樣子人還沒死,那這條線索就沒斷。

“有收穫了?”

通話還在持續,那位先生在電話那頭好奇的問詢。

羽田遲生將邀請函收到抽屜,靠在椅背上動都不想動一下了,他疲倦的閉上眼,“有一些,感謝您這些天來對某的支援與幫助,總算有些收穫。”

“打算以什麼身份去做這件事呢?”

“以【遲生】的身份去。”

“會不會有些冒險了,要知道這種造假案一般牽扯都很大,被盯上會很困擾的。”

他輕嗯一聲,表示對這句話的認同,但看錶情卻根本沒有改變身份的打算。

“要用莫里亞蒂的身份去嗎,反正債多不愁。”

“要是別的事情,某可能就用了,但先生,這次不行。”

他撐著桌子站起,幾步來到窗前,推開窗戶,凝視著東方那處天地交接的地方,“有些事情,必須是【遲生】去面對去做的,換做別的任何身份都不行。”

電話那頭的人彷彿被他這番話說愣了,罕見的沉默幾息。

良久,那位先生的笑聲再度透過揚聲器傳來,“原來是這樣啊。”

“親愛的孩子,你也很久沒閤眼了。去休息吧,別累著自己。”

嘟的一聲,通話結束通話。

漆黑的房間裡只點了一盞昏暗的小燈。

男人放下手機後伸手去摸放在床頭的水杯,一邊壓抑著咳嗽一邊抿著。

坐在他旁邊的朗姆看過來,“和莫里亞蒂打完電話了?”

“是啊,打完了。”男人眼角帶笑向他頷首,“這段時間辛苦你了,不單要管理組織的事情,還要接我的委託代管對外聯絡部,恐怕也沒怎麼休息好吧?”

朗姆趕忙擺擺手表示這沒什麼,“這有什麼辛苦的。莫里亞蒂那件事要是找到意想不到的收穫,恐怕還會給組織多找好幾筆資金呢。”

他望著男人那張從未變化過的容顏,一時間心底竟生出了幾分感慨。

時間偷走所有,唯獨遺忘了這個人。

他無意識的將內心的想法脫口而出,“克羅內,你說百年之後,我們會不會物是人非?”

男人環視了一遍這個鋪滿白布的古怪房間,然後輕輕搖頭,“是物非,人非。”

朗姆苦笑著,“唯你永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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